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操蛋啊。”林妄真情實感地使勁捏著那張小卡片。
施予一頓:“你說什麼???”
林妄趕緊說:“沒有沒有,姐你聽錯了。”
原著對施予這個經紀人的描寫不多,僅有的情節都是圍繞她如何護著林妄這坨爛泥,甚至在林妄癱瘓後還找了醫院和護工,定期去看他。
究其原因,林妄的媽媽對施予有恩,不僅資助了她從高中到大學的所有費用,還在她父親身患重病時替她付了救命錢。施予知恩圖報,待林妄和親弟弟一樣。
在連爹媽都氣得和原主斷絕關係的時刻,施予絕對是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原主不知好歹,林妄無論如何都不會惹她不高興。
“我聽錯了?林妄,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德行?!”
林妄卡了個殼,他還真不知道。
“……好,你貴人多忘事,我提醒提醒你,”施予氣得想給他一嘴巴,“你19歲高中畢業沒讀大學就出道,拍過的影視作品高度止步網劇男五號,代言費、片酬加起來還不夠你買的那些車和炒股賠的。”
“去年你染上賭癮,賭博輸光了所有固定資產不說,還偷刷了你爸的卡三百萬,欠了親朋好友七百多萬,又去借了兩千多萬高利貸——現在利息都該滾到一億了!”
“昨天因為你遲到,不僅丟了代言,違約費還有十幾萬,林妄,你早晚把自己作死!”
林妄跟聽故事似的聽完這一連串的話,聽完有點佩服,現在的小年輕真夠能折騰的。
書裡的“林妄”今年才二十五,但是林妄本人在上輩子活到了三十,二十來歲的時候他活的也瀟灑,但還真沒作踐成這樣過。
林妄腦子抽風胡言亂語的時候多了,施予這次也沒掛心,止了剛才的話頭,繼續警告他:“我不知道你從哪打聽到的池淵私人行程,他這次住在你爸的酒店,你少起歪心思,讓你爸省點心,知道嗎!”
豈止是起歪心思,林妄按著額頭嘆氣,他都把歪心思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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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作死作的太有成就,現在不止網上,業內對他也是一片罵聲。施予暫時沒有資源給他,林妄只能暫時在家裡蹲著。
沒敢驚動父親林漢川,林妄低調地出了酒店。
剛剛打電話時他從施予嘴裡套出了話,原主在北城還有個臨海的房子能落腳——是林漢川怕他凍死街頭給他的,房本上寫的是母親朗芝的名字,防止敗家子賣了去賭。
房子離酒店不遠,林妄戴好帽子口罩打車二十分鐘就到了。門是指紋鎖,林妄識別後推門進去,一眼就震懾住了。
好傢伙。
家徒四壁。
能賣的看樣子都賣了,客廳連個電視都沒有,林妄再往裡走,邊看邊嘆氣。看著僅剩的一張床的臥室,無奈搖頭:“祖宗,你倒是給我留一樣家用電器,連個手電筒都沒了。”
八月底的北城氣溫超過30c,林妄出了一身汗,房子裡連個空調都沒有。萬幸浴室還能洗澡,他出來之前吃了酒店的早餐,現在也還不餓,索性去浴室又衝了個澡。
照到浴室鏡子的時候林妄有點嚇著,穿書到現在他還沒正兒八經審視過自己這張臉——鏡子裡的人和他上輩子幾乎一模一樣。
為什麼是幾乎,因為這具身體比他瘦弱太多了,皮膚也是不健康的白,只有個子和他差不多高,一米八出頭的樣子。
林妄摸著自己脖子上殷紅的指印,幾個小時過去了還絲絲的疼。
這幅模樣倒也不醜,算是清雋單薄那一掛的,只不過聯想到書裡原主喜歡化濃妝的習慣,在這張輪廓分明的臉上,怎麼想都不倫不類了。
幸好昨晚原主是素顏去酒店下藥的,不然……想到這,不免又聯想到他是如何用這幅一碰就要碎了似的身體問池淵“不然你試試?”的。林妄有點兒難以接受,趕緊打住了回憶。
回到床上,林妄抽空了解了一下“自己”。
微博搜尋框輸入“林妄”兩個字,下面立刻出來一連串的“林妄又糊又能跳”、“林妄對老戲骨出言不遜”、“林妄自稱和xx演員是親密好友被打臉”……
精彩紛呈啊。
林妄想了想,又敲出了“池淵”連個字。
下面的關聯搜尋第一就是“池淵深夜入住酒店”,第二個“池淵疑似戀情”,第三個“池淵私人行程被曝”。
林妄隨手點進第二個。
第一條博文是今天上午現編輯的,點贊評論已經過萬,配圖打了xx娛樂的厚碼,能勉強看清一個身材頎長、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在晚上進了酒店。
從酒店出來的照片,男人換了一身衣服,天色剛亮。
博文煞有其事地寫了池淵此行是私人行程,夜裡有“佳人”相伴,還話裡話外暗示池淵約|炮、睡粉、品行不端。
雖然沒拍到那個薛定諤的佳人,但是博主信誓旦旦地列出了證據——有瘋狂痴迷池淵的私生查了他的酒店記錄爆了出來。
私生喪心病狂地入侵了酒店後臺系統,查到池淵叫過客房服務,讓人送了明顯比他身材碼數小的乾淨衣服,早上還讓服務人員代買了醒酒藥——眾所周知,池淵酒量極好,根本不需要這種東西。
最關鍵的證據是,這間套房的所有避|孕套都用完了。
林妄退出去的時候,此微博已經登頂熱一,從發博到現在只用了十幾分鍾,就“爆”了。
事情鬧大了,按照原著,高利貸和池淵全都盯著林妄這個剛剛穿書的倒黴蛋,這樣的天崩開局,林妄自己倒感覺還行。
原主是偷溜進去的,除了池淵誰都不知道過夜的人是他,林妄也不會把這件事捅出去讓池淵難堪,池淵沒理由像原著一樣對他下手。
而且,林妄尋思著,昨晚他們還挺默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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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淵不喜歡熬夜。
第二天眼睛的酸脹感會讓他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憶,時間長了,連熬夜這個過程都變得膈應。
他偶爾會故意讓自己想起來,然後一整天躺在床上不動,像吃甜藥丸兒似的,明知道有毒還是舔舔嘴嚥下去了。
池淵現在也不太好受,頭疼,耳鳴,眼睛澀,躺在沙發上只能閉著眼睛緩。但這時候外人是看不出他難受的,臉色都沒變,像睡著了。
不到七點從酒店出來,回到這兒連衣服都沒換就窩沙發裡了,身上還穿著熱搜偷拍的那件黑t,寬肩窄腰長腿,搭在沙發邊緣的手戴著幾枚款式復古的銀色戒指,拇指有規律地重複著褪下戒指又戴上的動作。
沒事兒人似的。
餘琦當了十年池淵的經紀人,眼看著他這毛病一天比一天嚴重,心裡本來挺不落忍的,但這位爹就沒給過他心生憐惜的機會,感情剛冒個頭就讓給親手掐死了。
“不說話出去。”池淵嗓子有點啞,聲音懶洋洋的,熬了夜就這樣。
兜裡電話一個接一個地響,又讓餘琦按滅了。圈內最經驗老到的經紀人直接蹲沙發邊上了,哭喪似的瞅著池淵:“你是我爹,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親爹,下次你想睡誰提前和兒子打個招呼行不行?”
池淵火了這麼多年,多少雙眼睛盯著他想從他身上撈熱度,恨不得把他生吞了,各種真假料黑謠黃謠滿天飛,真和人睡了還是頭一回。
證據確鑿,池淵又沒提前說,公關團隊忙的暈頭轉向。
餘琦電話都快讓人打爆了,他直接關了機,眼看池淵下一秒就要睡著了似的,趕緊趁他清醒抓緊彙報:“對方的身份已經查出來了,就是你住的那家酒店老闆的兒子,他還有個麻煩的身份,圈裡最能蹭熱度的十八線糊咖,林妄。”
耳邊除了餘琦的聲音,還有不知從何而來的噪音,三百六十度繞著不停地響,池淵一點睡意都沒有,清醒得閉上眼還能清楚地回憶起昨晚林妄灌了酒後,跪在他面前說不出話的模樣。
人都站他酒店房間裡去了,池淵當時對林妄的身份就有了猜測,現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餘琦嘮叨,走神著。
“團隊現在還沒聯絡上林妄和他的經紀人,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他要是敢爆出一丁點訊息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攔截。”
池淵按了下太陽穴,還是睜開了眼睛,眼底的血絲看得餘琦驚心。
“你繼續睡吧,”餘琦感覺自己像個罪人,擺手,“這事兒我看著辦,肯定不能讓它發酵。”
池淵左手撈起一旁的手機,點開一張照片,看也沒看就扔了過去,幾分鐘的功夫,嗓子已經徹底啞了:“聯絡他,讓他過來。”
說話時扯動了嘴角的傷,密密的疼。傷口很深,以至於那個吻都是血腥味的。
餘琦手忙腳亂地接住,不出意料手機裡的就是林妄,就露個腦袋睡得還挺安詳,就是脖子上的手印看著有點像受害人照片兒。
認識池淵十年了,餘琦轉眼就猜出他要林妄幹什麼,反正幫池淵聯絡人的缺德事兒餘琦也不是頭一回幹了:“你確定?不知根知底……”
池淵翻了個身,背對著餘琦,扔給他兩個字兒。
“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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