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吳年嗯了一聲。
說起來,他們雖然“神交已久”,恨不得把對方拉下王座,撕成碎片。但也是昨天才剛見面的。
雖然有了肌膚之親,但其實並不熟悉。
李金珠可不敢與吳年陌生,非常柔順的走了上來,很自然的摟住了吳年的胳膊,擁著吳年來到了御座上坐下。
為了避免尷尬,吳年絞盡腦汁的想了一下,說道:“你在家中排行第幾?”
李金珠不知道吳年是什麼意思,便略顯小心的回答道:“回稟將軍。妾在家中排行第三。上有二兄,下有五弟,七妹。”
頓了頓,李金珠補充道:“妾是嫡出。有胞兄一人,胞妹一人。其餘都是庶出。”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小心翼翼的抬起絕美的臉蛋,說道:“將軍。妾最小的妹妹今年十五,尚未出閣。”
“想什麼呢。”吳年聞言楞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笑著重重拍了拍她豐滿彈性的屁股。
“我只是找個話題。”
李金珠嬌軀微微一顫,腹誹不已。
“我也不知道你想什麼啊。還以為我送了你娥親、娥娘,使得你對姐妹情有獨鍾。”
“以你的尊位。哪怕是把我家中已婚、未婚的姐妹一網打盡,我也沒辦法啊。”
想到這裡,李金珠又是萬分後悔。
當初自己怎麼就把娥親、娥娘留在了吳年的身邊?這不給自己樹立敵人嗎?
不。
也不對。
娥親、娥娘是我從小養大的,對待我就像是對待母親一樣尊敬。而且她們年輕貌美,受寵的日子還很長遠。
不像我,沒幾年就要年老色衰了。
我與她們親近,足可以在吳年的後宮中立足。
女人對於如何爭寵,本能就會,不需要教。
更何況李金珠這個垂簾聽政的太后?
心思複雜著呢。
只是有一條紅線。
除非吳年主動提出,否則她絕對不會談論國事。
.............
蘭谿水寨大營。
波濤滾滾向西,旌旗隨風而動。趙曼成試圖帶領精兵回到漢城,但被吳年軍阻攔,退守大營。
現在蘭谿大營,已經被包圍。
雖然趙曼成威望極高,勉強鎮住了軍心。但上從將軍,下至普通戰兵,幾乎都是人心惶惶。
大帳內。
趙曼成身披白甲,坐在帥座上。神情十分的複雜,內心的衝撞非常激烈。
完了。
為臣無能啊。
沒想到向來是聲東擊西的吳年,卻來了個聲東擊東。
我們判斷失誤,讓吳年從滄元渡河。
但是。
滄元有李將軍鎮守,四萬水陸戰兵。竟然連一個時辰都沒守住。
就算。吳年真的進攻我蘭谿大營,我恐怕也攔不住他。
這是軍隊戰力的差距啊。
我們還想守住高句麗半壁江山,以等待遼東戰敗。卻原來是痴心妄想,夢幻泡影。
下方將軍們的臉色十分難看,許多人都是欲言又止。
“哎。”趙曼成嘆了一口氣,然後抬頭看向了將軍們。面對雪麒麟的目光,將軍們頓時收斂心神,正襟危坐。
“諸位。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雖然擁眾七萬,卻也已經無力迴天。現在唯有領兵在這裡,觀看吳年的動靜。”
“如果吳年善待我王。我就上還兵權。”
“如果吳年折辱我王。我趙曼成就與他魚死網破。諸位。你們意下如何?”
趙曼成目視將軍們,漸漸聲色俱厲,霍然站起,左手緊緊的握住腰間劍柄。
“願與將軍同心戮力。”
將軍們感覺到趙曼成語氣中的悲壯,不由打了一個激靈,湧現出了欽佩之情,幾乎所有人都是毫不猶豫的躬身下拜。
雖然他們亡國了,但卻是忠臣。
君辱臣辱。
魚死網破。
事情沒有懸念。
但是趙曼成卻是小心翼翼。
在等到吳年使臣,得知金善水受到了禮遇。趙曼成卻還是不放心,派遣了自己的心腹前往漢城打探。
在確信金善水以及李家受到了禮遇之後,趙曼成讓其餘將軍繼續鎮守蘭谿大營,保證軍隊不四處作亂。
自己帶著數十親騎,趕往漢城,面見吳年。
吳年在得知了訊息之後,讓人在王宮大殿準備酒宴。自己站在大殿門口,與王貴、張聲、李允寵一起迎接趙曼成,給足了面子。
站了一會兒,吳年見到趙曼成一襲白衣素雅,在親兵的虎視眈眈下,低調行來。
不等趙曼成行禮,吳年就直爽的走上前去,抓住了趙曼成的雙手,說道:“趙將軍。我們戰場交鋒,彼此都希望對方死。”
“因為我們都知道,對方是英雄。”
“而當初我多希望將軍死,現在就有多喜愛將軍。”
“以前的事情,是各為其主。將軍不必計較,也不用有負擔。”
“我們放眼以後。套用曹操的話。”
“相比於得到高句麗,我更喜歡得到將軍。”
“來。進來。我在大殿設宴。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熱情的展示自己對趙曼成的喜愛之後,吳年拉著趙曼成的手,與眾人一起走上臺階,進入大殿。
趙曼成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他內心的感情很複雜。
吳年的話真的很中聽。各為其主,所以竭盡全力。戰場上,拼了命的要殺死對方。
吳年沒有計較,反而欣賞他。
這份欣賞,異乎尋常。
他不過是亡國逆臣,喪家之犬。能被吳年這樣欣賞,如何不感激肺腑?
但感激之餘,他又很慚愧。想起了幼主金善水。當眾人進入了大殿,各自坐下之後。
趙曼成忽然流淚了。
“將軍這是為什麼?是我禮儀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嗎?”吳年很驚訝,站起來拱手一禮道。
“不。”趙曼成搖了搖頭,對吳年說道:“將軍的禮節隆重,我十分慚愧。”
“我只是想起我趙家深受國朝重恩。先王駕崩,少主幼衝。我身為領兵大將,卻屢戰屢敗。沒能守住高句麗。實在愧對先王。”
說著,趙曼成淚如雨下,情不自禁。
李允寵坐在他對面,聞言卻也是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感情沒到罷了。
對於二人來說,亡國之痛,痛徹心扉。
二人真情流露。
吳年與王貴、張聲卻是有些尷尬了。
王貴、張聲抬頭看向了吳年,好個雪麒麟啊。
一來就給出了個難題,不好應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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