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雙方友誼的證明。
摩根自然沒什麼反對意見,只不過,當她看到那名堪稱寵辱不驚的戰士向自己行禮的時候,卻覺察到了一種莫名的違和感。
仔細想想,她的軍團裡似乎已經有不少其他軍團的精英骨幹了。
阿巴頓,阿里曼,盧瑟。
他們都很不錯。
但是再加上丹提歐克……
總感覺他和上面那三個人,有一種氣質上的不太匹配。
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在眨眨眼的時間裡,就在腦海中安排好了丹提歐克以後的去處:盧瑟那裡,的確需要一位年輕、冷靜且能力非凡的同行者,不是麼?
就這樣,在一位基因原體的三言兩語,和另一位基因原體的片刻思索之間,名為丹提歐克的鋼鐵勇士便迎來了人生中的一個拐點:熟悉的過往在幾分鐘的時間內便離他而去,將他扔給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未知與未來。
這可能會改變他的一生:但是兩位基因原體對此毫無感觸,佩圖拉博在交代完這一切後,向著他的子嗣揮了揮手,打發他去召集自己的連隊,而摩根也只是隨意地瞥了一眼那名戰士,就不再關注了。
她拍了拍侍女的小腦瓜,示意她去門外等候:接下來,兩位基因原體要研究的那個東西,越少有人知道,便越為保險。
在大門關閉後,摩根才緩緩地轉過身來,隨手劃開了自己身邊繫結的一道空間裂縫,在裡面開始翻找了起來。
與此同時,她也沒忘記與自己的血親聊天。
【我發現,你們似乎總是喜歡往我的軍團裡派使節:馬格努斯這樣,莊森這樣,荷魯斯也這樣。】
“因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佩圖拉博靠在工作臺上,有些奇怪地撫摸著那個缺口。
“軍團之間互派使節,又或者互相差人學習,本就是一件非常尋常的事情,尤其是當兩個軍團並肩作戰之後,那些軍團戰士之間的友誼就會推動一波互相交流的步伐。”
“真正奇怪的是像鋼鐵之手與帝皇之子那樣,福格瑞姆的第二連基本上已經是費魯斯的戰士了,他們和美杜莎人唯一的差別,就是外表塗裝和飲食品味。”
說到費魯斯,佩圖拉博的嘴角勾起了一道惺惺相惜的微笑,而當他談及到福格瑞姆的時候,鋼鐵之主輕哼了一聲,沒有多少惡意,卻也沒有更多的尊重。
【所以,這屬於是一種互相交流與學習麼?那我需不需要也派一個連隊來第四軍團?】
摩根遠遠地瞥到了那個永久保持著半焦狀態的金色蘋果,把視線移向了另一邊。
“你的軍團還處於草創時期,暫時還是不要進行任何長期的分兵行動為好,畢竟自古以來,戰爭唯一的核心就是【以多擊少】,不同的戰術只是對【多】和【少】進行不同概念的解答而已。”
“更何況,我派遣這些士兵也有另一個目的。”
【說說看。】
蜘蛛女皇拿起了馬格努斯送給自己的寶冠,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著自己的額頭比劃了兩下,有些戀戀不捨的放下。
“我希望你能帶他們去一趟五百世界:基利曼一定會邀請你去他的奧特拉瑪的,如果那傢伙來者不善的話,他可以以此來知道,他所要面對的可不是一個軍團。”
“而且,我也在擔心,他終究在準備做什麼。”
【你們一個個都這麼說,就彷彿基利曼是什麼魔王一般,我都有點不敢去了。】
摩根輕笑著,伴隨著她的俏皮話,她終於抱出了那個異常華貴的金屬機關盒,一扭頭,就看到佩圖拉博已經站直了。
“魔王倒是算不上,不過基利曼的確是不合群的傢伙,他在原體中沒有任何熟絡的朋友,也從不主動與我們接觸,就彷彿他不是我們的兄弟,而是漠然的同僚一般。”
鋼鐵之主沉重地喘著氣,以此來表明他言語的可靠性。
而摩根在把盒子放到了工作臺上後,看起來彷彿後知後覺一般地摸了摸下巴。
【聽起來會是一場非常嚴肅且正規的會談,和與佩圖拉博你的見面完全不同呢。】
“畢竟基利曼,他一直都是這樣的,眼裡全是政治。”
【既然這麼正式……】
摩根低聲地喃喃細語,卻依舊能讓佩圖拉博聽到。
【那我是不是應該攜帶什麼禮物,作為見面禮與態度的表達?】
“……”
佩圖拉博哼了一聲:這一聲尤為明顯。
“你來這裡的時候,可是什麼東西都沒帶啊。”
他吐出了這句話,但隨即就有些後悔了,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一邊,但是在視野的邊緣之中,佩圖拉博依舊看的清楚:摩根似乎因為這句話而愣了一下,它沒有生氣,反而泛起了一種毫無心思的笑容,張開了雙臂。
【遲到的擁抱,如何?】
“……咳咳。”
“算了吧,這太兒戲了。”
鋼鐵之主咧著嘴,他的厚唇向下翻去,露出了牙床,就彷彿有幾處牙根正在鑽心的疼:頂著這張有些扭曲的面容,佩圖拉博的拒絕一點點擠了出來,然後,他撲向了那個華貴的櫃子,開始打量起了上面的精妙花紋與密碼鎖。
摩根站在他旁邊,撇著嘴,似乎有些不甘心,還有些心虛。
【我也沒辦法……】
【你知道的,佩圖拉博,我這個人不善交際,不太會說什麼漂亮的場面話,動手能力也趕不上你和其他的幾位兄弟,禮物什麼的,到的確在我的預估之外。】
這不奇怪。
鋼鐵之主一邊研究著那把密碼鎖,一邊在內心中回答著。
畢竟你的學習過程是跟隨著莊森的,他哪會教這個。
想到這裡,佩圖拉博的心情甚至有了片刻的明媚:來自於其他原體的短處,讓他感到了短暫的開心與喜悅。
就這樣,鋼鐵之主一邊漫不經心的樣子解開了那道複雜無比的密碼鎖,一邊背對著摩根,壓抑著自己臉上那傲慢的笑容。
他故意地等了一段時間,才以一位紆尊降貴的救世主的態度,緩緩地開口。
“我倒是打造過一臺鐘樓,只是以前的隨手作品,遠遠算不上精緻與完美,不過也配的上奧特拉瑪的那些大會議殿堂了。”
“如果你實在沒辦法的話,那就送你了,反正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根本不用回頭,佩圖拉博就能感受到他身後的青藍色瞳孔中,閃過了喜悅與驚愕的色彩,這不禁讓他的嘴角再度勾起,然後,他緩緩地打開了盒子。
接著……
“……”
【……】
“……”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這是一把矛?”
【帝皇也是跟我這麼說的,他說這是一把矛。】
佩圖拉博沉默無聲,他看著盒中那完美的、閃亮的、毫無缺陷的金屬立方體,安靜了幾秒,然後拍了拍自己血親的肩膀。
“父親一定有他的……深意。”
“沒關係,我來和你一起探索這個禮物。”
——————
佩圖拉博看向這把所謂的【厄洛斯之矛】的第一眼,是貨真價實的驚愕與好奇,但是第二眼,他就再也離不開了。
“完美……”
在正式地看向了這把完全沒有動工的武器後,鋼鐵之主的嘴唇不自覺地顫抖著,他身子向前傾,肅穆的面容被盒中的金屬所反射的光芒照的發亮,宛如一名異常虛弱的病夫一般:但他完全不在乎這些。
佩圖拉博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盒中的金屬,就這麼一連盯了數分鐘之久,才略微恢復了站姿,口中卻仍在嘖嘖稱奇。
“完美的金屬。”
“它絕對稱得上完美,也稱得上是獨一無二。”
“天吶,父親到底是從哪裡獲得這些金屬的:它足以讓任何合金與鋼鐵相形見絀,見過它的鐵匠與鑄造者從此不會有任何渴望了,因為沒有什麼能勝過它。”
“它就像是……就像是那些可笑神話中的金屬之神一般,就像我們的父親成為了傳說中的英雄,走進了那些粗製濫造的畫卷中,打敗了那些象徵著金屬、兵器與鍛造的可悲神明,然後砍下了它最神聖的心臟與右手,熔鍊成了這塊金屬。”
“是的,它還沒有鍛造:它根本不需要鍛造,它擺在這裡,就比實際上絕大多數的武器都要更為神聖與高貴,畢竟武器只是戰爭中的消耗品,而它……完全可以成為一場戰爭的起因。”
佩圖拉博的眼神直勾勾的,沒有貪婪,沒有嫉妒,只有一種純粹的感覺,只有一種近乎於嘆息的讚美,只有作為鍛造者的興奮,與作為科學家的沉浸。
他輕輕地撫摸著這塊金屬,那輕柔的態度甚至勝過了最慈愛的母親在孵育自己的孩子,在那足以讓任何鋼鐵勇士嫉妒到自殺的柔和目光之中,他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這塊金屬,又從尾到頭、津津有味地看了另一遍。
最終,他搖了搖頭。
“我只能確定,它不是我們已知的任何一種金屬:就像那些早已消失在了時間長河中的物種、文明與帝國一般,它屬於歷史,屬於神秘的輝煌時代,屬於時間的意志在我等面前的投影。”
“但是,我能夠保證:這塊金屬鍛造出來的東西,會是銀河中最可怕的死亡之一,我見過黎曼魯斯手中的酒神之矛,也見過那個首席禁軍所保管的日神之矛,它們絕對沒有這般完美與強大。”
“但有一點,我們眼前之物與那兩把矛是相同的:它們絕對不是純粹的物理宇宙的造物,而是夾雜了亞空間力量的存在,是有關於意志與靈魂的殺手。”
“我想,這就是父親將它賜予給你的原因。”
終於,佩圖拉博的目光戀戀不捨的離開了那塊讓他著迷的完美金屬,來到了摩根的身上,基因原體看到自己的血親略微低著頭,一隻手抵住下巴,就像是在進行什麼思考一般。
摩根看向那塊金屬的目光是平淡的,平淡到佩圖拉博甚至感到了某種褻瀆。
然後,他聽到了摩根的疑問。
【那……你能鍛造它呢?】
“鍛造?!”
“你在開玩笑!”
鋼鐵之主愣了一下,然後發出了一種沙啞的笑聲,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將自己的目光再次聚集在了那塊金屬上,頗為貪婪地看了又看,就彷彿在估量自己的全部技藝。
但最終,他搖了搖頭。
“我沒有絕對的把握,如果讓我來的話,有失敗的可能性。”
“對於這樣的造物來說,哪怕是一絲失敗的可能性,都是無法容忍的褻瀆:也許你可以去找伏爾甘來做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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