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既然決定了,那就勇往直前吧。”吳年甩了甩頭,把心中的不安甩了出去。然後站起,用一根青色的綢帶,把頭髮綁好,成了馬尾。然後來到了旁邊,抽出了鋼刀,走出了帳篷。
“將軍!”
負責守衛的一隊親兵,齊齊低下頭,行禮道。
“我去那邊練一會刀法。”吳年點了點頭,朝著旁邊的一株大樹而去。這隊親兵立刻分成兩隊,其中一隊跟著吳年一起走了過去,散在四周戒備。
“呼!!!”來到陰影處,吳年手持鋼刀,深呼吸了一口氣後,眸光陡然銳利了起來,耍起了刀法。
肌肉不是一蹴而就的。
隨著身體越來越強壯,吳年的刀法也越來越剛猛有力。
四周的親兵在戒備的同時,時不時的看向練刀的吳年。眸中盡是尊敬之色,心中暗道。
“將軍的刀法剛猛凌厲,如果是我恐怕一刀也接不下來。”
“將軍這體魄,真是異於常人。不愧是能與完顏顯打成平手的好漢。”
吳年在耍弄了一套刀法之後,汗如雨下。趁此機會,他也進行了徒手訓練,打熬身體。
但也適可而止,畢竟明天就要突圍了。
等結束之後,吳年招呼親兵一聲,回去了大帳內。吃麥餅、雞蛋,以補充能量與蛋白質。
這蛋白質不是白吃的。明天的他一定會比今天的他強。
就在這平靜之中,時間漸漸流逝。很快太陽西斜,白天即將終結。
西邊營門上發生了情況。
守衛營門的民兵沒有懈怠,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耳朵豎起,傾聽八方聲音。
有人立刻聽見了動靜。
“有人聲!!!”一名民兵臉色一變,大叫道。
“戒備!!!”叫聲引起了連鎖反應,軍官們大叫了起來。弓箭手拉弓滿圓,汗如雨下。
到底是新招募的兵丁,緊張的不行。
“不要放箭。我是個老頭。”在民兵看不到的地方,一株大樹的後方,一個白髮蒼蒼的黑衣老頭,大聲叫道。
“老頭?!”
民兵們一愣神。然後軍官立刻反應了過來。這附近都有他們的崗哨,別的不敢說,大規模的蒙元兵,是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摸到營門前的。
但如果是一個老頭,摸索上來,沒有被發現,也是有可能的。
“放下弓箭。”一名軍官招呼了民兵一聲,然後大聲說道:“老頭。你走出來,我們不放箭。”
“是。”黑衣老頭應了一聲,有些畏懼的從大樹後走了出來。
軍官看到這一幕之後,放下心來。詢問道:“老人家。這裡是輔漢將軍吳公的駐地。現在吳將軍正與蒙元人交戰,很危險的。你怎麼來到這裡?我派人把你護送下去吧。免得路上的哨卡,把你射死了。”
“我知道這裡是吳將軍的軍營。有事稟報。”老頭見他們態度很好,不由的放開了一些,抱拳大聲說道。
“有事稟報?有什麼情報嗎?你可以跟我說。”軍官愣了一下,立刻問道。他很認真。
吳年這裡的情報網路,很多都是來自山民。
這個老頭肯定不是探子。
但意外獲得了情報,也是可能的。
“不能說。這個訊息很重要,我只能告訴吳將軍。”老頭很認真道。
軍官微微蹙起了眉頭,想了一下後,點頭說道:“好。你過來,我放下吊籃,讓你上來。”
開門是不能開的。
“是。”老頭臉上露出喜色,走了上去。不久後,老人坐上吊籃搖搖晃晃的上了營門,軍官帶著他進入了軍營,最後由一名吳年的親兵,帶著老了進入了帳篷。
“老人家。我便是吳年了。你有什麼情報?可以直說。若屬實,我必不會虧待你。”吳年穿上了一件青色的衣裳,正襟危坐在小板凳上。頭髮也弄了一下,看起來像個將軍,而不是個土匪了。
“賞賜沒想過。吳將軍起兵與蒙元人作戰,我很佩服。”老頭看著吳年也這麼和顏悅色,更是大膽了起來。先抱拳說了一聲,然後才說道:“老頭我叫陳山兔,家住在陳家村。昨天去葫蘆谷附近採藥,在一個偏僻地方,看見一夥蒙元兵。我不敢多看,但估摸著人數不少。”
“我也不知道這個事情有沒有用,但想著就算沒用也不會壞事。所以來找吳將軍。”
“葫蘆谷?!!!!”吳年的眸中精芒爆閃,臉色無比嚴肅了起來。
根據探子來報,四個萬戶合圍,有一些缺口。葫蘆谷是其中之一。我選擇明天從葫蘆谷方向突圍而出。
這個老頭忽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個訊息是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肯定是蒙元萬戶給我放的煙幕彈,讓我選擇從別的方向突圍。
如果是真的。
那麼就是蒙元萬戶在葫蘆谷方向設下陷阱,埋伏我。
想把我吃了。
這兩個都有可能。
我該怎麼辦?
一時間,吳年猶疑了起來。沒辦法,與四個蒙元萬戶對陣,勾引他們把兵力集中過來。
這本來就是走鋼絲,而且還是狂風中走鋼絲,稍有不慎,就得摔死。
吳年憑藉一腔血氣之勇,作出了這個決斷,但是壓力還是很大的。現在又在十字路口。
如果他的判斷失誤了,那麼山上的二三萬人,兩個千戶的精兵,四個千戶的民兵,會被蒙元人殺個乾乾淨淨,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做將軍的。
稍有差池,就要兵敗身死啊。
看著吳年沉吟的樣子,老頭也是有些畏懼了起來,咕嚕一聲,吞嚥了一口唾沫,彎著腰小心翼翼的。
吳年眸中精芒閃爍,忽然說道:“老人家。我有些事情想問你。如果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還請你不要見怪。”
說著,吳年問道:“老人家。你的父母什麼時候死的?死的時候幾歲?”
老頭很驚訝,然後不假思索道:“回稟將軍。我的父親死了二十五年了,死的時候六十二歲。”
“我的母親死了十八年了。死的時候六十五歲。”
“都活了六十多歲,也算高壽了。”吳年點了點頭,說道。
“是啊。是喜喪。”老頭臉上露出少許笑容,點頭說道。
“你還記得。你父母喜歡吃什麼嗎?”吳年又問道。
“我父親好像沒什麼特別喜歡吃的東西,就好一口老酒。我母親喜歡吃排骨,但苦了一輩子。也沒吃過幾口。”老頭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臉上露出了傷感之色。
他還有點迷糊,為什麼將軍,會問我這個?
跟打仗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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