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覺得它們燙手。
三天前,埃克蒙德用打賭的方式將金幣送到了馬修的手裡。
還是當著另一個傳奇法師的面。
這讓馬修沒有拒絕的餘地。
但這不代表著他對這兩枚金幣沒有懷疑。
他能感知到這兩枚金幣的不凡,但它們之中蘊含的玄機究竟是什麼,以馬修的實力顯然無法探知。
如何處理這兩枚法術金幣成為了困擾馬修的難題。
“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思緒間。
他取出一個專門用來存放大量金幣的魔法袋子。
這裡面有足足三萬枚金幣,也是即將交付給蘇瑞爾的餘款。
馬修從中取出了兩枚金幣,然後將印有兩位傳奇法師頭像的法術金幣丟了進去。
如此一來。
它們就到了蘇瑞爾的手裡。
她可能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完全不忌憚埃克蒙德的人。
可沒過幾秒。
馬修又把那兩枚法術金幣取了出來。
“不妥。”
“傳奇法師都是人精,神法師更是幾乎無所不知,在她面前耍小聰明太冒險了,不如真誠一點。”
馬修揉了揉太陽穴。
最終。
他將那兩枚法術金幣放到了上衣口袋裡。
這個動作之後。
馬修遲疑地注視著那個裝著三萬金幣的魔法袋子。
足足注視了一分多鐘後。
馬修把袋子放在了工作間角落的櫃子裡。
他想到另外的解法了。
……
“嗯?你要向我借錢?”
水晶宮,會客室。
今天的蘇瑞爾穿著一副米色的套裝,給人一種秋日般的清爽感。
她笑吟吟地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之上:
“你不是說,那三萬金幣回去湊湊就有了嗎?”
馬修語氣誠懇地道:
“抱歉,沒能湊出來,只能向您借了。”
蘇瑞爾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但她還是出言提醒道:
“在我這借錢,是要付利息的,你確定要這麼做?”
馬修平靜地說:
“我確定。”
除了有利息要付之外,向蘇瑞爾借錢其實是有著許多潛在好處的。
最直接的一點就是,雙方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債權關係。
不同於法術固化一次服務後就再也沒有往來的機會,這筆賬一旦欠下去,馬修就沒打算在近期還掉。
有了這層紐帶在,雙方起碼不是陌生人的關係。
而能和一名神法師攀上關係,哪怕是欠錢,其實也是有用的。
馬修如果將這份利息理解成了蘇瑞爾的公關費。
這麼一想的話。
他心裡就不那麼難受了。
蘇瑞爾心滿意足地看著他:
“機靈的小夥子。”
“欠我錢的人都會進入我的視野,這對你們年輕人來說利大於弊。”
“不過三天之前你不是這麼想的,是什麼改變了你的主意?”
她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馬修身上審視著。
幾秒鐘後。
蘇瑞爾笑了:
“原來是他們!”
馬修只覺得自己胸前一熱。
那兩枚法術金幣自動從口袋裡飛了出來,落到了蘇瑞爾的手裡。
“埃克蒙德和羅德里克?”
蘇瑞爾輕哼一聲:
“我大概明白你的顧慮了,你這孩子也太謹慎了些,連人見人愛的法師長都是你懷疑的物件嗎?”
馬修趕忙否認:
“我沒有。”
“但你懷疑的沒有錯,埃克蒙德的確不是個好東西。”
蘇瑞爾輕敲其中一枚金幣,後者砰的一下,變成了一張金燦燦的代金券:
“羅德里克給你的法術金幣裡面藏著一張代金券,可以在羅德里克工廠出品的任意一家魔法道具商店使用,額度是滿五十萬減五萬,這老頭還是一如既往的摳門。”
而後她又彈了一下埃克蒙德的金幣,後者立刻變成了一枚暗綠色的寶石:
“這是埃克蒙德給你留的後門——暗綠寶石,執此信物可以進入「蛇山會」這一秘密組織,這個組織里都是埃克蒙德四處網羅的法師人才,他們替埃克蒙德辦事,埃克蒙德也會給他們足夠的好處。”
馬修沉吟道:
“這些人裡包括拜龍教的布林肯嗎?”
蘇瑞爾點了點頭:
“蛇山會需要一個幹黑活的人,布林肯是蛇山會的前任副會長。”
“加入這個組織,埃克蒙德會助你飛快成長,難道你不心動嗎?”
馬修搖了搖頭:
“我只想走自己的路。”
蘇瑞爾打了個響指:
“明白了,作為你主動找我借錢的回報,我會替你處理掉這枚暗綠寶石,如果埃克蒙德事後來找你,你就說是我主動搶走了你的法術金幣。”
“他不敢拿你怎麼樣的。”
馬修連連道謝。
“其實如果你的道德底線低一點的話,加入蛇山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聯盟裡不知道有多少法師想要加入,卻苦於沒有一個機會。
我的意思是,蛇山會里有那麼多人替埃克蒙德干活。
但布林肯只有一個。
只要你能過得去自己心裡那關,這個秘密組織能幫你變強。”
蘇瑞爾一副替馬修惋惜的語氣。
馬修仍然堅定不移:
“太早的加入其他組織只會令我分心,現在的日常事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我只想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從來都不奢求能一步登天。”
蘇瑞爾點了點頭:
“有自己的想法是個很好的事情,你既沒有被我的構裝術吸引,也沒有被埃克蒙德的組織所迷惑,我相信你未來會有自己的一番建樹。”
“不過你也沒必要對埃克蒙德抱有太大的敵意,他其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壞。
好吧,我承認我知道他是幹了很多壞事,但是應該還沒有壞透。
埃克蒙德的存在就是這個聯盟的縮影。
為了賺錢,為了力量,為了知識,法師們什麼都幹。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禁忌實驗在聯盟內部也是屢禁不止的原因。
道德感對法師們來說是一種很奢侈的東西。
只有當一名法師足夠強大,才有足夠的餘裕去憐憫凡人。
比如我。
我不認同他們的做法,但我可以理解他們。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我這樣靠正當手藝吃飯的。
我這麼一說。
你可能會覺得聯盟沒救了。
可是每當這個世界遭逢變故的時候,也是聯盟裡這群沒救的法師挺身而出,苦苦支撐。
同樣以埃克蒙德為例。
據我所知,他嗾使布林肯叛逃,打著拜龍教的旗號收集龍山灰這種禁忌材料,還涉嫌數樁人口買賣的案子。
這一切都是為了支撐他那些狗屁不通的法術研究。
這些都沒什麼好洗的。
就是不人道。
甚至罪大惡極。
可在四十九年前,星獸多羅拉入侵艾恩多大陸,刺破位面壁壘的時候,也是埃克蒙德守在第一線。
那一戰在星界打的非常慘烈。
大量法師在戰役中死去。
埃克蒙德本人也深受重傷,他的胸口被星獸的尾巴撕開,心臟被整個絞碎,至今無法痊癒。
當時連傳奇復原術都差點沒能把他救回來。
哪怕擊退了多羅拉之後。
星獸殘留的力量至今也在困擾著埃克蒙德的神經。
據說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睡眠的能力。
整整四十九年未曾閤眼。
他的靈魂更是被星獸留下了永久的創傷。
可四十九年前的那一天。
這片大陸上發生了什麼呢?
只是北方的冰原上連續颳了數個月的冰風暴。
南邊的海岸下了好幾場暴雨。
沒有人知道那頭星獸成功破開位面壁壘對於艾恩多大陸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們只知道。
天倫宮升闕之後,每一年都有不少法師死在對外的戰鬥中。
星界、深淵、邪靈、煉獄……太多太多的怪物對著我們的世界虎視眈眈。
而世界依舊太平。
不是嗎?”
馬修聽完之後,久久不能言語。
蘇瑞爾眼睛閃亮地看著他:
“我和你說這些,不是想告訴你埃克蒙德有多偉大,法師們有多偉大,不是這樣的。
天倫宮升闕之前。
神明們為了守護這個世界也付出了很多很多。
只不過現在這個責任降臨在我們的頭上而已。
哪怕你再強大。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依舊渺小。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位置,儘量做好自己的本分。
這個世界如同一隻汙濁的魚缸。
我們就像是缸裡的游魚。
如果你嫌棄水流汙濁,你可以選擇獨善其身。
若你毫無底線,那麼加入其中亦不過是一場狂歡。
可倘若你真的有野心,想要跳到水面之上看上一看。
那麼你就必須要卯足了勁兒,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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