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首!”
“是。”
親兵聽著吳年的口氣,下達的命令,頓時昂首挺胸,抱拳應聲,轉身下去了。
“賊子。便宜你了。”
吳年坐回了太師椅,仍是餘怒未消,一把推倒了茶几,罵道。
與張布的私人恩怨就不說了。這廝給蒙元人賣命,官拜萬戶,對主子爺那是忠心耿耿,竭盡全力。
抓捕了多少江縣城內的反抗漢人斬了?
在吳年心中的小本本上,這廝可比金桓山可惡多了。與柳家拳門差不多。
他執著於強攻江城,便是要殺之。
“噠噠噠!!!”
過了不久,腳步聲響起。先前那親兵去而復返,手中端著一個盤子,上頭放著一顆黑炭似的人頭,散發著惡臭。
另外兩名親兵,則扶著一個癱軟如泥的人走了進來。
“這是張有為?”吳年稍稍一愣,隨即醒悟過來,一臉厭惡道。
張有為被兩個親兵強行扶著,整個人已經癱瘓了,口吐白沫,一點力氣都沒有。
如果被放下,肯定是爛泥。
就是這麼個東西。掌握巨大的權力,一言斷人生死。想起自己當年差點被這個給誅滅了。
吳年就覺得噁心。
這所謂的族長,遠不如張布有骨氣。
“將軍。這確實是張有為。而小人手上端著的,就是張布。”親兵彎下腰,把人頭舉起,沉聲說道。
“押下去。與半邊張的族人一起,明日問斬。至於人頭、屍體,扔去亂葬崗,交給豺狼了。”
吳年擺了擺手,說道。
“是。”
三個親兵應了一聲,端著人頭與張有為下去了。張有為這廝,甚至連求饒都發不出來。
嘿。
真是巨嬰舞動巨斧,半邊張在這樣的傢伙統帥下,怎麼又能不貪婪殘暴呢?
儘管結果與吳年想的略有出入,但總算是填埋了內心的空洞,雪了這仇恨。吳年撥出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氣息,讓親兵進來,給自己解開甲冑,穿上戰襖,坐回去了太師椅上,從容下令。
讓衛襦、龍且、王貴各自在城東、城西、城南的城門樓上睡覺,先控制城門,有事情明天再說。
又過了一會兒,章進從外走了進來,身上的盔甲鐵片互相碰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將軍。城中已經被控制。作亂的兵馬、蒙元戰兵,已經被肅清一空。”
章進對著吳年彎腰行禮道。
“做的好。再辛苦一下。安排兵丁守衛糧倉、府庫,在城中巡邏,一定要把城池鎮住。”
“既為城中百姓,也為我們自己。因為從此後。我的輔漢將軍府,便立在江縣了。”
“我們以此為據點,與蒙元人廝殺。”
吳年抬起頭來,沉聲說道。
“是。”章進聞言精神振奮,大聲應是。然後扶著刀,大步轉身離去了。
“一切都明天再說。”吳年這才放下心來,也覺得有點累了,便呼了親兵,弄來乾淨的被褥,尋了一間臥房住下。
這一夜,吳年睡的真是香甜,直到日上三竿,方才醒來。
洗漱了一番後,吳年讓人去取了早飯。熱乎乎的白米飯,配上一隻燉鴨子,紅燒羊排骨,幾個雞蛋,一些蔬菜。
熱量與蛋白質爆表。
日常飯桶之後,吳年來到了堂屋內坐下。喝了一盞茶,抬頭問面前的親兵道:“城中情況怎麼樣?”
“回稟將軍。除了昨晚上有亂兵縱火劫掠之外,今天城中很平靜。”
親兵雙手抱拳,彎腰回答道。
“半邊張呢?”吳年又問道。
“城中張姓,全部逮捕拘押。審問了一番,放走了那些與半邊張無關的人。真的半邊張,都在大牢內。”
親兵又回答道。
“午時的時候,拉去城外砍了。”吳年平靜說道。
“是。”親兵應了一聲,打算轉身下去。
“等等。”吳年叫住了親兵,說道:“快馬去北山堡。讓劉知行、李勇,馬上把整個輔漢將軍府,以及我家,搬遷來江縣。還有那新招募的兵丁,以及我在黃土嶺一戰,收降的二千漢兵。”
“是。”
親兵站定把吳年的命令記下了,又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將軍。”另外一名親兵從外走了進來,彎腰稟報道。
“什麼事情?”吳年問道。
“金桓山在城中的府邸怎麼處理。請將軍示下。”親兵問道。
“收拾一下,用來安置我的家眷。有金桓山的子嗣嗎?”吳年想了一下,剛好差一座府邸,就來個鳩佔鵲巢。隨即問道。
“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還有一個懷孕的。”親兵回答道。
“全殺了。那個懷孕的喂下打胎藥,有孃家的便趕回孃家。沒有孃家的,便賜給百戶或千戶。”
吳年說道。
“是。”親兵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國破便要讓他家亡。
吳年面容堅毅,一顆心宛如鐵石,依舊是當初的少年,不曾柔軟半分。
“應該沒什麼事情了。就等金桓山得了訊息,來與我決戰了。”吳年想了一下還有沒有事情沒做,搖了搖頭。
對了。
忽然吳年又想起一事,召喚來了一名親兵,吩咐道:“去召集官吏,讓他們派遣衙役,釋出安民榜。另外,挨家挨戶敲鑼打鼓。說是我吳年入城了。讓百姓放心。”
“是。”親兵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但過了一會兒,又折返了回來。
“怎麼了?”吳年驚訝道。
“將軍。官吏們聚集在縣衙外,求見將軍。”親兵彎下腰回答道。
“有什麼事情嗎?”吳年眉頭微微皺起,問道。
“那為首的人說,想當面跟將軍說。”親兵回答道。
“讓他們進來。”吳年想了一下,沒理由不見。這些都是江縣的地頭官員,以後還要靠他們統治江縣,便揮了揮手說道。
“是。”親兵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
不久後,大門外嘈雜了起來。先是一隊親兵從外走了進來,分開左右兩旁站立,扶著腰間刀柄,對門口虎視眈眈。
隨即,數十位穿著長衫,年齡不一的官吏從外走了進來。
“將軍。”官吏們先看了一眼吳年,多數人的眼中都是畏懼,然後在領頭的人帶領下,彎腰行禮道。
“免禮。有什麼事情說罷。”吳年掃了一眼他們,猜不出來他們為什麼來,便直接說道。
“請將軍赦免張家。”一名耄耋老人拄著一根黑色的柺杖,巍巍顫顫的走了上來,對吳年彎腰說道。
吳年眸中精芒一閃而逝,面上露出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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