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龐粟和黃大鵬都是臉色如土,他們這會也看明白了,王川三人是早有準備,這才能輕易破開法陣脫身。
他們是內門長老,對此卻毫不知情。顯然,他們被宗門拋棄了。
龐粟和黃大鵬都來不及憤怒、沮喪,因為有一群血衣修士向著他們衝過來。
這群血衣修士各個神識強盛,明顯全都是築基層次。
龐粟和黃大鵬對視一眼,同時轉身向著飛馬集飛去。
這群血衣築基修士數量太多了,足有十七人。被這麼一大群築基修士圍攻,金丹真人都不好受。
龐粟和黃大鵬都經驗豐富,他們一看對方的人數就知道絕對打不過。
飛馬集裡還有不少宗門修者,這群人肯定也擋不住一群血衣築基修士。
人多就會亂。一亂了就有逃命的機會。
而且,另一側還有高賢和朱七娘。這兩人也能牽扯一部分築基修士。
高賢看出龐粟他們的打算,其實他們四人合力,完全可以和對方一戰。
這群血衣築基修士,大多是築基初期。可能是魔門功法的問題,他們身上法力氣息都比較狂躁。
證明這群魔門築基修士法力雖強,卻不太穩定,意味著對力量缺少精細入微掌控力。
只要有人能稍微牽扯是空間,高賢有把握把這群魔門築基修士盡數轟殺。
這種情況下,龐粟和黃大鵬絕不可能信任他,雙方也沒有任何合作基礎。
另一方面,這座法陣之內很可能還有金丹真人。這可不是他秀操作的舞臺。
高賢選擇了和龐粟、黃大鵬相反的方向,帶著七娘高速衝進了一片松林。
封鎖天地四方的法陣雖強,只要不碰它就沒事。宗師圓滿層次的無影法衣,足以遮蔽他和七娘氣息。
金丹真人的神識感應範圍是一千步,築基修士怎麼也比不了。
但是,法陣籠罩範圍足有數十里方圓,足夠寬敞。只要不和金丹真人碰個正著,就不會有問題。
高賢選擇的松林也不是亂選的,他鑑花靈鏡可以看到法力、靈氣流轉。
龐大法陣範圍內,很多法力變化他都看不透。但他能確定松林沒有問題。
現在已經是春末了,天氣越來越熱。
松樹開始向外滲溢松脂,樹林裡都是濃郁松脂味道。
在一顆高大挺拔松樹後面,高賢猛然停住。接著他催發無影法衣把七娘也一併遮蓋住。
朱七娘非常默契的一聲不發,就這麼收斂氣息緊貼著高賢。
高賢帶著七娘轉移到松林另一側邊緣,選了一顆丈許高青松停住。
這顆筆直青松直徑不過半尺,樹枝稀疏,起不到任何遮蔽作用。正因為如此,別人才不會多看。
朱七娘這會反而放鬆了,她甚至還把頭輕輕靠在高賢肩膀上。
如果沒有敵人的話,高賢還挺享受這種溫馨。
可惜,那一群血衣築基中分出七個人,追著他們進了松林。
這七人都穿著一樣款式的赤紅法袍,看著應該是宗門制式法袍,只是在細微處有一些差別。
七人有男有女,臉上、脖子、手上等裸露的皮膚都有著烏黑紋身,眼眸也都是赤紅色。
他們身上散發的法力氣息兇戾狂躁,完全沒有築基修士那種穩定平靜。
就算不懂事的小孩子,也能看出這群人絕不是善類。
為首的光頭大漢修為最高,是築基後期。他散發出的神識也最狂暴兇猛。
這光頭大漢最誇張是腦袋上都紋滿了黑色符文,只有一半臉是正常膚色,整個人看著異常猙獰。
血衣光頭大漢,這會眼眸裡卻露出幾分迷惑,敵人的氣息居然全部消失了!
其他六位築基修士,也都是滿臉茫然,他們神識在松林中反覆搜尋,藏在樹洞裡松樹,地下的老鼠、螞蟻,都逃不過他們神識感應,卻怎麼都找不到那一男一女。
七名築基修士聚集在一起,用神識傳音交流。
幾百步外的高賢,正透過鑑花靈鏡觀察這七名築基修士。
“都是不堪一擊的弱雞。就那個光頭厲害一些。”
高賢默默做了評估,有很大把握在短時間滅了這幾個魔修。
只是身在法陣之內,他沒必要冒險。
高賢相信雲太皓就在附近,這樣投石問路才有意義。
不然死了這麼多人,又放棄了四位築基修士,如此高昂的代價難道就為了聽個響?!
雲太皓的人品不行,但他智力絕對夠用。高賢相信這位宗主必定有什麼計劃。
為今之計,就是儘量拖延時間,等待時機。
數十里外的雲天之上,雲太皓看著面前巨大金色光鏡,他眉頭微皺神色陰沉。
光鏡上映射出鋪天蓋地的血色巨網,也映照出龐粟、黃大鵬兩位築基修士狼狽姿態。
兩人衝進飛馬集後,就被三個血衣築基修士擋住去路。
加上後面圍過來的十名血衣築基修士,龐粟和黃大鵬雖然用盡手段,也被牢牢困在中間。
要不是一群血衣築基修士不急著殺人,兩人早死了。
就是如此,他們也撐不了多久。
雲太皓並不在意龐粟、黃大鵬死活,他扔這麼多人進去,要看的是法陣變化,看的是誰在主持法陣。
小小飛馬集,裡面居然藏了二十多位血衣築基修士!
“血煞宗居然是傾巢出動,千煞老魔想必也藏在法陣內,七煞宗的牧正豐應該也在。”
雲太皓看了眼手裡白色玉玦,他借來的這件九轉元陽玦是靈器,內有器靈,他難以完全駕馭。
故此催發之際,總有些滯澀。也難以把靈器威能完全發揮出來。
要是雲秋水在就好了,有他這個主人催發元陽鏡,足以映照出這座法陣中樞,找到藏在其中的金丹真人。
雲太皓又有些無語,如此重寶居然賜予一位築基修士。青雲宗真是財大氣粗,讓他都禁不住羨慕。
早年修道之際,若有這樣資源支撐,他也許能結成上三品金丹,有望成就元嬰真君!
金色光鏡上的龐粟已經到了絕境,老頭臨死拼命自爆赤陽珠,一團赤光兇猛爆發。
周圍血衣築基修士都倉惶後退,就是如此,也有一個倒黴的被赤色光柱貫穿當場化作黑炭……
一旁的黃大鵬也受到影響,被赤光轟出去數十丈。不等黃大鵬反應過來,數十道血光如巨劍般交錯斬落,把黃大鵬斬個爛碎。
這種等級的法力激盪,引得天地靈氣躁動翻湧。就是金丹真人都難以洞察其中精微變化,雲太皓卻能透過元陽鏡映照出來。
天地靈氣無處不在,法陣的根基是引導天地靈氣。只要能洞察天地靈氣變化,就能找到法陣變化脈絡。
雲太皓也算精通法陣,加上元陽鏡的輔助,透過激烈法力震盪就能找到法陣中樞,進而找到潛藏在其中金丹真人。
至於因此死幾個築基,死幾百練氣修士,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兩位築基修士連續慘死,也終於激發了法陣變化,讓雲太皓找到了法陣脈絡。
雲太皓大概猜到了兩位金丹藏在哪,只是還不太確定。
等著高賢、朱七娘戰死,應該就能完全鎖定兩位金丹位置。
讓他意外的是,朱七娘和高賢居然消失了。元陽鏡上都映照不出兩人蹤跡。
“有隱匿蹤跡的法寶?”
雲太皓微微皺眉,他還小看了這對年輕男女。
這個時候,雲飛瑛駕馭巽風車疾馳而至。她遠遠就深深鞠躬稽首:“弟子拜見師尊。”
雲太皓微微點了點頭,“飛瑛來的正好,過來。”
他把雲飛瑛叫到身邊指著光鏡說道:“龐粟、黃大鵬死了,高賢和朱七娘卻藏的無影無蹤,這兩人你算是熟悉,可有說法?”
雲飛瑛看著金色光鏡,臉上不免露出愕然之色。她都不知道老師還有如此寶物,數十里外的一切如在眼前。
她看不到龐粟、黃大鵬,只能看到地上一片片血跡。
雲飛瑛心裡不太好受,雖說龐粟、黃大鵬這群老人隱隱抱團壓制她,他們對宗門也算忠心耿耿。
最終卻落了這樣的下場,她也不免慼慼然。
雲飛瑛沉默了下說道:“老師,我和高賢、朱七娘不熟,也不知道兩人有什麼能為、法器。”
她頓了下又忍不住說道:“他們都那麼年輕,老師也說過兩人很有前途,還讓我去交好他們……”
雲太皓知道這個徒弟想說什麼,他很是不以為然,這個徒弟還是太年輕稚嫩。
畢竟是自己弟子,還是要教導一番。
他耐著性子說道:“高賢、朱七娘再有天賦,也是外人。他們和宗門沒有師承關係,沒有血脈聯絡。”
雲飛瑛小心翼翼說道:“老師,我聽說馭人之道在恩威並重,賞罰分明。”
雲太皓冰冷深沉的臉上突然露出笑容,弟子居然這麼天真,還真是有趣。
跟著老師那麼久,雲飛瑛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師笑。她立即知道自己說錯話。
她又非常不解,這話有什麼問題?
“這話也沒什麼大錯,只是要看具體情況。宗門穩定,就要按照道理人情來做事。現在宗門都要滅亡了,還想著道理人情,那是恨自己死的不夠快。”
雲太皓說道:“我就問你,宗門危急關頭,高賢他們是為宗門捨身拼命,還是會遠走高飛?”
雲飛瑛遲疑了,以她來看,高賢他們只怕是不願意為宗門拼命。
“你這不是很明白!”
雲太皓說道:“高賢之流待在宗門是為了利益。有利則留,無利則去。宗門在生死關頭,這些人既然不值得信任,自然要儘量利用起來。”
他轉又冷著臉沉聲說道:“飛瑛,此戰關係到宗門存亡,死幾個人算什麼。
“這時候容不得一點的猶豫心軟!哪怕能增加一點點勝利的機會,他們死的都有價值。”
雲太皓說著拿出一張金色法符,法符就像是純金鍛造,上面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符文。
“這張乾坤挪移符是三階上品,價值五十萬靈石。”
雲太皓說道:“啟動乾坤挪移符,還只是為了請雲清玄真人過來。
“我奉上一件遠古秘寶,又奉上五千萬靈石,雲清玄真人又看在同宗的份上,這才勉強同意出手。”
雲太皓冷冷看著雲飛瑛雙眸,“要是千煞和牧正豐不在法陣之內,我怎麼和雲清玄真人交代?錯過這次機會,宗門又如何扛得住七煞宗、血煞宗兩宗聯手?”
一番話問的雲飛瑛滿頭冷汗,她不安低下頭囁嚅著根本說不出話。
“作為宗主,我要對列祖列宗負責,對宗門千年傳承負責,對宗門數萬弟子負責。相比之下,什麼道德仁義不值一提。”
雲太皓說著催發了手中乾坤挪移符,金色法符分解成無數細微金芒,在空中組成一個繁複的立體法陣。
精妙複雜的法陣,和遠方某處建立共鳴。無數金芒突然一凝,一位青衣女子從金芒中款步而出。
青衣女子五官精緻,皮膚晶潤如玉,她身子窈窕姿態婀娜。
她身上青衣如嫩草新竹,靜靜站在那就有種盈盈若水的曼妙。
偏偏她眉宇間有著晶瑩若冰的清冷,似乎對世間一切人一切事都不在意。
青衣女子明明就站在旁邊,相距不過咫尺。雲飛瑛卻覺得兩人之間隔著千山萬海,她永遠都無法觸及到這位女子。
雲太皓正色稽首施禮:“清玄真人。”
雲清玄稽首回禮,她姿態優雅端莊,無可挑剔。可不知怎麼的,雲飛瑛就是覺得這女子根本不在意她老師。
並不是輕慢,而是沒有任何情緒。就像一塊冰不會對人和事產生什麼反應。
“清玄真人,千煞和牧正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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