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遠迅速的進入了角色,想了一會兒後,抬頭問吳年道:“你們有幾個人?”
他知道吳年很得人心,但是殺總旗畢竟是死罪。吳年麾下的人,未必能全部豁出命去幹。
說話的時候,他轉頭看了一眼鐵牛、張聲,心想。“這兩個肯定算。”
“加上我有五個人。”
吳年說著搖了搖頭,說道:“正面我們沒有任何機會,除非我們有五十個人,才能強攻成府,把成高給殺了。”
“我們得找機會。”
“再過一月就是年關了。”吳遠冷笑了一聲,移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趴的更舒服後,才抬頭說道:“每年初三。成高都會帶著老婆去北邊的年山堡,看望岳父母。”
年山堡距此不遠,只有三十里山路。與北山堡同屬於一個千戶所。
軍戶很少娶民戶出身的女人。成高的老婆就是同為軍戶的年山堡出身。
吳年眼睛一亮,這是一個不錯的情報。他有點迫不及待的問道:“他會帶多少人去?”
“私兵都同行,外加一些家奴、車伕,不會超過二十個人。”吳遠一股腦的把成高給賣了,語氣中蘊含著興奮。
報復的快感,讓他感覺到了極致的快樂。便是連背上的傷口,似乎也沒有那麼疼了。
鐵牛、張聲都是皺了皺眉頭,就算成高只有二十個人。
他們加上吳遠也才六個人。
能不能得手,還真不好說。
“小旗大人。我們帶上所有新兵吧。只有帶足了人,才可以萬無一失。”張聲抬起頭說道。
吳年搖了搖頭,果斷說道:“他們跟隨我的時間太短了,並不是十分可靠。這是死罪。我們不能冒險。”
“說的沒錯。寧可人少一點,也不能找不可靠的人。”吳遠也點頭說道。
“那只有我們六個人!!!”張聲遲疑道。
吳年也覺得六個人太少了一點,不由轉頭看向吳遠道:“你之前不是成家家兵的首領嗎?能拉來幾個內奸嗎?”
“不可能。這些家兵都是成家奴婢的家生子,對主家都很忠誠。他們沒有我的膽魄。”
吳遠斷然搖頭道。
“那就只能我們六個人上了。出其不意打埋伏,我們勝算也是很大的。”吳年有點遺憾,想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幹了。
夜長夢多啊。
成高這傢伙不死,如芒在背,夜不能寐。
“好。”吳遠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既做了約定,也就沒必要在這裡多待了。吳年沒忘記來探病的初心,留下了活雞與美酒。帶著鐵牛、張聲一起回到了北山堡,進入了吳家小院臥房內歇息。
他的小臥房,之前住著五個人,現在只剩下了他們三個,寬敞了許多。
次日。
“哥、鐵牛、張聲,吃飯了。”
三個大男人睡的很沉,直到柳香在屋外喊吃飯。三個人才一起起床,洗漱一遍之後,來到了廚房吃飯。
“夫人。”鐵牛、張聲很有規矩,先對柳香抱拳一禮。
柳香忙擺擺手說道:“說了好多次了,你們叫我柳香就可以了。叫我夫人,怪難為情的。”
其實她心裡頭可甜絲絲了。
小旗夫人啊。
這北山堡也就十三個當官的,官太太也才十三個。她是其中之一呢。
這可都是哥給掙來的地位。
四方桌前吃飯,桌上擺著一碟下飯的鹹菜,每個人一大碗飯,一個雞蛋。
四個人各據一方,柳香緊挨著吳年坐。她把雞蛋給剝好了,放在吳年的碗上。
吳年已經說了她很多次了,不用把我照顧的這麼細緻。但是柳香就是不聽,她喜歡哥,喜歡到了骨子裡呢。
四個人吃了早飯,大男人們抬腿就走,留下柳香收拾碗筷。
今天不是操練的日子,但是吳年沒事幹的話,就會跑跑步。他帶著鐵牛、張聲二人出了北山堡,先散步消化了一下早飯,又繞著北山堡跑了五圈,才大汗淋漓的回到了自家小院。
這會兒已經日上三竿了。
“哎。小年。”吳年剛跨過門檻,便聽見有人叫他。回頭一看,卻原來是總旗李坤。
只見他一臉喜色,帶來了很多傢伙。
一匹馬、一些拿著銅鑼鼓吹的家奴。
吳年也是老軍戶,立刻意識到了。眼睛一亮,忙帶著鐵牛、張聲迎了上去,喜道:“總旗大人。是我的任命文書下來了嗎?”
雖然他被任命為小旗,準確性九成九。
但朝廷的任命文書沒有下來,這件事情就可能發生變故。但是朝廷文書下來,那就是實錘了。
“下來了,下來了。這是公文、印信,還有李定的盔甲給改了一下,也是你的了。”
李坤一臉喜色,轉頭給家奴使了一個眼色。立刻有幾個家奴捧著盔甲、刀、一個放著印信、文書的盤子走了上來。
“真是勞駕總旗大人了。”吳年連忙彎腰行禮道。
這件事情本來應該是成高的事情。他是成高麾下的小旗,不是李坤的部下。
鐵牛、張聲很有眼力見兒的上前,把盔甲、刀、盤子給接過來,送進了小院內。
“小旗大人。去穿上盔甲,掛好佩刀。翻身上馬,遊走一圈吧。”李坤指了指自己帶來的馬,笑著說道。
按照不成文的規矩。
北山堡內的人一旦當官,或者高升,就得跨馬遊街一番,讓所有軍戶都來看看。
這象徵著吳年正式踏入了統治階層。
吳年也不是個矯情的人,入鄉隨俗吧。
“多謝總旗大人。”吳年拜謝了一聲,然後回去了自家小院,在鐵牛、張聲的幫助下,披上了那件重數十斤的盔甲。
披上盔甲的吳年覺得渾身一沉,很不舒服的動了動身體。這當戰將,也是需要本錢雄厚的。
否則穿著這麼重的盔甲,別說砍人了,便是連行動都會很困難。
幸好吳年經過這段時間鍛鍊,已經身強力壯。他適應了一下之後,便邁開腳步,很輕鬆的移動到了戰馬的邊上,一腳踩著馬鐙,矯健的翻身上馬。
這是一匹黑色的馬,看著十分健壯,但其實是一匹拉車的駑馬。
這匹馬應該是百戶所內養的,暫時借來用,不是朝廷發給他的。
隨即,鐵牛上來牽馬,張聲以及聞訊而來的吳年麾下的兵丁們,跟在馬後。李坤的家奴們拿著銅鑼、鼓吹跟在更後邊,形成了一個小隊伍,便在這北山堡內跨馬遊街了起來。
熱鬧的聲音,引得百戶所內的軍戶們,紛紛走出家門,前來圍觀。
議論紛紛的聲音,甚囂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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