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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勒聞言沉聲道: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這麼可怕的東西的話,那麼他們的出現就是一場災難。”
理查德不自覺的又將手杖從架子上取了下來,他用其中的一端敲打著自己的手心,語氣凝重的可怕:
“本就如此,在啟蒙時代,千變者的能力一經暴露,哪怕此前是謀殺之神死對頭的那幾位神明,也和其他神明一起放逐了鳩佔鵲巢的嘉斯麗雯。”
“這種取而代之的能力太過瘋狂,只要稍有風吹草動,便會釀造一出出不可遏制的悲劇,人們往往會因為無法信任而陷入到自相殘殺的迴圈之中。”
“歷史上甚至有人故意放出千變者即將復甦的訊息,來攪亂一個地區的局勢。但只要夜精靈的封印沒有鬆動,人們便能喘一口氣,可現在不同了,永歌森林雖然秘而不宣,但據我所知,已經有一小部分人掌握了這個秘密。”
“南方的戰爭陰雲已經積累到了一個臨界點,只需要一個導火索,這場混亂就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我現在除了擔心滾石鎮的情況外,更擔心有人是否會藉此大做文章。”
山雨欲來啊。
馬修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
人生就是如此的奇妙。
他穿越過來的頭兩年,天天種樹,也沒見到這個世界有什麼變故。
剛剛拿到了骨龍獎勵,沒多久,大事件的預兆一個接一個。
他都有點麻木了。
“既然嘉斯麗雯被封印了,說明千變者的能力並非天衣無縫,肯定是存在破綻的。”
馬修開口說道。
理查德搖了搖頭:
“千變者幾乎沒有破綻,,至少我沒有找到分辨一名剝奪別人身份之後的千變者的方法。嘉斯麗雯之所以被暴露,是因為一名千變者後裔冒著被殺死的風險將這件事情公佈了出來。”
馬修驚訝道:
“千變者的後裔?是嘉斯麗雯的孩子?”
理查德表情複雜的沉吟道:
“很難用孩子來形容那些後裔與嘉斯麗雯的關係。
祂是個邪魔是沐浴星界的光與宇宙射線自然孕育的邪魔。
祂沒有文明種族禮儀廉恥的概念。
為了延續自己的血脈。
嘉斯麗雯在入主天界之前曾和上百個種族的雄性發生了關係,並令他們受孕,懷胎三月之後便會生產。
是的。
最初的千變者血裔是從他們父親的肚子裡爬出來的。
他們一共有將近兩百人。
是嘉斯麗雯滲透天倫宮時最親密的僕從。
然而嘉斯麗雯對他們的能力並不滿意。
祂總覺得這些血裔太弱了。
於是在接下來的數十年裡。
祂又和這些後裔相繼回交。
無論男女,祂都能令其受孕,然後產下更多的後裔。
如此迴圈往復。
千變者族群在數量最多時可達數千人。
他們本該都是嘉斯麗雯最忠心的孩子、情人、僕人與戰士。
然而一部分千變者在接觸凡人時產生了類似人類的情感。
特別是其中一個人,他對嘉斯麗雯產生了前所未有的佔有慾。
在一次告白失敗後。
他徹底發瘋,將千變者的秘密告之於眾,這才導致了嘉斯麗雯的存在被人發現。
此後數百年。
千變者族群遭人屠戮。
那個告密者反倒成為了天倫宮的一位天使。
不過在這位天使的承諾和庇佑之下。
一部分千變者自我封印了變化的能力,然後在多元宇宙的各地默默地繁衍著。
諸神也發現所有千變者的力量都來自於嘉斯麗雯,追殺這些人並無意義,只要控制好源頭即可。
所以漸漸的,千變者的後代也像其他種族一樣在這片大地上開枝散葉。
可誰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天倫宮的眾神會被放逐。
永歌森林的夜精靈們雖然盡職盡責,但仍然百密一疏。
我擔心高斯底監獄的襲擊只是一次前奏。
如果森爾真的有心釋放嘉斯麗雯,他能聚集起的邪惡力量超乎想象。”
說到這裡。
理查德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我該殺了他的。”
“然後再去殺了森爾,我真的早就該這麼做了。”
他?
馬修心中一動:
“您心裡有那位千變者的懷疑人選了?”
理查德嘴唇動了動,還是堅定的吐出了那個名字:
“賽特倫克!”
馬修猛地想起那一夜在亡者之痕北方的土坡上,那個朝著下面丟屍體、並自稱是銀霜兄弟會新首領的瘋子。
那人就是傳奇遊蕩者森爾的弟子賽特倫克。
當時那群人就是理查德處理的。
不過因為一些私人原因,理查德最終還是放跑了賽特倫克。
“你不是說,賽特倫克承諾再也不會進入滾石鎮了嗎?”
澤勒問。
理查德苦笑道:
“我相信了他的諾言,但如果他離開翠玉蒼庭後,真的一直在跟著森爾混,那麼他對我出爾反爾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紅字獵殺者森爾向來以卑鄙無恥、不擇手段聞名。
他是遊蕩者中的敗類真正的天誅之徒!
我懷疑就是賽特倫克那孩子在跟著森爾混的時候,被後者發現身上的千變者血脈了,然後才有了半年前森爾襲擊高斯底監獄的事件。
雖然賽特倫克被我警告後退出了滾石鎮。
但他如果真的覺醒了剝奪者的能力,他完全可以替換滾石鎮上任何一個我們熟悉的面孔,然後緩緩的接近他想要接近的目標。
對於剝奪者,我們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我現在幾乎懷疑每一個人。”
澤勒冷靜地說: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任何疑神疑鬼只會添亂。
我相信千變者的能力雖然很強,但也一定存在限制。
如果真有那麼厲害,他為何不去變成一名傳奇法師?
很顯然,不是因為他不願意,而是因為他做不到。
同理,自身實力足夠強大的人我不認為會被千變者的儀式所轉化。
起碼我們幾個是可以相互信任的。”
理查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你是對的,我有些火燒眉毛了。”
馬修則是輕聲問道:
“賽特倫克和您到底是什麼關係?”
“還有森爾,你看上去和他也不像是陌生人。”
理查德搖了搖頭:
“關於賽特倫克的身份我已經和伱說過,他是我的故人之子,我知道他是千變者的後代,但我沒料到他會覺醒能力。
當初之所以將他寄養在木精靈的村莊,也是希望他能有一個更好的成長環境。
後面發生的事情遠遠超出了我的掌控。
無論是對於故人還是對於賽特倫克那孩子,我都充滿了愧疚和無奈。
上次見面我真不該放了他的,知道他跟著森爾走了邪路,我就應該立刻將他囚禁起來。
哎!
至於森爾,我和他並不是很熟悉,在傳奇遊蕩者之中,他算是我的後輩,在陰影之地見過幾次面。
我只知道他以屠戮平民為樂,手裡極有可能握著謀殺之神殘餘的神格。
這傢伙一直在密謀著可怕的殺戮事件。
對了,我還聽說他和鴉閣魔域的範子爵關係非比尋常,後者也是陰影世界與冥界之中近年來風頭正勁的人物。
別的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在道上行走了。”
馬修和澤勒聽完之後都是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
馬修緩緩開口道:
“如果說能確定就是賽特倫克動的手,那麼他潛伏入滾石鎮一定是有目標的。”
“還記得當初天災教團的邪術師掠走了西芙嗎?天災教團和銀霜兄弟會在某種意義上是同進退的,血旗王國的血脈對他們來說似乎有很重大的意義。”
“所以西芙和雷加應該是我們需要重點保護的物件。”
澤勒很快贊同道:
“你的分析很正確,西芙的確有可能再次成為他們的目標,我建議讓她先跟著你——在雷加回來之前都這樣。”
馬修愣了一下:
“這樣合適嗎?”
澤勒滿臉認真地說:
“滾石鎮上人多眼雜,如果賽特倫克變成了領主府的人,事情就會很難控制。”
“但你不一樣,你是個死靈法師,身邊都是殭屍和骷髏。”
理查德也跟著點頭說:
“千變者確實沒辦法剝奪死者的身份。”
“從這個角度來看,死靈法師好像確實是千變者的剋星。”
馬修想了想,好像也只能這樣。
但是讓西芙一個花季少女,年紀輕輕就跟自己住墓園真的好嗎?
面對馬修的疑慮。
澤勒只是聳了聳肩:
“非常時刻。”
“我想西芙應該不會拒絕。”
馬修嘆息道:
“我擔心的是雷加。”
此時韋斯利夫人端著三杯咖啡走了過來,她一邊放下咖啡一邊調侃道:
“放心吧,雷加不是那麼愛吃醋的孩子。”
馬修默然無語。
片刻後。
他對理查德說道:
“南方大地上的千變者數量多嗎?”
理查德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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