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案件合流
藍恩在審問開始的前五分鐘連一個問題都沒問。
他只是動手，用手套外側的三稜釘在威利斯的皮膚上深深地按進去，然後緩慢、緩慢的劃拉。
跟之前那一記突兀迅猛的重拳不同，皮膚被鋼鐵與力量慢慢扯下來的痛苦完全能被威利斯的肉體所感知。
對於一個剛剛才失去了自己的下半身知覺，安全感驟降的人來說，這種緩慢的痛苦簡直能把人逼瘋！
“啊！！！啊！！！”
慘叫聲像是要把自己的聲帶扯爛。
“問！你問吧！你問什麼我都會說，只要你在之後殺了我！快問啊！快問啊！”
威利斯的手指在藍恩的鋼鐵護腕上瘋狂抓撓，指甲都翻了蓋，留下一道道血指痕。
但不管是對高等熊學派護甲的質量來說，還是藍恩本人的臂力來說。
威利斯的掙扎都顯得無足輕重。
藍恩好像根本不在意威利斯後面自覺難以啟齒的話。
藍恩甩了甩纏在手套三稜釘上的皮膚碎片，輕聲詢問。
曼妥思飛快的提出可能性，藍恩的意識則同步做出篩選判斷。
獵魔人稍稍鬆開了自己按在威利斯身上的拳頭。
一抹迷濛的冷白色魔法靈光對準了威利斯的腦袋。
“我們的頭領我們不知道他原來叫什麼，他也從來不說。只是因為他喜歡吃煮透的人頭，所以我們這麼稱呼他。”
藍恩沒理會他的呼喊，仍舊在動手，一直到曼妥思設定好的五分鐘鬧鈴響起來，他才停手。
這時候的威利斯已經被嚇壞了。
藍恩由此知道自己猜對了。
“把你們的位置告訴我吧，威利斯。”
“不‘食頭者’不允許我們就近打獵他說這樣的話，我們在威倫甚至待不上兩年就會被發現。”
藍恩的手在後腰一抹，狩獵小刀的冷光便在掌間閃爍。
於是，極突兀的。
“啊，理解。食人者也不容易，會想要攢點糧食很正常，對吧？”
但與此同時，這代表另一種可能性成真了。
但只要參與進社會的經濟活動裡——也就是花錢，這些東西都是隻要有錢就能輕鬆搞定的物資。
而想要將這些東西自給自足，所需的人力都夠組成一個小社會了。
“威倫的西部沿海，一個叫康代爾的村子附近，我們在那片丘陵之中設定了營地。”
威利斯眼神突然慌亂的飄忽一下。
但對獵魔人的法術伎倆來說——
原本知無不言的威利斯，在此時竟然產生了些微猶豫。
威利斯的上半身被手掌握住頭蓋骨，拽的微微脫離了地面。
那雙貓眼在威利斯極度恐慌、抗拒的神情中，貼近了對方的眼睛。
巧合？也就是說尋仇的可能性消失了。
“威倫不大，我的本事你也見過，我把威倫西部沿海能藏幾十上百人的地方都走一遍又能有多久？反正藏不住了，你為什麼不說出來，給自己一個痛快的結局呢？”
他不是偵探，也沒有破案的愛好。
某些強力術士的控心術，倒是能讓這種人轉身砍了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停手。
“第一個問題，你們是為了我來的嗎？”
在這冰冷的憤怒之中，獵魔人腦細胞的運轉效率快到讓他自己都有點驚訝。
但是藍恩這種不管你受不受得住，我直接先來五分鐘的舉動，透露出來的是好像完全不在乎他這條命的態度，讓他的感性壓過了理智。
“‘食頭者’？那是誰？”
但藍恩的表情卻並沒有偵破案情的喜悅。
“村子？那座村莊被你們吃光了嗎？”
威利斯的腦袋此時像是喝多了的酒鬼一樣，在脖子上晃來晃去，神志不清。
就此，目前威倫現今影響最為惡劣的兩起大案，食人教派與大規模兒童走失，可以被認定為同一團伙。
“不！不是！我他媽根本不知道你是誰！我們以為只是在路上看見兩個落單的倒黴蛋，然後就想”
話語伴隨著發洩痛苦一般的嘶吼。
藍恩毫無波瀾的說著宛如催眠設定的話語。
而在右拳錘人的時候，藍恩的左手同步變換手勢。
“第二個問題，在威倫大規模擄掠兒童的也是你們？”
“是、是啊，反正藏不住了”
不管他們還有什麼其他噁心的罪惡，在他們射中伯尼，擄走懷特的那一刻，人命就是藍恩必然要向他們討要的代價。
他的瞳孔在一瞬間開始失神渙散.這極突然的一拳從生理到心理，都完全把他打蒙了。
因為他們意志堅定，殺意澎湃。
“動機理清楚了，咱們來說說真正重要的吧。就一個問題.”
“是、是我們。孩子雖然、雖然口感更好，但我們也需要錢，在我們來到威倫之後，就有人出了好價錢來買孩子。”
兩個案件合併匯流，對他來說只是在本就要見血的局勢上再多加了一層決心罷了。
獵魔人不能依靠亞克西法印肆意妄為的一大原因是，亞克西法印的效果極為弱小。
威利斯知道自己會死，在腰椎斷掉的那一刻就知道，但他完全不想在死前嚐到更多痛苦，一點都不想。
像是威利斯這種和人正面拼殺面不改色的戰士，中了法印大機率只會眩暈兩秒不到。
藍恩看著威利斯，毫無波瀾的點點頭。
他在理智上知道自己的情報是被需要的，不然沒必要用刑。
藍恩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
威利斯的話語猶如夢囈。
亞克西法印。
藍恩就算是套話，都要先削弱威利斯的肉體和精神，然後在突然之間打蒙他，再給出一個勉強自洽的理由，才能讓威利斯毫無保留的開口。
“告訴我，你們會把孩子帶去哪？”
手指上的肌肉一寸寸膨脹、青筋暴起，藍恩原本平靜無波的臉，此時好像也因為終於掩蓋不住的憤怒而抽動著。
就算是食人者，也不太可能脫離社會生活。
“嘭”的一拳再次錘在了威利斯的側臉上。
“啊，果然不簡單，你猶豫了。看來那些孩子的關押地對你們很重要，那裡還是你們的大本營？說得通，畢竟是重要的‘貨物’。而且關押地和運輸點不會太遠，因為‘貨物’很顯眼，在威倫你們只能走水路海運.你們的大本營在威倫西部臨海？”
鑲釘皮手套五指分開，蓋在了威利斯的天靈蓋上。
藍恩沾著血滴的臉平靜的看著受刑人，但威利斯在這種平靜下卻感覺自己全身發冷。
鹽、鐵、布料、木材、牲畜.食人者也離不開這些。
“你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就認他做老大？什麼時候犯罪團伙內部的信任這麼足了？”
“因為.他能帶來吃的搞到錢。這次的兒童買賣就是他帶回來的。我穿這身行頭也是他的主意，他雖然看著像頭沒腦子的野豬，但其實是腦子最好使的.等等！你要幹什麼？我說了什麼？！不不不這跟說好的不一樣！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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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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