神臂弓手們在扣動扳機之後,便在輔兵的幫助下,安裝弩箭,再一次發射。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扶桑槍兵大陣已經衝出了大段距離。雙方都進入了,彼此的弓箭手射程範圍內。
“嗖嗖嗖!!!!”
雙方的弓箭手,都朝著天空射出了箭矢。扶桑的大弓非常有特色,形制極為巨大。
敵我雙方,都有很多戰兵中箭。但是吳年軍佔據優勢。戰兵身披盔甲的比例實在是太高了,哪怕是中箭,也只是輕傷。
扶桑戰兵就不一樣了。除了部分戰兵有盔甲之外,只有武士、浪人才有家傳的盔甲。
在扶桑。金銀產量極高,但是鐵與銅的產量卻是極低。
沒有鋼鐵,自然就沒有大量的盔甲。
扶桑大軍的傷亡很大,但是相比於他們二萬人的數量,傷亡比例卻不是很高。
而且他們所有人都堅信。只要與吳年軍展開白刃戰,顯赫功勳就唾手可得了。就算沒有功勳,利益也能大的嚇人。
吳年軍身上穿著的盔甲,手中拿著的武器,還有駿馬、輜重,對於普通的扶桑戰兵來說,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馬上就要展開白刃戰了。衝上去。殺光他們。”片桐重俊覺得自己徹底燃燒了起來,舉著薙刀大叫道。
身披【赤鬼甲】的他,在軍陣之中十分醒目。
“諸君。跟我上啊。”大名小泉龍馬,騎著駿馬,手持十文字槍,率領麾下的武士,嗷嗷叫的向前衝去。
“殺光他們。搶走他們的戰馬、盔甲。砍下吳年的首級。”
“擊破他們,所有人都能發財。”
扶桑大軍彷彿是瘋了一般,一雙雙眼睛都充滿了血絲,臉上的表情盡是貪婪,彷彿前方不是敵軍軍陣,而是金山銀山。
“重甲重斧兵。衝殺!”王貴、張聲冷靜的看著彷彿餓狼一般撲上來的扶桑戰兵,幾乎是同時大聲下達了命令。
“重甲重斧兵,跟我上。”
兩名千戶身披重甲,手持重斧,大吼了一聲,一馬當先的率領了重甲重斧兵,衝出了輜重大車之間預留的道路,殺入了扶桑軍陣之中。
扶桑戰兵沒有退縮,密集的長槍大陣,彷彿是刺蝟一般。
展刺迎戰。
“沒辦法。接近他們,硬撼他們。”兩名千戶看到這一幕,沒有退縮,舉起了手中的重斧,以身上的重甲硬抗。
“噗嗤,噗嗤。”
“啊啊啊!!!”
重甲重斧兵以自身強壯的身體,以超厚的重甲硬抗扶桑槍兵的軍陣,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他們被刺中身體沒有關係,但被刺中沒有重甲保護的地方,卻也是非死即傷。
但受傷死亡的重甲重斧兵只是少數,大部分的重甲重斧兵都頂著密集的長槍,衝到了扶桑槍兵的面前。
扶桑槍兵們驚慌了。
在扶桑可沒有這麼強悍的重甲戰兵,可以頂著他們的長槍大陣前進的。
扶桑大槍很長,只能用刺。當重甲重斧兵近身之後,結局便已經是註定了。
“殺!!!”兩名千戶冷酷無情的大吼了一聲,揮舞著手中的重斧,把前方的扶桑戰兵砍成了兩半,他們身後的重甲重斧兵立刻跟上。
密集的重甲重斧兵陣型,彷彿是一輛推土機一樣。扶桑槍兵成片成片的倒下了,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屍體彷彿是地毯一樣撲在地上,鮮血與內臟飛濺,氣味讓人作嘔。
正面戰場。
吳年的重甲重斧兵,與扶桑槍陣交戰。在短暫的弱勢之後,扶桑槍陣一觸即潰。
王貴、張聲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長矛兵。從兩翼殺出,包圍他們,不要放跑一人。”二人幾乎是同時,下達了命令。
早已經準備就緒,且飢渴難耐的吳年軍長矛兵,以及其他兵種,大吼了一聲,從兩旁殺了出去,左右包圍向了扶桑戰兵。
他們的戰鬥力,相對於重甲重斧兵來說,比較普通。但對於扶桑大軍來說,卻仍然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主要是扶桑大軍引以為傲的槍陣瞬間被攻破,一時間軍心震動,而前方沒有了抵擋。
兩側薄弱便暴露了出來。
“殺!!!!”吳年軍的長矛兵,宛如虎入羊群一般,與重甲重斧兵一起,彷彿推土車一樣,成片成片的推到了扶桑戰兵。
三個方向,三個箭頭。
扶桑大軍,完全蒙了。
不是說好了。吳年軍中正在發生瘟疫嗎?
不是說好了。只要展開白刃戰,我們就贏了嗎?
不是說好了。打敗了吳年軍之後,我們就能分潤到盔甲、兵器、戰馬、輜重的嗎?
不是說好了。顯赫功勳,唾手可得的嗎?
怎麼會這樣?
之前被片桐重俊召見的八名重要的大名,或是重要武士,當場有三人戰死。在吳年強軍面前,他們就像是嬰兒一般脆弱。
片桐重俊看著前方的吳年軍陣,一時間手足冰涼,沒有任何反應。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反應。他自負驍勇善戰,但從來沒有對付這樣密集的盔甲兵陣型的經驗。
重甲重斧兵。太可怕了。
他頭皮發麻。
“這是地獄嗎?”片桐重俊緊緊的握住自己的薙刀,卻沒有任何的安全感,發出了一聲呢喃。
彷彿在夢中。
趙曼成、李允寵的話語,在他的腦中浮現。那兩個人哪裡是懦夫啊,而是真正的好言相勸啊。
這兩個人能在吳年軍這樣強勢進攻下,從遼東逃回高句麗。本事簡直大的嚇人。
總之。
他們絕對不是懦夫,也不是鼠輩啊。
反而是我。
無知者無畏。
在這一刻。片桐重俊終於明白了,到底是誰對,誰錯。他也終於知道了,自己是有多麼可笑了。
這可怕的軍隊啊!!!!!!!!!!!
“吳”字旌旗下。吳年把手中的馬槊,交給了一名親兵,輕輕的搖了搖頭。太輕鬆了。
這支扶桑大軍,不一定弱。
只是沒有與我這種強軍交戰的經驗,而且追了好幾天,消耗了很多的體力,才會一觸即潰。
不過,結局就是結局。
沙場上交鋒,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誰也沒有藉口。
吳年轉頭看向張震,說道:“震兒。拿上你的馬槊。去把片桐重俊宰殺了。”
幼虎。總會離開母虎的懷抱,獨自踏上征途的。
過分保護幼虎,只會磨滅了幼虎的才能,阻礙幼虎發展。
既然選擇從軍,便要置生死於度外。
去吧。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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