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賽特倫克!
馬修之前也沒想到,那份扭曲的均衡契約和自己的慈父權柄竟然能產生如此激烈的共鳴。
這麼一來。
他等於就成了行走的千變者檢測器!
至少在這份契約終結之前,無論賽特倫克走到哪裡,他都會被馬修精準捕捉到!
回憶起此前慈父權柄顯示的賽特倫克對自己的異常態度。
馬修心中大定。
權柄在手,他隨時可以解除那份契約。
他自始至終都掌控著主動權,只要不要打草驚蛇就好了。
因此他只是很平淡地說道:
“我有一個朋友,希望委託法瑞安先生調查洛林方塔之死背後的真相。”
“這是我那個朋友的名字,以及我所能提供的相關資料。”
“如果是法瑞安先生在這裡的話,他應該不會拒絕這份委託,因為他曾欠我朋友一個很大的人情……”
馬修將赫克斯及她兒子洛林的資料交到了賽特倫克手裡。
後者掃了一眼,表情不變地說道:
“我會把這條訊息轉達給法瑞安先生的。”
他的語氣頗為恭敬。
馬修輕輕點頭後便打算離開,委託已完成,他不想和賽特倫克有進一步的接觸。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
賽特倫克居然主動開口道:
“等等。”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收拾精靈們留下的爛攤子?”
“現在店裡也沒有別的客人,你我之間不必偽裝的太過生分。”
馬修頓時換上一副陰鬱的表情:
“我就知道是你!”
“伱問這個幹嘛?”
他用很是惱火的眼神盯著賽特倫克。
後者露出一絲病態的笑容:
“沒什麼。”
“我就想知道長老會那幫畜生什麼時候死罷了。”
“泰拉斯特是個軟弱無力之人,他雖然本人還算正直,但對於精靈無比偏愛,哪怕長老會的人當著他的面姦淫擄掠,他也只會出面制止,但不會懲罰兇手。”
“翠玉蒼庭這種大組織,像我們這種小人物可沒辦法推翻,因此只有等著他們自取滅亡了。”
“我聽說他們又和那個傳奇邪術師勾搭上了?”
“你們七聖聯盟不會還由著他們亂來吧?”
他跟馬修說話的時候就彷彿在跟一個老朋友交談。
但言語之間總給人一種畢恭畢敬的感覺。
馬修當然不會正面回答賽特倫克的問題。
按照後者的說法。
他當年被木精靈收養後,就淪為了長老會的玩物,多年來一直遭受非人的虐待和侵犯,這才導致了後來的白楊村慘案。
不管賽特倫克所說的內容是否真實。
二者之間的關係必定是水火不容。
一個翠玉蒼庭已經夠麻煩了,如果馬修在處理亡者之痕的時候,銀霜兄弟會也跑過來摻和一腳,變數就變得更多了。
馬修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確定的因素。
於是他淡淡地將話題打了回去:
“聯盟一直在行動,只不過我們很忙,忙著對付各式各樣的不法分子。”
“如果你真的很討厭長老會的話,不如跟我聊聊他們都幹了什麼?”
“或者你可以給我提供一份關於長老會的犯罪資料與證據。”
賽特倫克攤了攤手:
“你知道的,那幫精靈幹正事不行,但做壞事卻是滴水不漏,當年的事情就算有證據也早就被銷燬了——像我這種人證算不算?不算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但你們法師應該對長生種的通病有一個很明確的認知吧?”
“精靈並不是特例,所有生靈都是活得越久就越麻木,永生者更是對普通刺激高度脫敏的玩意兒。”
“他們渴望尋求刺激,但普通的刺激對他們來說已經淡如白水,為此他們不得不加大力度,最終突破一道又一道底線,變成了醜陋而不自知的怪物。”
“這不是什麼關乎於品德的東西,這是生物的實質。”
“只有接受刺激,一名生靈才能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歷史上有很多臭名昭著的人物都是永生者或者長生種,對後世來說,他們是天理不容的罪犯,但對於他們自己來說,那些人只是在遵循自己的本能行事而已。”
“木精靈的長老會匯聚了這一長生種族中絕大多數麻木、長壽、強大且有權勢的老者,他們要是不折騰點什麼東西出來,反而才是怪事,不是嗎?”
即便是對賽特倫克持有偏見。
馬修也不得不承認他這番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木精靈的醜陋或許便是長生者的詛咒。
這是普通人的思維觸角無法觸及的禁忌區域,但它又是如此真實的存在著。
“可你說的這些話不足以為長老會定罪。”
馬修平靜地說:
“不如來點有用的。”
賽特倫克又是一笑,他的眼神中有說不出是輕蔑又或是尊敬的奇怪情緒混雜在一起,這導致他的表情看上去有點僵硬:
“不必了。”
“與其指望他人,我更願意相信自己。”
“總有一天我會親自報仇雪恨,白楊村不過是一個序幕而已,我會讓那些變態的精靈們品嚐這世間最煎熬的痛苦——前提是他們能活到那個時候。”
馬修挑了挑眉毛。
他順勢轉移話題道:
“你們這裡有太古美神相關的物品或者情報嗎?”
之前他在森爾手中看到了美神的入戶門扉,剛好阿兵的傳奇之路便和美神有關,因此便隨口問了一句。
賽特倫克想了想:
“法瑞安先生或許有。”
“我手裡只有太古美神的妹妹——那位最初的肉慾之神相關的一些遺物。”
“據說那位肉慾之神在晉升美神的對決中落敗,並遵循戰前的約定,將自己的性別改成了女性。”
“此後她不僅在神職上屈居於美神之下,還徹底沉淪在了肉慾之中。”
“作為最早的永生者,神明因為有神格的保護,通常不會對凡俗的刺激脫敏的那麼快,但肉慾之神不同,她神格太過弱小,尋歡作樂的頻率又太過誇張,以至於很快就完全麻木了。”
“在某一段時間,為了尋求刺激,肉慾之神頻繁前往星界與巨獸交歡,結果一次虛脫回來的路上,她被吉薩人所俘虜,其肉身被吉薩人關押在了一處暗無天日的半位面中,淪為了一臺生育機器,晝夜不停地生產著吉薩人所需要的星界蜉蝣——那是一種可以在星界進行單人長距離飛行的生物飛艇。”
“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肉慾之神因此而躲過了天倫宮數次劫難,天災法師的降臨都對她影響不大。”
“最近這一百年,據說她說服了吉薩人,重新獲得一部分的自由,目前在星界已經建立起了一個小有名氣的勢力。”
“我手裡的東西就是從那個勢力手中交易得到的,那是浮游飛艇的殘骸,你需要嗎?”
出於對未知的好奇。
馬修本來想買一點過來看看,但仔細一想,他又打消了這種念頭。
“算了,下次再說吧。”
馬修準備離開。
然而賽特倫克卻忽然熱情起來:
“啊哈,我突然想起來,法瑞安先生的倉庫裡或許會有美神的一些物品,要不您在這裡等等,我去找找看?”
馬修心裡微微皺眉。
他有一種賽特倫克在刻意與自己攀談的感覺,而且似乎是要拖時間,而且他說的話裡也有自相矛盾的成分。
雖然不清楚是為什麼,但敵人想要的東西,不給他就行了。
於是馬修徑自往門外走去:
“不必了,再見。”
身後立刻傳來賽特倫克有些忙亂的腳步聲,他一邊走還一邊喊道:
“我還有事想跟……”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一把極為鋒利的鐵鍬攔在了他面前不到半米的位置。
鐵鍬的尖端直指賽特倫克的門面。
“別惹事。”
馬修警告道。
賽特倫克依舊嬉皮笑臉。
“不然我就不認你了,孩子。”
馬修轉身離開。
賽特倫克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他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慌亂。
他直直的站在原地許久,一直到馬修的身影徹底消失,他才快步來到了裁縫鋪的後院。
後院裡有個雞舍。
裡面散養著二十多隻黑羽雞。
賽特倫克可以言不發地抓起其中一隻公雞,猛地用手裡的剪刀將公雞腦袋剪了下來!
雞血忽的飛濺出來。
緊接著。
雞舍裡便只剩下了剪刀的咔嚓聲與賽特倫克濃重而壓抑的呼吸聲。
……
給予了賽特倫克一點小小的警告後。
馬修從激流城返回。
當日下午,他陪著波波一起上了月亮。
二人來到了月面之殤的新辦公樓,面見了這裡的管理者薇薇安。
和上次見面一樣。
薇薇安態度冷淡,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但對於馬修的要求。
她卻是一路給開了綠燈。
租賃月面之殤通訊基站的許可不僅成功透過,馬修還拿到了一個非常接近成本價的價格。
這次談話可以說是相當順利了。
從薇薇安的辦公室裡出來之後,馬修便和波波商量通訊網路實際安裝的事情。
他打算從月面之殤中臨時租調幾個人才過來幫波波。
如此一來可以大幅度縮短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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