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名字在他的腦海中出現的時候,莊森的面容不由得緩和了一下。
然後,他就看到了荷魯斯臉上那重新揚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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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狼神笑了。
放聲大笑。
這笑聲是如此的快樂,甚至讓影月蒼狼們暗暗懷疑:那個看起來冰冷的暗黑天使之主,是不是表面上冷著臉,其實在和自己的父親說著俏皮話。
荷魯斯笑著,活躍著,他再一次張開了雙臂,頂著自己的兄弟那足以殺人的冰冷視線,熱情的擁抱著他。
“莊森……莊森……”
“我的兄弟。”
牧狼神的話語同樣變得低沉了起來,夾雜在他的笑聲之中。
“我很想這麼做。”
“我也發誓,我會努力記住你的建議與良言。”
“但是有一點,你要失望了。”
他笑著,在莊森的視野中,這種笑容變成了某種狡黠。
“你帶不走她的,兄弟。”
“你說的很對,我們的血親摩根,她不屬於我,這天經地義。”
“但她也不屬於你,莊森。”
“她屬於帝皇,屬於帝國。”
“屬於我們的大家庭,而不是任何一個個體。”
荷魯斯輕聲地向著自己的兄弟訴說著,訴說著一些莊森已經遺忘的事情。
“她不屬於你的軍團,兄弟。”
“她是一個原體。”
“一個基因原體。”
“現在,在我身後,我們的血親正在與我們的父親相認。”
“她很快就要回歸了,迴歸到我們的身邊,迴歸到她的阿斯塔特軍團的身邊,她會肩負起自己的任務與責任,獨自踏上大遠征的道路。”
“你帶不走她的,兄弟。”
荷魯斯拍了拍莊森的肩膀。
“沒有人擁有這種權力。”
——————
有那麼一刻,牧狼神甚至有一些後悔:為什麼他的父親沒有給予他過目不忘的能力?
因為,莊森此時的面容,非常非常地有意思:荷魯斯甚至可以發誓,有那麼一瞬間,在他訴說出摩根原體身份的那一瞬間,一種可以稱得上是【崩壞】的神情,在莊森的臉上閃過。
這足以讓荷魯斯笑起來。
事實上,他就在笑。
“你不會忘了吧,莊森?”
“她是一位原體,而不是你的二把手。”
“……”
莊森沉默著,他的沉默就彷彿一座冰山的轟然倒塌。
但是,卡利班的騎士之王,自然不是一個會讓任何外人看到自己的動容的任務,他只用了一個瞬間就殺死了自己的失措,讓面容再次恢復了冰冷:這甚至沒人任何人觀察到,除了荷魯斯。
“……我當然記得,荷魯斯。”
獅王抬起頭,他的語氣變得傲慢且不容置疑。
“我一開始就知道,我一開始就記得:因為這是帝皇所給予我的任務,只屬於我的任務,他把摩根交給了我,命令我帶領她學習戰爭與帝國的一切。”
“……跟你……學習?”
“是的,跟我學習,學習戰鬥與戰爭,學習建設與統治,學習管理與理性,學習如何與其他人進行相處、締結盟約與友誼。”
“我教導她,教導她如何獲得勝利,如何統治軍團,以及最為重要的一點:如何像我一樣,獲得數不勝數的朋友和友誼。”
當莊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是驕傲的:驕傲到不容置疑。
——————
……
噗——
不不不,不能笑,不能笑。
你不能笑,荷魯斯。
——————
動用著足以撼動山脈與裂谷的意志力,荷魯斯命令著自己的面容保持著最為緊繃的狀態:在外人看來,他就像是要去迎接一場艱苦的戰鬥一般。
在誰都看不到的地方,牧狼神緊緊握拳,將一切渴望大笑的力量傾瀉出來。
一秒、兩秒、三秒……
“呼——”
終於,他輕輕的鬆了口氣,換上了某些過於明顯的歡樂面孔。
“真是讓我驚歎,莊森。”
“我從不知道你還會這些。”
莊森頷首,面色嚴肅。
而荷魯斯則是繼續著自己的誇耀,但很快,他的話鋒一轉。
“不過……”
“你不用擔心這些事情了。”
“因為從今以後,帝皇命令我來教導摩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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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驟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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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沉默,到震怒,只需要最短暫的一句話,一個瞬間。
“你在說什麼?荷魯斯?”
“我知道你很看重摩根……”
“不是這個!”
獅王的咆哮如同撕裂了天空的驚雷一般,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自己的武器。
“那是帝皇給我的任務!”
“荷魯斯!”
“不要插手屬於我的任務,去執行你的!”
就算是最憤怒的雄獅也比不上現在的莊森的哪怕一絲咆哮,他怒目圓睜,毫不留情地讓自己的憤怒因為受到挑釁而肆意咆哮:哪怕那個被咆哮的目標是牧狼神。
“但帝皇現在把任務給了我,現在,這是父親給予我的任務,我的兄弟莊森。”
荷魯斯面色如常,莊森的憤怒沒有撼動他哪怕一星半點,他不會在這個時候退讓。
摩根,並不重要。
但摩根意味著一件重要的事情。
在兩位原體的心中,有一個事情要遠遠比摩根還重要。
那就是帝皇的命令。
那意味著信任,意味著職責,意味著人類之主對他們的看中,與他們對人類之主的承諾。
【教導摩根】:這是來自於人類之主的命令,它最先被交給了莊森,現在又被交給了荷魯斯,但問題在於,莊森並不知道。
在獅王的眼中,荷魯斯不經允許搶走了他的任務:任務是什麼並不重要,但是這是挑釁。
最嚴重的挑釁。
“那是我的任務!是帝皇交於我的任務!荷魯斯!不要插手它!”
牧狼神輕哼一聲:也許別人會因為暗黑天使之主的驟然發怒而感到恐懼和匪夷所思,但是荷魯斯並不會,他收集過這個兄弟的一些情報,他知道莊森在平時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而且,他有恃無恐。
“這的確是你的任務,但那是曾經了,莊森。”
“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帝皇把任務交給了我。”
“……”
莊森沉默著,他保持著一種粗重的呼吸,並仔細的觀察著牧狼神那坦蕩的面容。
半晌之後,他緩緩開口。
“在帝皇親自開口之前,我不會承認這一切。”
“你在懷疑我?莊森?”
“只是最基礎的安全措施。”
暗黑天使之主輕哼著,他的面容再一次變得陰鬱。
“她在裡面?”
“是的,和我們的父親。”
荷魯斯笑著,而莊森則是冷眼旁觀著他的笑容。
“你知道她的強大麼?荷魯斯?”
“哈哈哈……”
“當然,我的兄弟,她是一位很優秀的靈能者,她的力量幾乎能夠與我並肩了。”
“……”
看來他不知道。
雄獅在心中冷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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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摩根抱著那個禮物,獨自走出了陰影的時候,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荷魯斯與莊森。
他們已經在門口等了有一段時間了:牧狼神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大步流星地走來,向著摩根打著招呼,反而是莊森看起來有些遲疑與猶豫,他緩慢的走著,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和父親聊的怎麼樣,摩根?”
荷魯斯的第一句話就讓摩根陷入了沉默,她有些勉強地朝著牧狼神微笑,輕聲地回應著,在幾句閒聊之後,他們也一起走到了莊森的面前。
荷魯斯輕易地捕捉著他的兩個血親的談話。
【醒了?】
“……”
【軍團呢?】
“考斯在管理,他管理的不是很好,有失水平。”
【他需要休息,他的工作時間和你是一個級別的。】
“我會考慮這件事情的。”
【嗯……扛得住?】
摩根投來了無聲的目光。
獅王迎接著那縷目光。
他沒說話,點了點頭。
——————
荷魯斯摸了摸下巴。
摩根沒跟他說謊:這可憐的關係連合作夥伴都很難稱得上,他看不出什麼友誼的情緒。
牧狼神笑著,他走到了兩人的身邊,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了這場對話之中。
他開口。
“那是父親給你的禮物麼?摩根?”
蜘蛛女皇似乎愣了一下……
【……】
【按他的說法,是的。】
摩根的話語有些乾澀:來自於基因之父的驚世禮物讓她的大腦多少有點宕機,甚至連那種本能一般的察言觀色都被壓抑了下去。
荷魯斯笑著,他回想起了很多事情:禮物啊,來自帝皇的禮物……
那軍團,那三十年,那射手座所象徵的許諾。
牧狼神情不自禁地緩緩開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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