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王熙鳳的表演
作者: 隱鵝
第54章 王熙鳳的表演
邢夫人聽了薛姨媽說的,還想拱火幾句,被卻史老太君一個眼神給嚇住了。她只能偃旗息鼓,癟著嘴,轉著圓溜溜的眼珠子。
王熙鳳也往賈母那說話,“鯨卿這事作得實不像話。蘭哥兒可是國公府的嫡系重孫,蘭哥兒一時心血來潮要拜他為老師,他竟也不躲一下。”
“拜師?”房中幾人皆為一愣。
她們倒只聽得后街的人說見到賈蘭下跪,卻也沒打聽清楚其中的緣由。這會聽了是拜師,臉色頗有些怪色。
偏邢夫人想說話,又不敢說得。
倒是薛姨媽開口講了起來:“我拿了蟠兒身邊兩個長隨問過,也是這麼樁事。”
王熙鳳適時接話道:“我剛聽了這訊息便氣血上頭,想抓住秦鯨卿來問罪。又怕鬧出誤會,才讓人去尋了當時在場的寶玉的奶兄弟李貴,哪想李貴先被二老爺抓去問話,到這回才拿了李貴過來。”
王熙鳳不等幾人開口,見著眾人臉色變化精彩,又道:“珠嫂子已經差丫鬟去請了。咱們先聽了李貴陳述,再去把秦鯨卿提來大審。”
王夫人聽了這些話,稍斜一眼王熙鳳,才與老太太提議:“先聽聽李貴怎麼說的。”
李貴戰戰兢兢進了房,頭也不敢抬的當即跪下。
王熙鳳訓聲喝道:“還不快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當老祖宗面說來,有一句假話便打斷你的腿。”
李貴當即一抖,只好如實說了。
房裡眾太太聽後,臉色愈發古怪起來。唯有薛姨媽暗暗長吁,被賈母攜著手就近坐下。
是時,賈蘭之母珠大奶奶李氏宮裁進來。
李氏原本在後邊陪著府裡幾個姐兒,聽了丫鬟尋她,才知道發生了這事。此時進老太太屋子,心裡卻無太多可想。
只瞧著地上驚懼的李貴,又聽王熙鳳說道“這便派人去把秦鯨卿抓來審問”。
李紈眉頭暗暗的一跳,果然便見婆婆王夫人看她眼神頗有不滿,她只好快步規矩地站王夫人身後去。
老太太臉上此時早無慍色。
她聽了王熙鳳的話,哪裡還不知當時寶玉也在場。又聽李貴陳述,才知是蘭哥兒求著要拜師的。
賈母道:“他們孩子玩鬧著,用不著大動干戈。”
王熙鳳接話便笑起聲音,往賈母身邊討好“老祖宗心慈大量,孫兒這輩子有得學了”,又一面讓人將李貴打發。
賈母竟也對王熙鳳的話受用,笑著說她:“忙你的去,瞧見你來鬧我,就頭疼。”
王熙鳳再纏著賈母說上幾句吹捧的話才從房裡離開,薛姨媽則留在這邊與賈母說話。
倒是大太太、二太太也跟著散著。
只有李紈低著腦袋默默跟在二太太王夫人腳步後面,她這會也算明白了,方才被王熙鳳給擺了一道。
果然,才進了二太太正房裡,王夫人臉色頓時變了。
“多花些心思在哥兒身上。”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賈蘭給別人下跪的罪責便落到了李紈的身上。
李紈有苦說不出,這話就像一把刀將她這些年對賈蘭的教育砍得一乾二淨。她等聽得王夫人唸叨幾句過往如何教育賈珠,她才慢慢紅了眼睛。
聽上一頓來自婆婆的教育,李紈下巴都要貼上身前的雙瑩。
王夫人轉口又道:“人家養出的哥兒在誰面前都能得意歡喜,咱家的怎就孤寂陰鬱氣沉沉,連個公子哥兒樣都沒有。我瞧這事也不算壞,單是秦鍾那份氣概就夠他學的。”
李紈的腦袋更低了,竟一時分不清太太說的是真話假話。
珠大奶奶在前邊受著教育規矩,府裡姑娘們也在後面議論著這事情。
“鬧出怎樣的奇事?”探春纏著才過來的薛寶釵打聽。
薛寶釵無奈開口:“我也是聽家裡哥哥說的,是蘭哥兒主動尋那人拜師。”
邊上林黛玉默默瞧著幾人纏問薛寶釵樣子,垂下眸來,眼中光芒時明時暗。“也曾聽寶玉提起過他,說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探春聽了愈發好奇,“怎麼個不得了?”
林黛玉款款說著:“寶玉拉著我說過幾次,我未上心。只曉得去年寧國府那事,還有便是有一個戶部的官老爺也曾想著拜他為師。”
薛寶釵見了林黛玉開口,只管在一邊做個聽客,不再開口搶了風頭。
探春奇道:“家裡竟來了個這樣神采的人?林姐姐在老祖宗院裡,瞧見過他沒?”
林黛玉臉色突地一拉,哼道:“妹妹問的什麼話。”
探春頓時便知說錯了話,秦鍾到底不是家裡正派親戚,哪能說誰與誰碰面。
特別林黛玉又最注重這些。
探春正要道歉。
薛寶釵卻搶先一步往黛玉旁坐下,攜著黛玉對探春打趣:“探丫頭生這好奇怕是動了春心,竟口不擇言來問顰兒這些。”
林黛玉聽了,沉沉的俏臉上亦露出抹笑容來,笑道:“只怕是的了!”
探春自知方才理虧,此刻被打趣一言,只得臊著臉否認:“只是好奇蘭哥兒為何拜師罷!”
薛寶釵、林黛玉等人卻依舊笑話,把探春鬧了一個大紅臉。
探春心裡亦提醒自己,往後在黛玉面前說話還得更加謹慎才是。
薛寶釵與幾人笑話夠了,才又道:“珠大嫂子今兒得受些委屈了,可莫在她面前說這些。”
……
賈家義學裡。
賈蘭到了晌午歇息空隙,見到秦鐘被賈瑞叫出去,他心裡愈發忐忑。到這時,他心感覺到早上事情的不妥,等到秦鍾回來時,便再坐不住。
“我是不是給秦叔惹了不小的麻煩?”身子單薄的小哥兒抬頭望著秦鍾。
秦鍾卻輕輕搖頭,嘴角掛著笑容道:“沒有麻煩,只有驚喜。”
確實沒有麻煩。
攏共才降低了八點好感度,就說明榮國府裡太太們並沒有太過生氣。
一點微不足道的的麻煩罷了!
秦鍾見著賈蘭緊張樣子,問道:“蘭哥兒不信我麼?”
“信,……”
“蘭哥兒既信,又想拜我為師,便該放平心態。”秦鍾看著賈蘭點頭,也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他感到很奇妙,在看到賈蘭跪下的那一刻,心態莫名其妙就變了。
秦鍾自己也感覺到變了,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變了。
等到放學後,進榮國府往賈母那邊去時。
哪怕猜測賈母會黑著臉,秦鍾心裡竟也沒有一點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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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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