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
自從蒙元建立國家之後。除了楚國與蒙元初期的幾次對決。楚國還有出兵進入蒙元的記錄之外。
在漫長的歲月之中,只有蒙元南下劫掠、屠城遼東的份兒。從來沒有楚國的軍隊,攻入蒙元的份兒。
所以在張聲的腦海之中,從來沒有這個選項。
至少現在沒有。
在他的心中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當務之急是“驅逐韃虜,光復遼東”,先把遼東弄回來。
而現在。
吳年忽然開口說,要進攻蒙元本土。這實在是讓他猝不及防,然後便生出了牴觸之心。
“將軍啊。你常說行軍打仗要穩紮穩打,不能盲目用兵。現在我們只是佔據了應慶府而已,還沒站穩腳跟。將軍卻要進攻蒙元本土,實在是好高騖遠了。”張聲急忙拱手一禮,說出的話很嚴厲了。
是兄弟我才說真心話的。
你特碼別飄啊。
吳年當然不是會與兄弟生分的人,張聲雖然說話嚴厲了一點,但他沒有往心裡頭去。
但是他的態度卻十分堅決,抬頭對張聲說道:“兄弟啊。按照兵法上來說。這一次我確實是腦袋一熱。我是錯的,我承認。”
“但是按照本心來說,這件事情我一定要辦。”
“憑什麼只允許他們屠我們的城?就不允許我屠了他們的城池?我一定要進攻蒙元本土,屠了幾座城池回來。”
“我要告訴天下所有人。誰敢屠我漢家城池,我就屠誰的城。”
“這就是我吳年。”
說到最後,吳年霍然站起,額頭上青筋暴起,虎目盡是森然之色,表情猙獰而恐怖。
不夠啊。
不夠。
殺了一個託木山,真的不夠。
吳年的腦海中彷彿有無數的冤魂在喊叫,在哀求,請將軍為我們報仇。
衝縣一戰,百姓死了萬餘。
只殺了一個託木山,一個圖爾,加上二三千的蒙元戰兵,遠遠不夠。
他要真正的以牙還牙,血債血償。
雙倍奉還。
張聲也急了,張口想說話。吳年擺了擺手示意你暫時憋著,自己喘息了一口氣,平復了心情後,才又說道:“而且。襲擊蒙元本土,屠幾座城池回來。對我們光復遼東,驅逐韃虜也大有好處。”
“雖然冷酷無情了一些。但人口就是武器。我如果能殺一萬個蒙元百姓,就能在當時減少一二千的蒙元戰兵。放長遠了來看,更是阻止了這一萬蒙元百姓繁衍,提供更多的戰兵。”
說完好處之後,吳年站起來走出了堂屋,等他回來之後手中拿著一張捲起來的地圖,回到了主位上坐下,把地圖放在茶几上攤開。
吳年獰笑了一聲,指著地圖上的城池說道:“這座城池叫圖塔縣。你想起來什麼了嗎?”
“這是託木山的家鄉?”張聲有些納悶,隨即身軀一震,失聲道。
“沒錯。他屠了衝縣。我就屠了他的家鄉。把他的族人、子嗣斬盡殺絕。我要告訴所有的蒙元戰將。誰敢屠城。我就屠了誰。”
“我吳年。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更不是一個忍得住的人。我一定要攻入蒙元本土。”
吳年左手化掌,重重的拍打在地圖上,殺意已經沸騰。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誰也不能阻止他,率兵攻入蒙元本土。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張聲徹底沉默了,望向吳年的目光,充滿了尊敬。
這個兄弟,是真的把百姓放在心上的。衝縣被屠,託木山的家底就被翻出來了。
這個人是圖塔縣出身。
這件事情他也知道,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突破邊境,率兵攻入蒙元本土,屠了這座城池回來。
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哪怕是吳年來幹這件事情。
但是也只有吳年能幹這種事情。
別人都不行,沒那個威望。
他也十分了解吳年,知道這個兄弟的性格脾氣。現在吳年不是在與他商量,而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張聲低著頭想了許久,才對吳年說道:“將軍。蒙元人全民皆兵。雖然現在因為戰爭在遼東展開,所以內部守軍空虛。但是以一個千戶的精兵過去,恐怕未必能攻下。”
“攻下城池。蒙元百姓也會拼死抵抗。”
“你至少得帶三個千戶的戰兵。”
“你給我一天時間。我弄出整編的三個千戶的戰兵,交給你使用。”
“好。那我就後天出發。另外。找到熟悉路途的嚮導。我要平安的出去,也得平安的回來。”
吳年見到張聲終於支援自己,臉上露出喜色,點頭說道。
“是。”張聲點了點頭,抱拳應是,然後馬上下去了。事情太倉促了,得加緊準備才是。
“呼!”吳年長出了一口氣,體內的鮮血漸漸冷卻了下來,頭腦更加的清楚了。
他起身走出了堂屋,面朝衝縣的方向。負手在後,昂首挺胸。心中暗道:“你們放心。我的鋼刀必定染血而回。”
“蒙元人?哼。也是時候讓他們品嚐一下戰爭的痛苦了。”
“他們得意的太久,太久了。”
就在張聲積極的準備進攻蒙元本土的時候,琊縣城內的百姓,也迅速的安定了下來。
這一次戰爭吳年幾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琊縣,漢人萬戶的漢兵,幾乎沒有損傷。
城中百姓沒有喪子之痛,接受就容易許多。
只要吳年一直保持強盛,兵強馬壯。劉知行馬上派遣縣令、官吏過來,可以迅速的穩定人心。
琊縣、允縣、衝縣三座縣城,其實吳年已經站穩腳跟了。
毫無疑問。
.........
群山之間,朱祁山率領自己麾下的萬戶,往琊縣進發。
他策馬在“朱”字旌旗下方,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金桓山的死,就像是開啟了詛咒。
蒲古裡也死了。
我現在去援救琊縣還來得及嗎?如果來不及了。吳年割據了應慶府,佔據大片易守難攻的山區。
又該怎麼對付呢?
接下來還有多少萬戶,會死在吳年的手中呢?
朱祁山的心中,對於前路憂心忡忡。
“噠噠噠!!!”就在這時,朱祁山聽見了急促的馬蹄聲。抬頭望去,便見有騎兵逆行而來。
過了一會兒。一名親兵來到了朱祁山的面前,臉色難看的稟報道:“將軍。探子來報,琊縣已經被吳年攻破。”
“應慶府。完了。”朱祁山儘管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閉起了眼睛,滿心悲觀。許久後,他才睜開了眼睛,下令道:“撤兵。回去與王爺會合。”
“是。”
親兵應了一聲,立刻傳令下去。朱祁山所部人馬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調轉槍頭,回去了西方。
應慶府整個沒了。
現在整個山區連成一片,哪怕是他這個萬戶在這裡行軍也極是危險。
蒲古裡、金桓山就是前車之鑑啊。
正如吳年所預料到的一般,朱祁山退兵了。
北方三縣,徹底穩固。
他出兵蒙元本土,完全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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