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想必你也不陌生了,他是馬修,也是孢子結社的元老,正是他把你送到這裡來的。”
威爾顯然還記得馬修。
估計了馬修所化身的銀龍在他腦海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下跪——
好在被馬修及時制止:
“在孢子結社裡,大家都是平等的。”
他的語氣相當溫和。
威爾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謝謝、謝謝。”
“我明白了。”
此時哈斯曼站出來補充說:
“孢子結社成員的工作在於探索微生物在生死之間以及自然界中所扮演的角色。
我們的目標並不是稱霸世界,而是讓這個世界知道、認識並承認我們的存在。
我們希望微小的世界一角也能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彩。
這就孢子結社存在的意義。”
威爾聽完之後眼神頗有觸動,看樣子是把這段話深深地記在了心裡。
馬修忍不住湊到哈斯曼耳邊問:
“我上次加入的時候你怎麼沒對我說這段話?”
哈斯曼有些不好意思地在他心中回答道:
“這是我和杜德利最近才琢磨出來的,我們並不精通表述,所以剛剛那段話,還是拜託前陣子在你的林子裡逗留的那個詩人潤色的。”
“他可真有文采啊!”
哈斯曼的語氣中充滿了羨慕與欽佩。
詩人?
馬修微微一怔。
洛蘭應該不會免費幫人潤色吧?
不知道這傢伙收了哈斯曼什麼好處?
他剛想細問,杜德利此時卻已經招呼他們出去吃烤蘑菇了。
燒烤期間。
狗頭人威爾主動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在很久之前,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狗頭人,每一天都過的渾渾噩噩。”
“那時的我沒那麼多煩惱,最大的夢想就是能擁有一個寬闊溫暖的獨立洞穴,有兩個或者三個能幹活、能生育的妻子。”
“我和我的部落居住在幽暗地域的深處,那是硫磺城的北部——那裡有一座巨大的裂谷,谷口挨著三座環形地下火山的豁口,因此氣候還算暖和。”
“說來可笑,那時的我只是部落中最低階的拾荒者,日常的工作就是替部落中的強者撿蘑菇,主要就是狗頭菇。”
“我並不強壯,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我可能會在某一個食物短缺的季節成為其他地下生物甚至是部落裡其他狗頭人的口糧。”
“但在幽暗地域,意外才是常態。”
“一條煉獄蝮蛇從火山口中爬了出來,他襲擊了硫磺城北部的所有地下聚落——包括我們部族。”
“那條蝮蛇似乎是為了挑釁硫磺城裡的某個角色,他在城外遊蕩的時候,沒有立刻對我們下死手,只是用看不到盡頭的毒霧封鎖了大裂谷。”
“毒霧籠罩了一切,生靈在煎熬中不斷地死去。”
“部落裡幾乎所有人都在毒霧中遭了秧,我當然也沒能例外,可對於一名狗頭人來說,面對強大的煉獄蝮蛇又能做什麼呢?”
“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只能躲在儲存蘑菇的洞穴裡默默等死。”
“很快我的皮膚就開始潰爛,我的牙齒掉落了一半,我的嘴角長出了各種血泡,我感覺我命不久矣。”
“可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它讓我快點吃掉它,只有這樣才能保命。”
“我用力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居然是我之前採摘的蘑菇!”
“它變成了一個小人的樣子,在我的胳膊上跳來跳去,並哀求我快吃掉它。”
“說實話,我到現在都沒辦法分辨那一幕是否是我的幻覺——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煉獄蝮蛇的毒素是會導致神經錯亂的。”
“當時的我滿頭霧水,心裡充滿恐慌,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
“反正都是死,為何不在死前吃得飽一點呢?”
“抱著這樣的念頭,我想去吃那朵蘑菇,但發現自己壓根沒力氣伸手!”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性狗頭人,她有著三角形的臀部和尖尖的腦袋,模樣別提有多標緻了,總之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寸細節都長在了我的審美上!”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從我胳膊上摘下了那朵跳來跳去的蘑菇,然後咬碎了送到了我的嘴巴里。”
“那一刻,我的內心是無比幸福的。”
“隨後我便沉沉睡去。”
“而當我甦醒之後,我發現毒霧已經散去,自己還活著,只是身上長滿了蘑菇,但我的族人們卻已經全部死亡。”
“自那以後,我便覺醒了金龍的血脈,並掌握了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能力,比方說,這些奇怪的分身。”
“在蘑菇們的幫助下,我的實力突飛猛進,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時而迷茫,時而惶恐。”
“現在的我,到底是誰?”
“我不可能還是原來的那個狗頭人威爾了,狗頭人不可能擁有如此清晰的頭腦。”
“我也不像是正常的蘑菇——哪有蘑菇會走路還會施法的?”
“我更不可能是真龍,雖然我體內的真龍血統越來越強大了……”
“我始終無法確定自己的身份,但我的內心仍有一絲希冀——我還是狗頭人威爾,只不過因為一些奇遇變得有些不同了而已。”
“但這種僥倖心理很快就徹底破滅了。”
說道這裡。
威爾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馬修好奇地問:
“是怎麼破滅的?”
威爾解釋說:
“我去了硫磺城最著名的窯子,裡面有不少漂亮的狗頭人女性。”
“但我只進去了三分鐘就出來了。”
“因為我絕望的發現,我對她們已然沒有了先前的興致……”
馬修露出一絲同情之色。
威爾嘆了一口氣繼續說:
“之後的日子裡,我在硫磺城裡住下了,憑藉血脈裡的力量與知識,我成了當地小有名氣的醫師。”
“我在給人治病的時候認識了一名技藝高超的盜墓賊,從此我空虛的人生找到了全新的愛好——那就是考古。”
“考古可以使我忘卻自己的身份,忘記那些迷茫與痛苦。”
“之後我便活躍在幽暗地域各大古老的墓穴之中,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聽說了綠龍法蒂娜的懸賞,於是便來到了地面……”
威爾的陳述沒有過多修飾性的詞彙,有的只有流水賬般的記敘。
末了。
他深深地感慨了一句:
“其實我心中很明白,狗頭人威爾早已在煉獄蝮蛇的毒霧中死去。”
“一個全新的生命借了他的軀殼重生,並繼承了威爾的記憶,那個生命就是現在的我,一個不同於普通物種的超凡生命形態。”
“這沒什麼不好的。”
“只是偶爾會覺得惶恐與孤獨。”
“但我現在知道了,我並不是這世間唯一的怪物,你們管這種生命形式叫什麼——哦,伴生者?聽起來還不錯,我覺得可以慢慢接受……”
說到這裡。
他遲疑了一下,忽然有些敬畏地望向馬修:
“所以,您的伴生者是一位怎樣偉大的存在?”
馬修將嘴巴里的蘑菇全部咀嚼嚥下。
他正想解釋不是每一個孢子結社的成員都有伴生者,自己只是個例外。
杜德利已然開玩笑說:
“他的伴生者是個牛頭人骷髏,可比我們厲害多了。”
威爾頓時肅然起敬。
馬修忍不住白了一眼杜德利,他隨便解釋了兩句,而後便迫不及待地指向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按照你的說法,你的同胞們死於煉獄蝮蛇的毒素,但你卻活了下來,而且還成為了一名醫師,所以你對煉獄蝮蛇的毒素有什麼心得嗎?”
威爾聞言自信的說:
“沒有人比我更懂煉獄蝮蛇的毒素了。”
“我有許多種辦法可以將其化解。”
馬修頓時來了精神:
“那正巧,我可能需要你幫一個忙。”
狗頭人使勁的拍著胸脯:
“沒問題!”
……
滾石鎮。
退伍老兵協會大樓門口。
老法隆有些驚訝的望著馬修和他身後的狗頭人。
“馬修?真是稀客。”
“進來吧,我今天有點忙,可能沒辦法招待你們。”
老人聲音遲緩的說道。
馬修開門見山說:
“帶我們去二樓吧,這是威爾,他是個手段高明的醫生,而且很擅長對付煉獄蝮蛇的毒素。”
老法隆面露驚訝之色。
他的眼裡寫滿了懷疑,但還是很快帶著兩個人去了二樓。
烏煙瘴氣的休息室裡。
很快便想起了低低的問詢聲。
沒多久。
老法隆和威爾從裡面走了出來。
馬修起身問道:
“怎麼樣?”
威爾看向老法隆:
“如果我沒判斷錯誤的話,他們身上的殘留毒素應該來自於蝮蛇之王凱尼斯吧?”
老法隆連連點頭:
“您去過冬蛇谷?”
老人對馬修帶來的狗頭人已然是刮目相看,語氣中都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份敬意。
威爾搖了搖頭:
“沒有,但我和我的部族確實也和凱尼斯打過交道。”
“剛剛那些人類身上的殘留毒素,我是有辦法解決的。”
“但他們飽受毒素摧殘的時間太長了,許多生理功能已經損壞,這方面就很難恢復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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