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就來了。”吳年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接過了親兵遞上來的摺子,開啟來看了一眼。
大概的意思是。
將軍有神武之才,百姓歸附,天降大旱,將軍登壇求雨,龍王聽令,暴雨狂風。
將軍上承天命,臣率領文武一百二十六位大臣,請求將軍登基稱王,建立宗廟社稷。
說的很有條理,辭藻很是華麗,引經據典,有的地方吳年這大老粗還看不太懂。
“取硃砂來。”吳年放下了摺子,抬起頭來對親兵說道。
“是。”親兵應了一聲,立刻轉身下去了。不久後,他又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
盤子內有硯臺、筆等物品。硯臺裡卻不是墨汁,而是硃砂。
這叫御筆硃批。
吳年很久以前就這麼幹了,但是很少真正的硃批。有什麼事情,都放心交給了劉知行、李勇去辦。
行政、軍需物資什麼的,二人商量辦。
汪由校監察百官。
吳年反正不太懂治國,也信任他們,就交給他們了。自己負責練武、與妻妾廝混,還有帶兵打仗,把握把握大方向。
俗稱,甩手掌櫃。
吳年捏起了毛筆,沾染了硃砂,就彎腰在茶几上,寫下了批文。
“你等忠心,我明白。但是霍去病說。匈奴未滅,何以為家。我吳年立下誓言。光復遼東,驅逐韃虜。現在遼東還有二府在蒙元人手中,我怎麼敢稱王?等打下遼東五府,驅逐韃虜成功。別說稱王。稱帝又有何妨?”
吳年放下了筆之後,把摺子放在嘴邊吹乾了硃砂,然後合上,遞給了親兵說道:“把摺子交給公孫桑。”
“是。”親兵恭敬應聲,轉身下去了。
吳年的批文很簡單,但也是有些帝王權術的。這群臣上摺子勸進稱王,不管怎麼樣,都是大力支援。
不能斥責。
不僅不能斥責,還得鼓勵,畫個大餅。
我不是不想稱王,得等光復遼東之後,我們再談論這件事情。
要是嚴厲斥責,那就是寒了臣下之心了。
“都回去吧。一邊盯著王忠弼他們,一邊還有事情要忙呢。雖然下了雨,百姓不會渴死。但是莊稼是完了一大半。秋收之後,很多人吃不上飯。我們派遣糧食的,派遣糧食。或開粥廠,給百姓喝粥。不能餓死一人。任重道遠啊。”
吳年抬起頭來,對三人說道。
“是。”劉知行、李勇、汪由校也都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心情愉快,抱拳一聲,站起來走了。
前院與後院之間的門戶前。
公孫桑率領了輔漢將軍府內的官吏,正在等候訊息。這聯名上摺子勸進稱王的大臣,很多都是在外地。
比如校尉、千戶、百戶、縣令等等。剩下的就是公孫桑等人了,除了知府張海平沒來之外,其餘都到場了。
所有人都很亢奮,臉色通紅,眼睛發亮,竊竊私語。
“將軍稱王,那是遼東百姓之福啊。”
“是啊。經過求雨的事情,誰敢說將軍不是上承天命?簡直是萬民傾心,四方仰德。”
“就是不知道,將軍會不會答應。”
“將軍一定會答應的。”
官吏們說的天花亂墜,但多少都有私心的。吳年登基稱王,大家都上升一級嘛。
到時候大王大封功臣,很多人都能撈到侯、伯爵位做做,真是光宗耀祖。
很快。那親兵拿著硃砂批文過的摺子走了出來。
“張大人。大王怎麼說?”公孫桑眼睛一亮,連忙上去詢問道。這名親兵,官拜百戶。
“這是將軍硃批,我也不知道寫了什麼。公孫大人自己看。”張百戶彎下腰,把摺子遞給了公孫桑。
公孫桑聞言頓時撥出了一口氣,然後一把抓住了摺子,略帶顫抖的打開了摺子。
四周的官員呼啦啦一擁而上,把公孫桑給圍了個結實,低頭觀看。
然後公孫桑等人就失望了,但失望之餘,卻又熱血沸騰。
將軍一句斥責也沒有,反而大方的坦露心跡。等光復遼東,驅逐韃虜後,稱帝也無妨。
真是讓他們打了雞血了。
“諸位。諸位。以將軍神武之才,以將軍天命所歸。趕走韃虜,光復遼東,真是神兵電掃,不費吹灰之力。我們都回去吧。好好辦差,等時候到了,再來勸進。”公孫桑按捺下心中失望,情緒高昂起來,大袖一揮,對眾人說道。
“嗯。公孫大人說的是。我們好好辦差,助將軍早日驅逐韃虜,光復遼東。”
“南海府的王忠弼,黃龍府的純遠,都是冢中枯骨。遲早被我們將軍擒殺。”
眾人紛紛點頭贊同,然後與公孫桑一道散走了。那硃砂批文的摺子,被公孫桑給貪墨了,塞入懷中,打算回去供起來,留給子孫。
嗯。
............
黃龍府。
代親王府,後院涼亭內。純遠穿著一件藍色的長衫,負手而立,望著東方出神。
“王爺。您找我?”遼東總督秦鎮沿著走廊到達了亭外,拱手問道。
“坐。”純遠轉過身來,伸出手來請秦鎮坐下。隨著二人坐下,立刻有太監端著茶盞走了進來,彎腰放下了。
純遠與秦鎮端起茶盞,品了一口茶後放下。
“吳年祭天求雨的訊息,你也知道了。你怎麼看?”純遠抬頭問秦鎮道。
“可怕。”秦鎮的臉色很嚴肅,吐出了兩個字。
“是很可怕。我是雙手沾滿鮮血的萬戶,親王,我不信神佛天命。我相信這只是一個巧合。但是漢人百姓相信。相信吳年是天命所歸。”
純遠嘆了一口氣說道。
黃龍府的乾旱也很嚴重,在看到第一場雨的時候,他挺高興的。後來前方傳來訊息,說是吳年登壇求雨,當場下雨。
純遠就覺得這件事情,恐怕要遭。
但他又無可奈何,完全沒辦法對付吳年,只能看吳年出招,見招拆招了。這一次找秦鎮過來,也只是想找個人聊聊。
“王爺。我有一策。要麼殺死吳年,要麼更讓吳年如虎添翼。”但是秦鎮還真是有一條計策,猶豫了一下後,才抬頭對純遠拱手說道。
純遠聞言皺起了眉頭,什麼計策這麼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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