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
一朵烏雲遮蓋了太陽,形成了一片陰影。淒厲的冬風,在山間呼呼的吹著,晃動著樹木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數十騎朝著北方而立。或許是預感到了來自北方鋪天蓋地的殺氣,戰馬們在不安的踱步。
包括劉武在內的其餘騎兵,時不時的抬頭看向吳年的背影。
儘管他們都知道,待會兒只有吳年一個人出馬打架。與完顏顯交手的不是他們,但是他們還是冷汗直流。
背脊、腰腹、手心全部冒出了冷汗。
在此之前,沒有一個遼東將門的武將,膽敢率兵與蒙元萬戶野戰。也沒有一個武將,膽敢與蒙元萬戶單挑。
現在的吳年,他們的輔漢將軍吳年,就是第一個。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吳年能活下來,也是能名傳遼東了。
雖然吳年並不需要這樣的名聲。
.............
“噠噠噠!!!!”
北方。
一支約莫九千人左右的蒙元戰兵,正在急速的往南方而去。每一個戰兵計程車氣,都很高。
每一個戰兵都是健步如飛,迫不及待的想要追上吳年,然後把吳年撕成碎片。
“完顏”旌旗被一名粗壯的扛旗手扛著,隨著風的吹動,而烈烈作響。旌旗下,完顏顯握著自己的黑鐵寶刀,面色冷峻,一邊駕馭戰馬,一邊抬頭看向前方,眸光好似兩柄利劍。
他已經看到了吳年的哨騎,在不斷的與吳年通訊息,報告自己的位置。但是他對此,並不在意。
絕對的力量,帶來了絕對的戰鬥力。只要被他追上,吳年就完蛋了。
他對此毫不懷疑。
但是很快,他就懷疑了。
“籲!!!!”完顏顯大叫了一聲,左手一拉粗長的馬韁,戰馬人立而起,發出了嘶鳴聲,待戰馬落地之後,完顏顯睜著一雙虎目,驚異的看著前方,看著那散亂排列的數十騎。
看著手持馬槊,當先而立的吳年。
稀奇,稀奇。
完顏顯與遼東將門交戰多年,卻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我方八個蒙元千夫長的兵力,對方竟然只敢帶數十騎,就攔在前方。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完顏顯雖然恨不得立刻擰下吳年的頭顱,但並沒有失去最基本的理智。
他並沒有立刻行動,而是舉起了手中的黑鐵寶刀,示意兵馬停下。八個蒙元千夫長,立刻指揮著軍隊停下,然後人聲馬嘶,八九千的蒙元戰兵,齊齊看向前方的吳年。
吳年一方。
望著前方的八九千戰兵,感覺這蒙元戰兵散發出來的鋪天蓋地的殺氣。隨從的騎兵,一個個瘋狂的吞嚥著唾沫,臉色發白。
他們也不是膽小怕事之輩,但是對方的規模太大了。對方只需要輕輕動一動,他們這數十騎就會粉身碎骨。
吳年一點也不怕,深深的看了一眼【完顏】旌旗下,那持刀披甲的大將。然後橫起了手中的馬槊,把矛鋒指向了劉武。
劉武立刻會意,幫吳年取下了矛鋒上的皮套子,露出了鋒利的矛鋒。吳年先用嘴巴咬掉了左手上的手套,再取下右手手套,用手直接緊握著馬槊,夾緊馬腹,駕馭戰馬緩緩上前,大喝道:“我便是北山堡的吳年。”
“聽說蒙元萬戶大將,每一個都有萬夫不當之勇,所向披靡。我吳年不信。完顏顯將軍,可願賜教嗎?”
吳年肺力充足,說出來的話,自然是擲地有聲,蒼勁有力。
這山道之間,風聲很強。但是當吳年說話的時候,卻掩蓋住了這山道上的風聲。
一時間這天地,彷彿只剩下了吳年的聲音。
吳年的語氣很從容鎮定,有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劉武與數十騎,漸漸的安定了下來。
而且不管怎麼樣。
哪怕對方不是蒙元戰兵,不是萬戶大將完顏顯。吳年敢率領數十騎兵斷後,也是一個壯舉。
他們的將軍,並非等閒之輩。而是真正的遼東豪傑,勇猛虓虎。
整個遼東漢人之中,沒有第二個人了。
一時間,八九千的蒙元戰兵也都被鎮住了。他們也是頭一次看到,聽到有這種人。
竟然有遼東漢人,挑戰自己的萬戶大將。
很快,蒙元戰兵就騷動了起來,一個個彷彿是被激怒了一樣,叫罵了起來。
“就憑你,也敢挑戰我們家將軍。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本事,我要是你,乾脆自刎算了。何必勞煩我們家將軍動手?”
“沒錯。人要有自知之明。漢人本就是種田的綿羊,我們蒙元人才是戰鬥民族。我們全部都是獅子。更何況我們家將軍是一頭獅王。你一個綿羊,有什麼資格挑戰我們家將軍。”
“吳年。你以為你陣斬了幾個千夫長,就有了萬戶大將的實力了嗎?簡直是狂妄自大。”
他們沒有見過這麼狂的人,一時間氣憤無比,罵聲不絕。
“將軍。你不要聽他挑撥,殺雞焉用牛刀。請讓我去會會他。”一名蒙元千夫長策馬而出,手持一杆長柄大刀,氣急敗壞的對完顏顯一拱手說道。
完顏顯深深的看了一眼吳年,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
正所謂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能。
吳年是傻瓜嗎?
絕對不是。
但是吳年卻還是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指名道姓的要與他單挑,證明吳年的心中是有幾分把握的。
“這個傢伙,難道武力真的已經出眾到這種地步了嗎?竟然有信心與我單挑?”完顏顯眯起了眼睛,在考慮了一下後,對面前的千夫長點了點頭說道:“你去會會他。”
完顏顯並非害怕,只是有點不信。
這個請命出戰的人,叫張定國。乃是一名強過普通蒙元千夫長許多,很有實力的武將。
如果吳年能打贏張定國,才有資格與他廝殺。
“是。”張定國沉聲應是,然後調轉馬頭,舉起大刀策馬飛馳來到兩陣之間,用大刀的刀尖指著吳年,大叫道:“吳年你聽著。我們家將軍乃是完顏部大將,身份尊崇。不會與你這無名之輩單挑。讓我張定國來會會你。”
張定國說完之後,就打算上。
吳年卻冷笑道:“我要與完顏顯交戰,與你這路人何干?我懶得與你交手。如果完顏顯不敢上,我便走了。”
說罷了,吳年便打算調轉馬頭,率領數十騎飛馳離開。
一個蒙元千夫長,殺了有什麼意義?
千夫長這種人,他殺的已經有點多了。
吳年的話,讓張定國的臉色漲成了豬肝色,一口血差點噴出來。但不等他行動,完顏顯就說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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