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人。我這雨前怎麼樣?”張世平端起茶盞吃了一口,笑著問吳年道。
“好茶。”吳年不動聲色,稱讚了一聲。然後乘人不備,他把那紙條一捏,握在掌心,往腰帶一塞。
一盞茶很快喝完了,吳年放下茶盞,對張世平抱拳道:“多謝張先生茶水款待,我告辭了。”
“吳大人請。”張世平也站了起來,很客氣的抱了抱拳。然後他安排了家奴,送了吳年出府。
“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出了府門之後,章進沉聲問道。
吳年捏過一張紙條,章進站在他身後,自然看見了。
堂屋內只有四個人。
紙條肯定是張世平送的,那麼張世平要防備的人,就是錢廣淵。這裡頭到底是葫蘆裡,什麼藥。
只有看了紙條,才能清楚明白。
龍且看了看兄弟二人的表情,心裡頭納悶,你們搞什麼?
“先出城,尋一處僻靜地方。”吳年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道。
“是。”
龍且、章進應了一聲,車伕們趕著馬拉動輜重大車,人員隨從護衛,調轉方向,從原來的城門出城。
吳年還讓竄天猴陳家貴盯著,在確定沒有人追蹤之後,才尋了一處僻靜地方停下。
吳年下了馬車,背對著眾人,取出了紙條觀看。章進、龍且從他背後探出兩個頭來,看向吳年手中的紙條。
“明天午時。侯家集,土地廟見。”
一路上,吳年與章進都沒有透露過。龍且不知道內情,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紙條哪裡來的?
吳年與章進則是心中一動。
“這個張世平,極可能是階下囚。那個叫錢廣淵的人,並不是西席先生,而是個牢頭。”
吳年臉上露出了深沉之色,長長的撥出了一口氣後,對章進說道。
“這裡是二不管地帶。張世平勢力極大,能控制他的人,不是楚國朝廷,就是蒙元人。我更傾向於後者。”章進點了點頭,進一步猜測道。
“嗯。兄長與我的猜測,不謀而合。”
吳年輕輕點了點頭。
如果是楚國朝廷控制了張世平,那麼沒必要這麼對待他。
“大人。我們該怎麼辦?去還是不去?”章進問道。
吳年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尋了一塊石頭坐下,低頭沉思了起來。
一頭霧水的龍且拉住了章進的胳膊,請教起了來龍去脈。
“去。一來。我本來就是為了百年野山參來的。現在事情蹊蹺。張世平手中,可能有這玩意。”
“二來。如果真的是蒙元人控制了張世平,張世平用這樣的方式傳達出來訊息。我怎麼都不能置之不理。”
吳年抬起頭來,眸中精光閃閃,盡是一往無前。
“說的好,凡是蒙元人要辦的事情,我們都要攪黃了。”龍且趁著這個工夫,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雙手緊握拳頭,話音擲地有聲道。
“走。我們先去侯家集,尋找到土地廟。”
吳年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矯健的翻身上馬,大聲下令道。
“是。”眾人應了一聲,隊伍再一次出發,由一名熟悉地形的兄弟帶路,往侯家集而去。
第二天上午,吳年等人到達了侯家集。
侯家集的位置很偏僻,而現在是瘟疫之後,侯家集也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當地百姓死的死,逃的逃。
雖然是白天,但是整個侯家集卻是充滿了陰森的味道。
在詢問了一位老人之後,吳年等人來到了距離侯家集很遠,一處很偏僻的地方。
一座荒廢的土地廟,聳立在一株很大的百年大樹邊上。
隊伍停在了土地廟外,吳年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對章進說道:“兄長。你帶人去土地廟內看一下。”
“兄弟。你帶上竄天猴,去附近看一看。”
“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中了埋伏。”
“是。”
龍且、章進應了一聲,各自帶著人手下去了。吳年在大樹下看到一塊石頭,也不嫌髒,坐了下去。
不久後,龍且、章進帶人折返了回來,土地廟與附近都沒有敵人埋伏。
吳年點了點頭,設定了戒備任務,然後便安心的等待了起來。
時間很快到了午時。
吳年耳朵豎起,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四周戒備的人員,立刻調轉方向。吳年也站了起來,看向了前方。
不久後,一名穿著黑衣服,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來到了吳年的面前。
“可是吳總旗?”中年男子翻身下馬,似乎騎術不太好,站立不穩差點跌倒在地上。
“正是。你是?”吳年抱了抱拳,詢問道。
“我是張世平的家奴,賤名不值一提。”中年男人喘息了一聲,然後匆匆說道:“我們家老爺,讓我告訴吳大人。他全家都被蒙元人控制了,蒙元人脅迫他賣出東珠、人參、高麗參等蒙元特產。”
“那個叫錢廣淵的,就是蒙元人的走狗。”
“我們家老爺聽說吳大人您與半邊張為敵,截走了蒙元人一批物資。後來又聽說吳大人在城門口,殺了十幾個蒙元人。肯定是值得託付的人。”
中年男人說了這麼多,但話卻還沒有直指核心。吳年有點不耐煩,問道:“你家老爺,是打算讓我救他?”
“不敢。”中年男子很鄭重的抱拳,對吳年搖頭說道:“我家老爺,不敢奢望吳大人能夠救命。但是有一條訊息,請吳大人送去給衛長青,衛將軍。”
說著,中年男子指了指破土地廟,說道:“這破廟的大堂內。吳大人掘地三尺,會見到一千兩白銀。這是酬謝。”
特碼的。
這事情真是越來越古怪了。
我只是來弄百年人參的,一千兩白銀是很不錯,但現在多一筆白銀也沒意思,還不如多一噸糧食。
吳年有點心浮氣躁,但卻還是按捺下了性子,問道:“什麼訊息?”
“我家老爺因為被蒙元人控制,蒙元人對他沒有防備。所以得到了一點訊息。這一次瘟疫不是天災,是人禍。”
“蒙元人殺了許多牲畜、死囚,截殺了很多漢人,用他們的屍體,釀造成了瘟疫。讓柳家拳門的人,散佈在遼東各處水源。”
“柳家拳門是遼東最大的拳門,很多達官顯貴都聘用他們的人,作為保鏢、護院。他們完全投靠了蒙元人,這個事情太大了。”
“如果這個訊息不傳出去,一定會出大亂的。”
吳年彷彿被電流擊中了,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雙手閃電一般伸出,抓住了中年男人的衣領,將他舉起,雙眸圓睜。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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