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兵舍太小了。而兵馬太多。校尉們都施展不開。他們都去城外尋了個地方安營紮寨。訓練兵馬去了。”
劉知行對此瞭如指掌,笑著說道。
吳年笑著點了點頭。
現在他麾下有七大校尉,每個校尉統兵三個千戶。現在龍且在定縣,章進在元縣,劉武在北山堡。
足有四個校尉屯兵在江縣,還加上一個大將馮衝。
江縣雖大,但是相對這麼多兵馬來說,卻也是狹小了一些。
施展不開手腳。
尤其是馮衝的騎兵,需要相當大的場地。
“把他們都召集過來。慶功宴的事情。就交給老李你了。”吳年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李勇說道。
“是。”
李勇點頭應了。
隨即。二人便離開了。吳年讓親兵幫自己解開了身上的甲冑,去了縣衙後宅臥房內休息。
他連午飯都沒吃,睡了個昏天地暗。
等親兵進來叫醒他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校尉們都來了嗎?”吳年一邊用熱水洗漱,一邊問身旁的親兵道。
“在江縣的校尉們都來了。”親兵回答道。
吳年點了點頭,以極快的速度洗漱完畢。穿上了一件紫色的窄袖錦袍,髮髻上繫了同色的綢帶,腰間繫著黑色的玉帶,沒有佩刀,看起來既有氣勢,也有貴氣。
在親兵的簇擁下,吳年走出了臥房大門,沿著走廊,龍行虎步的到達了堂屋外。
他站在門口往裡看了一下,眉毛微微挑起,露出意外之色。
這竟然不是普通的酒席。
而是分餐制的酒席。
堂屋內的椅子茶几都被撤走了。北邊位置放了一座麒麟屏風,前方是一張黑色的長案几。其上放置著酒菜。
二者之間,有一張黑色的軟墊。
下方左右擺放了八張略小一點的長案,眾文武分別跪坐著。
劉知行、李勇兩個輔漢將軍重臣。
參軍陳家貴。
目前在江縣的校尉、千戶。
鐵牛、衛襦、王貴、張聲、馮衝。
看到這個擺設,吳年稍稍愣了一下。記得以前參加酒席,都是一張圓桌子,大家湊在一起吃飯的。
當然,怯場談不上。
吳年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在眾人矚目之下,來到了主位上跪坐了下來。他沒有專門學習過跪坐,姿勢肯定不太標準,但是腰腹挺拔,極為剛正,氣勢十足。
“將軍。”
文武等吳年坐好了,才朝著吳年拱手一禮。
“免禮。”吳年擺了擺手,然後笑著轉頭看向李勇,說道:“老李。怎麼搞了這一出?”
隨即,吳年抬頭看著眾人,笑道:“怎麼樣?大家都習慣嗎?”
“不習慣。都是土包子。一張桌子吃飯就行了。不知道老李搞這一出幹什麼。”鐵牛第一個抱怨。
“哈哈哈。說的是。我真是嚇了一跳。”王貴哈哈大笑,搖著頭說道。
眾人除了劉知行家境不錯,衛襦出身於將門之中的極品衛氏之外,其餘都是土包子。
這一出,真是為難他們了。
“呵呵。我們以前是土包子沒錯,但不能一直都是土包子吧?我們抄了半邊張的府邸,這些個案几擺件多的是。”
“這一次慶功宴。意義重大啊。我琢磨著,怎麼也得弄的隆重一點。”李勇自己也是個土包子,坐姿很不標準,但是很從容,笑著說道。
“哈哈哈。說的也是。”張聲點了點頭,哈哈大笑道。
“說的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們以前是土包子沒錯,但不能永遠是土包子。什麼事都有第一次嘛。這麼坐著,也蠻舒服的。”
吳年點了點頭,覺得十分提氣。
這種酒席,就這種酒席吧。大家都是大風大浪過來的人,還有什麼放不開手腳的呢?
不過,在酒席之前。吳年還有一件事情要做。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馮衝,然後環顧了一眼眾人,說道:“這一戰。大家不管是出戰的,還是留守的。都有功勞。”
“但我目前也就是個輔漢將軍,不好封你們什麼官。所以只分給了你們一些田宅。”
“但有一人得封。”
說罷,吳年露出鄭重之色,舉起雙手拍了拍。
“啪啪。”
一名親兵端著一個用紅布包裹的四方盤子走了進來,上邊放著一個用紅布包裹的印信。
親兵端著印信,來到了吳年的身旁單膝跪下。
這是怎麼回事,眾人都明白。紛紛把頭轉向了馮衝,眼神勉強還算友好。
馮衝脾氣臭,與什麼人都談不來。
不說人見人厭,至少也是大家都嫌棄。
但是馮衝本事大。
他們這個團隊,需要馮衝這樣的人。大家都捏著鼻子,認了馮衝。
比如鐵牛私下裡,就稱呼馮衝為“鳥廝”。
馮衝身為千戶,坐在末尾,本來怏怏不樂。但是看到這個印信,頓時來了精神,昂首挺胸,氣勢沖天。
“馮千戶。這一戰要不是你與我勠力。我殺不了金桓山。你厥功至偉。我現在拜你為校尉。”
“與其餘七位校尉並列為統兵大將。希望你繼續奮力拼殺,為我們炎漢百姓,驅逐韃虜,光復遼東。”
吳年伸出雙手鄭重的從親兵的手中端起了盤子,站起來,對馮衝說道。
在這莊重一刻,馮衝這鳥廝也沒有作怪。紅光滿面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到了吳年的雙膝跪下,雙手舉過頭頂,低下頭大聲應道:“是。”
吳年笑著點了點頭,把盤子交給了馮衝。馮衝放下雙手把盤子託舉在胸前,對吳年彎了彎腰,這才站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昂頭挺胸,傲氣非常。
似一位絕世的劍客,拔劍四顧。
你們全是垃圾。
雖說這傢伙討人厭,但確實是有本事。眾人心裡頭不爽,但都忍了。
吳年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跪坐下來,昂首看向在座的文武們,再加上鎮守外地的章進、龍且、劉武三人。
一長史、一司馬。
一參軍。
八校尉。
我這裡麻雀雖小,但是五臟俱全。
未來可期。
吳年心中心潮澎湃,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情,然後右手捏起了酒杯,舉在面前,對眾人說道:“敬炎漢。”
“敬炎漢。”
眾文武也捏起酒杯,聲音洪亮,擲地有聲。
吳年的臉上露出笑容,與文武們一起抬頭飲下了這杯酒。
一口老酒,千秋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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