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 不妥協，妥協
於私，永遠去了肯定是被嘲笑和鄙視；於公，都被嘲笑和鄙視了，永遠還能談成什麼事？所以於私永遠是不想去，於公他是不能去。面對老闆的殷切希望，永遠很無奈地說了不。
“怎麼？”蓋世奇英詫異。永遠在他心中可是位好同志，老闆交待下去的任務，沒有困難會上，有困難也會上，總是想方設法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能不能成功先不說，但至於從來沒有拒絕過任何一次任務。當然，蓋世奇英也不會提像什麼“把月亮摘下來”一類的噁心要求，派永遠做的事都會在他的能力範圍內。比如眼下說的這談判，蓋世奇英終歸覺得自己和這麼一幫流氓談判妥協是很掉架的事，所以想讓自己僱傭的流氓打手來代替自己，誰想竟然被永遠破天荒地說了個不，這讓蓋世奇英分外不理解。
“您大概忘了，我有說過我和他們是老相識，只不過相識的經歷並不愉快，我們是有過節的，我去談，就算真有得談，也要變成沒戲了。”永遠向老闆解釋著。
蓋世奇英貴人多忘事，不過依稀間好像是記得永遠提過和那邊人有什麼舊識，這理由是真是假他也不知，可永遠話都放這了，他也只好點了點頭：“那你看誰去合適？”
永遠懂蓋世奇英的心思，顯然他是不準備去的，餘下兩個算是頭腦的人物就是五夜和他永遠了，結果兩人和對方一個新仇，一箇舊恨，去了肯定都成肉包子被狗啃。永遠想了想後說：“鷹揚去吧！”
“他啊……那就他去吧！”蓋世奇英雖然認不全鷹之團所有人，但鷹揚總還認識，畢竟這是二組的組長，二組當班時，蓋世奇英有什麼需要聯絡的人當然就是鷹揚。
“那我去叫他。”永遠說著，二組現在輪休去了。
“去吧去吧，讓他儘快。”蓋世奇英催促著，這些天的事弄得他也有些焦慮煩躁。
永遠下線，不大會就和鷹揚一起進入了遊戲，而且顯然也已經知道需要做什麼，一上線就給蓋世奇英來了訊息，問有什麼要注意的。
“分析一下利害，這麼耗下去大家都沒好處。”蓋世奇英說。
“如果他們有什麼要求呢？”鷹揚問。
“我會一直在，情況你不時和我說一下，有要求我來給答覆。”蓋世奇英說。
鷹揚明白了，自己說是去談判，其實是被老闆遙控指揮著的。不過這樣一來壓力倒更輕鬆些，於是也不再多問，尋了個雲端城的卷軸就先飛了過去。好友的方式是聯絡不到了，只好寫郵件。可現在又搞不清楚那邊的具體話事人是誰。非常逆天，這行會的會長是劍鬼，但聽說是在坐牢；雲中暮吧，現在已經脫離十會聯盟加入了這幫人，應該不可能再當老大，那這信該給誰呢？
鷹揚想了想，索性寫了一堆，凡是知道名字的一鼓腦都發了一封，那邊精英團赫赫有名的一個個高手啊，漂流這舊識啊，雲中暮什麼的，都沒落空。
發過信後，鷹揚開始在雲端城閒逛，他沒有來過這主城，但論壇上都把雲端城稱作是一個出奇跡的地方。雖然一系列的系列幾乎都是同一幫人出品的，但這麼一堆赫赫有名的高手，在隨機誕生主城的時候全發到了這座主城，這巧合就已經是最大的奇蹟了。
“有沒有那麼神啊！”鷹揚一邊唸叨著，一邊四下閒轉，等著郵箱有回信的系統提示。
而非常逆天這邊，一堆人繼續就利用多木木多的話題進行著討論，御天神鳴戰無傷這些傢伙出了幾個無腦的餿主意，被大家一再鄙視後終於是閉嘴了。愛觀察的佑哥，發現了這過程中漂流一直一言不發，神情古怪，悄然湊到了漂流身邊，一拍他道：“其實你一早已經有主意了對不對？”
眾人的目光瞬時集中到了漂流身上。
“先聽聽大家的意見。”漂流一點不急。
“囉嗦個屁啊！有主意你不早說！”御天神鳴剛才出過兩個主意，被鄙視成渣了，現在一肚子火，就等也有個可供他鄙視的目標出現，是漂流的話那正是傳說中的一舉兩得。
“多木木多的名氣在網遊圈很大。”漂流說。
“廢話！”御天神鳴已經開始了。
“但真見過他們的人其實不多。”
“放屁，這屋裡的人就全見過。”御天神鳴還在繼續。
“誰家的小孩？有沒有人管？”漂流四下詢問。
御天神鳴剛要跳上去，一堆人已經七手八腳把他拿下，就差沒捆到板凳上了。
這種粗活韓家公子當然是不屑為的，此時的他望著漂流：“你的意思，找兩個裝作是多木木多，乘機接近他們？”
漂流點頭：“多木木多的話，知道他們的新倉庫所在也不是沒可能的。”
“這倒未必。”韓家公子說。
漂流卻笑了：“不知道位置有可能，但是，卻很有可能進得去。其實我覺得英奇八成真會這樣做。”
反應稍慢的人一時明白不過來這意思，但韓家公子去很快明白。不知道位置，卻能進入，用傳送卷軸就行了。在房間內顯示會是二類座標，看不出是在主城的哪個位置。英奇讓多木木多參觀倉庫，卻不想暴露倉庫位置的話，很簡單。
“能進到倉庫又如何？”韓家公子問。
“我這裡湊巧有這樣一個東西。”漂流掏出一個卷軸，展示給眾人看。眾人一瞅，法術卷軸：傳送之門。開啟異地空間的直接通道，持續時間一分鐘。
“這卷軸的使用分兩步驟，第一步，是要講入口的座標設定在卷軸上，第二步，是在出口的地方使用卷軸，傳送之門就會出現了。”漂流說。
“這樣就可以進入到沒有許可權的房間？”有人疑問。
“可以事先組好隊……”韓家公子卻已明白了漂流的意思。進入房間，需要屋主給予許可權，但對於一隊人的話，許可權如果是給了隊長，都將預設是給了全隊，這也是遊戲為了簡化操作而設定的便利。
“那又有什麼用？人發現不對瞬間就可以全踢出來。”還是有人疑問。
“進了房間，再解散隊伍。”韓家公子說。
所有人立刻都明白了。隊伍解散，但隊內成員卻是統一有過許可權的，這時候想踢出房間，不可能一次性操作，屋主總得一個一個地來。
“這點時間，你覺得做點什麼好？”韓家公子望著漂流。
漂流咳嗽了一聲：“那是英奇的倉庫，但用的是普通房間，裡面堆放的東西是不會有任何系統保護的……”
所有人面面相覷。半晌後佑哥才出聲：“這個，不太好吧？”
殺人暴裝備是網遊玩家們都很習慣的一件事了，撿了別人暴出的裝備一般也沒什麼羞愧。但此時漂流描述的這一場面已經形同入屋搶劫了，這在網遊史上是前所未見的，在平行世界這個全新的遊戲模式，一些規則之下，竟然成為了可能，一時間大家都很有心理障礙，不過卻也不乏躍躍欲試的傢伙。畢竟誘惑真是很大，英奇工作室囤積的貨物啊！這裡面得有多少極品裝備？
“你夠陰的。”韓家公子評價漂流。
“咳，主意就是這樣了，做不做大家看吧！”漂流說。
大家都沉默。就是想做的，這時也不敢帶頭開這個口。就連漂流這個出主意的傢伙，這時都撇清關係，只說這事的可行性，卻不說自己是支援還是反對。
毫無疑問，像劍鬼這種人品，這種事是當仁不讓地拒絕的，幾乎想都沒想已經表態：“這不好。”
劍鬼可是會長，他講話，等於已經給這個計劃宣判了死刑。漂流依然平靜，但不知何時，他已經把“傳送之門”的卷軸放到了桌上。彷彿這不是一個卷軸，而是一道選擇題。
顧飛此時不在，否則以他的爆了人裝備都會還回去的品性，更加會不齒這個主意，而且對漂流之陰沉又要加深幾分印象。
“拿人東西的確不好，不過這個計劃還是不錯，我們可以試著做些變通。”韓家公子說。
“哦？”漂流望過來。
“比如，假裝拿他們東西。”韓家公子說。
“嗯？完了我們再假裝忘記還？”戰無傷問。
韓家公子翻了翻白眼，沒理會戰無傷，接著道：“這樣我們就完全佔據了主動權，英奇會不惜一切追殺我們到底，到時大家就可以殺個痛快了。”
眾人很茫然，對於韓家公子這個變通有些不理解。
“這對英奇算是打擊？”雲中暮第一個提出疑惑，“打打殺殺之類的事，工作室又不會有多少人，多半是花錢僱傭玩家來做，這拼來拼去的，英奇的損失是什麼？僱傭費？”
韓家公子此時的目光已經轉向了劍鬼：“這次是一個截然不同的對手。拼死拼活的打殺，對工作室來說無關痛養，當中掉級、掉經驗、掉裝備的，無非還是我們這樣的普通玩家。鷹之團不過是拿著英奇的長期飯票，就算把鷹之團毀了，他們隨時也可以發出短期飯票蒐集新的人手，這些人，和我們大家一樣，只是普普通通的玩家，在此時卻成了工作室的棋子。先不說我們在戰鬥中必然會有損失，就算我們百戰百勝，在這樣的過程中，工作室損失的又是什麼？無非是一點僱傭玩家所花的金幣。”
“對付這種非一般的對手，只能用這種非一般的手段。常規行會之間爭鬥打殺的那類法子，最終受害的是咱們自己弟兄，還有更多本來與此事無關的玩家。”
“要對付英奇，只有這種法子才是真正有效，或者，就不要繼續了。”韓家公子最終道。
屋裡一片安靜，原本對這種做法也有些動搖的，聽了韓家公子這番話都覺得大有道理。戰無傷御天神鳴之流，更是面面相覷，從對方眼中看到的都是不可思議。韓家公子這傢伙，不都是向來自己喜歡怎樣就怎樣，從不管別人死活，哪怕是自家的夥伴的嗎？以他的大腦回路沒道理想得出這種說辭？難道他也是靠這種想法才堅定起了打劫英奇的信念？戰無傷和御天神鳴是打死也不會相信。這傢伙還需要這樣的藉口嗎？我想搶，我便搶，這對那傢伙來說大概就已經足夠了。
所有人此時都望向了劍鬼。有主見的人已經開始期待，沒什麼主見的，卻是希望劍鬼最終給這事做個定論。
這樣的安靜不知持續了多久，劍鬼終於還是開了口：“那麼，就不要繼續了吧！”
劍鬼到底還是沒有妥協，他始終不能認可這種行為，但同樣他也意識到繼續和工作室戰鬥，損害的只是自己兄弟和更多無辜玩家的利益。停止和工作室的抗爭，只能是這個選擇。
從這個角度來說，劍鬼又妥協了。他堅持了自己的信念，卻不得不向工作室妥協。因為他的信念讓他找不出打倒工作室的正規方式。
安靜又開始繼續，韓家公子也未再發一言，他好像早就知道這個答案。屋裡的人一時都不知說什麼，漂流默默地收起了放在桌上的卷軸：“我出去轉轉。”
“又有好多郵件，我去看看。”雲襄是第二個跑的。
“雲端城還有好多東西需要熟悉，我得要抓緊時間啊！哈哈哈！”雲中暮笑著起身，也離開了。
“咦，剛過去那個妞不錯！”御天神鳴對著視窗鷹眼狀。
“是嗎？速度！”戰無傷搶出了門，御天神鳴緊隨。
“好久沒回林蔭了，大家該想我們了吧？”水深問路珂。
“呃，回去看看也好。”路珂回答著，二人離去。
“百世和燃衣好像也快出獄了，我們去瞅瞅。”劍南悠也帶一行弟兄走了。
“咳，我想起我剛發的帖子好像寫錯了幾個字，我去看看。”佑哥也閃了。
片刻間，屋裡人已經走得乾乾淨淨。對於劍鬼的決定，他們沒有說一個字，就這樣全都走了。屋裡只剩劍鬼和韓家公子。
“讓大家失望了……”劍鬼嘆息。他自己是這樣的信念，但他知道不會人人與他相同，他也從不強求別人和他相同。所以他想，他這樣的決定，應該會有很多人不開心。
“我看他們是如釋重負才對。”韓家公子卻說。
劍鬼不解。
“無論這樣那樣的藉口，這種做法終歸不怎麼漂亮，我想大家心底裡都是有些障礙，想做又不想做。現在被你一言拒絕，乾脆就不用理會了。”韓家公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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