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
今年的遼東果然是瑞雪兆豐年。從東到西,從南到北的良田上都是碩果累累,可以預見,今年輔漢將軍府下轄的府、縣糧倉,定會滿滿當當。
財政雖然困難,但是隻要能吃飽肚子,一切就能維持運轉。
遼東的情況再壞,也不會壞到哪裡去。
上午。
輔漢將軍府後院。
一個百戶的親兵,正準備輪值換班。小旗官張震的隊伍,便是其中之一。
呂言訓抬頭看了一眼張震,發覺自家小旗今天不太對勁,神色恍惚,兩眼無神。
“大人。你是生病了嗎?要是生病了。可以去告個假啊。沒有必要強撐著。”呂言訓走到張震身旁,低聲說道。
軍隊不是坐牢。雖然軍令如山,戰兵不得隨便離隊。但是生病了,也是沒辦法的。
再說。現在吳年在自己的大本營江縣。他們又在大本營中的大本營,輔漢將軍府,少張震一個親兵的護衛力量,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沒有生病。”張震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聞言猝不及防,哆嗦了一下,連忙搖頭說道。
他這個反應,更讓呂言訓擔心了。
呂言訓伸手貼在張震的額頭上,感覺對方體溫正常,他才稍稍放心。
“那你這是純粹發呆啊,遇到什麼事了嗎?”呂言訓關心道。
“沒遇到什麼事。”張震彷彿是被捕快抓住的小偷,慌張道。
呂言訓不滿的看著張震,我們好兄弟,穿同一條褲子的。有什麼好隱瞞的。你這明顯是有事情啊。當我瞎子?
但是呂言訓終究沒有追問。這個大哥是敦厚老實的人,脾氣也倔。他不說,旁人追問也沒用。
就在這時,百戶走了進來。先集結了隊伍,然後分配了任務,開始換防。
輔漢將軍府的防備非常森嚴,擁有三套系統。每一套的換防時間,都是不一樣的。
這確保在換防的時候,輔漢將軍府的防備力量,至少有三分之二,維持正常運轉,不會出問題。
張震雖然是吳年的外甥,但除了一個小旗的官職,沒有任何優待。風吹雨打,暑熱、寒冬,都得站崗、巡邏。
這一次張震領到了隨從任務。也就是吳年去哪裡,他們就去哪裡。
張震領著自己的人馬,來到了後院的堂屋外,與一隊親兵交班完畢。他抖擻了精神,扶著腰間的鋼刀,昂首挺胸為老舅站崗。
書房內。
吳年與王貴、張聲、陳家貴、劉知行、李勇、汪由校等人商談出兵高句麗的事宜。
經過將近一年時間的積累,現在的國際目光都集中在黃龍府。
而吳年在鴨綠江的兩個萬戶的水師戰船,也已經漸漸精銳,可堪一戰了。而且秋收糧足。
吳年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根據劉天放,錢伯韜的上報。他們現在有了兩艘樓船,中小戰船數百艘。可以以點破面,護送部分陸軍渡過鴨綠江。”
“在戰爭爆發之後,李天寶、松平一心的兩個海軍萬戶,也可以迅速支援。”
“是時候制訂計劃了。”
今天吳年穿了一件藍色的蟒服,頭戴金冠,貴勢之氣,掩蓋住了武將雄武。但他一雙虎目極為凌厲,語氣彷彿刀鋒一般。
王貴、張聲的眼睛一亮,也是亢奮了起來。輔漢將軍,無歲不討,無年不戰,又要開始了。
而且這一次是高句麗。
其他四人非常冷靜。劉知行沉聲問道:“將軍。海上扶桑海軍的威脅,無時無刻不在。調遣了李天寶、松平一心去鴨綠江。”
“我怕到時候,扶桑海軍會大規模入侵。”
吳年點了點頭,冷靜回答道:“那就沒辦法了。扶桑軍隊一定會參戰。不僅是我們的南海府、廣川府會遭到威脅。”
“我率領陸軍進入高句麗之後,或許還會受到扶桑陸軍的阻擊。”
“所以行動要快。戰爭的曠日持久,對我們沒有太大的好處。”
“至於南海府、廣川府沒有海軍保護的事情,那就只能讓守備萬戶負責守備了。”
“關鍵時刻。也可以遷徙近海百姓,前往內陸,收縮防禦。而我們的陸軍天下聞名。扶桑海軍是不敢深入內陸,與我們作戰的。”
劉知行點了點頭,一邊進攻,一邊防禦。
不。
是一邊進攻,三邊防禦。輔漢將軍府,要防備海上、陸地上。蒙元、楚國、扶桑人的襲擊。
山海關的熊無我訓練人馬,現在其麾下八萬馬步軍,已經非常厲害了。
沒錯。
這一戰曠日持久,對他們沒有好處。只能雷厲風行。
“高句麗的防備如何?”劉知行沉吟了許久後,抬頭看向了陳家貴。
“回稟長史大人。目前高句麗的防備不算鬆懈,但也不算嚴。”
“只是。在李允寵、趙曼成的組織下,高句麗又招募了數萬戰兵,目前高句麗軍在數量上,已經恢復了遼東之戰前的水平。”
陳家貴抱拳回答道。
“說的對。數量上。高句麗戰兵恢復了原先的水平。質量上。呵呵。他們在遼東拋灑了數萬驍勇善戰的戰兵。只要我渡過鴨綠江,他們是不敢與我野戰的,只能守著城池。”
“他們猝不及防,又能守住多少城池?我很快就能咬下一塊肥肉,打下幾座城池。以其中的糧草、輜重,以戰養戰。”
吳年點了點頭,冷笑了一聲。
劉知行點了點頭,現在是萬事俱備。同樣。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四方勢力對遼東圍追堵截。
不來一場硬仗,殄滅一個國家。遼東就沒有發展的空間。別說與蒙元決戰了,黃龍府都是遙遙無期。
幹了。
“好。”劉知行點了點頭,說道。
吳年點了點頭,抬眼打量了一下眾人。見沒有人再有異議,他便與眾人說起了計劃。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這場輔漢將軍府最頂級,也是最隱秘的軍事會議才結束了。
吳年望著空蕩蕩的堂屋,深呼吸了一口氣站起,昂首挺胸大踏步的走出了大門。
這鳥氣受夠了。
終於到了舒展身體,興風作浪的時候了。
“將軍。”張震朝著吳年彎腰行禮道。
“嗯?什麼事?”吳年蹙眉問道。
現在是工作時間,但是吳年很瞭解這小子。
看起來是想說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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