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適號轉向了。”
宋建明從雷達上看到不適號那明顯龐大的訊號轉向了70°，也重重鬆了口氣。
他說，“艦長，你這招人民戰爭奏效了。”
李海凝眉心算著距離和時間，微微搖頭說，“上級給我們的命令是拖住不適號航母打擊群二十四小時，光靠動員漁船集體作業封鎖航道不行。最多七個小時，不適號航母打擊群就能繞到漁船船隊後面去。”
常海洲把計算出來的時間和不適號航母打擊群可能的航線遞過來，說，“六小時又十五分鐘，他們就能到漁船船隊後面去。”
此時的不適號航母打擊群正在以30節的航速高速航行，明顯是要打個時間差。53號艦的確有速度優勢，問題是單靠53號艦，是很難擋住不適號航母打擊群的。若不是53號艦“惡名遠揚”，不適號航母打擊群根本不會服軟。
現在的53號艦和該艦的指揮員李海海軍上尉，已經成了不適號航母打擊群全體成員的夢魘——明明很清醒卻什麼都做不了。
“追，抄近道攔住他們。”李海果斷說道。
大家立即行動起來。
李海這會兒才感慨著說，“我原以為來個幾十條漁船就差不多了，沒想到來了幾百條，咱們什麼時候在這邊有這麼多漁船了。”
常海洲聽出來了，便問，“出乎預料反而影響了計劃？”
“是的。”李海指了指國際航道，說，“一下子來幾百條漁船，把他們給嚇到了。繞道航行意味服軟了，這在以前是很少見的。”
“明白了。如果只是幾十條漁船，會陷入對峙局面，我們在外圍掠陣，進退自如。但是現在，咱們不得不跟著他們的步子走了。”李海說。
眾人一聽，這才回過神來，難怪艦長在得知有幾百條漁船過來助陣的時候，並沒有很高興的樣子。
宋建明哭笑不得，“海上民兵太給力了，反而不是好事了。”
“歸根結柢是好事。”李海一笑，說，“常副，你跟他們的組織者聯絡一下，在不影響生產的情況下，在這片海域撒開去，範圍儘可能大一些。”
“是！”常海洲立即記下來，“你是擔心後面還有敵人的增援？”
李海說，“有備無患，咱們可沒有增援。”
常海洲立即去安排了。
與此同時，53號艦再一次進入了狂飆狀態，以8節的速度差追擊不適號航母打擊群，三個小時後就能進入不適號的十五海里範圍內。
這是一個對雙方來說都是極其危險的距離，是非正常社交距離。
黑夜中的印度洋北部海域，一個航母打擊群和一條老式護衛艦展開了較量，雙方採取戰術機動試圖讓自己佔據有利位置，想方設法利用自身的態勢感知能力探知對方的具體情況。風平浪靜，各種電磁波在空中飛舞，在交火之前，一場看不見的戰鬥已經悄然拉開了帷幕。
53號艦這邊一加速，距離他最近的“維拉灣”號巡洋艦就有些慌了，一面向不適號航母報告，一面調整航向加速跟上53號艦。
結果半個小時之後，“維拉灣”號發現越追越遠，這才發現53號艦的航速高達38節，艦長立即再報告，斯維尼命令“維拉灣”號啟用相控陣雷達跟蹤53號艦，隨時報告具體位置。
不多時，一架“火力偵察兵”無人機從不適號航母的飛行甲板上起飛，一邊爬升高度一邊往53號艦所在的方向去。
這是一種用於進行火力引導的無人機，由美國海軍和美國海軍陸戰隊聯合研製，在當時屬於獨步全球的一款無人作戰飛行器，現如今屬於一般貨色。
53號艦的364雷達並沒有探測到雷達反射面積很小的“火力偵察兵”，繼續保持著原有的戰術動作高速駛向攔截點。
萬里揚報告，偵測到“維拉灣”號巡洋艦本身發出強烈的主動雷達訊號，這說明該艦已經啟動了宙斯盾相控陣雷達系統，以此來對53號艦保持跟蹤，而且是火控跟蹤。
李海略作沉思，道，“讓那個新玩意兒試試身手，過去盯著維拉灣，本艦繼續加速趕往攔截點，還要再快點。”
“是！”值更官立即把艦長的意圖安排下去。
一架未知型號的艦載無人機被推出機庫，地勤人員忙而不亂，利索地把折迭起來的旋翼展開，隨即進行其他起飛前準備工作，不到五分鐘就宣告完成。
原來這是一架艦載型號的無人直升機，外形有稜有角，分明是具備隱形能力的款式，兩個一體化短翼下赫然掛著八枚短而粗的導彈，看上去像是具備對海、對地打擊的專用導彈，在機頭處，是一個與機身融為一體的複合探測頭，似乎具備了主動尋的攻擊能力。
整個外觀看上去，比“火力偵察兵”無人機不知道要先進多少。
姚先雲跟著萬里揚過來看熱鬧，好奇地圍著未知型號的艦載無人機看。他發現，除了艦上的地勤人員，還有三名身著技術工裝的男子在擺弄著艦載無人機，似乎他們才是主力人員。
“這是什麼東西？”姚先雲走到萬里揚身邊，低聲問。
萬里揚說，“無人機啊。”
姚先雲說，“我看得出來是無人機，但沒見過這一號的。”
萬里揚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什麼型號，和你們送過來的東西一樣，都是試驗品。你看，廠家的技術人員，我們也不會操控。”
姚先雲想起了登艦的時候，有幾個人神神秘秘的，顯得很不合群。不和其他人一塊吃飯，不和其他人聊天，低調得讓人都忘了。
應該是他們了。
“這傢伙體積不小，快趕上直九了。”姚先雲說。
萬里揚指了指身後的機庫，“剛好能和直九一塊塞進機庫，不然這玩意兒還真不好上艦。無人機我們有，都是比較小的，飛個百八十公里沒問題。這玩意兒，起碼好幾百公里。”
“你們53艦真是老瓶新酒了，看著破破爛爛，用的都是好東西。”姚先雲笑道。
萬里揚笑了笑，示意姚先雲跟他退回去，未知型號的艦載無人機要起飛了。
此時，在艦橋中心之上，有一個封閉式的、看上去像是瞭望塔的艙室，三個人在裡面，三個位置。一年輕男子身著技術工裝，他坐在操控臺前，操控臺很像飛機模擬駕駛艙，另一個人則是一名年輕的女中尉，坐在一旁一副學習的樣子，而陳啟明抱著胳膊坐在他們身後居中的座位上。
李海和常海洲過來，站在他們身後。
“政委，我剛剛才知道你以前是飛直升機的。”李海驚訝著說。
陳啟明擺了擺手，“那都是老黃曆了。”
常海洲說，“咱們政委以前在海軍第一支艦載反潛直升機部隊，當過大隊長，現在那裡很多中層飛行員都是他帶出來的。”
李海既佩服又感慨，“咱們53艦上個個藏龍臥虎。”
他知道，若不是因為負傷，陳啟明現在已經是海航部隊的副師級領導幹部了。因為負傷，從空勤轉為地勤，進入政工崗位工作，銜職因為各種原因拖了好幾年，等到重新擔任領導職務時，年齡已經接近服役年限了。
組織考慮到陳啟明的具體情況，三年前把他調到53號艦上擔任政治委員，解決了副團，等到轉業，就可以順理成章解決正團級了。雖然這個結果比他的同期低了一級，但比此前的路子是好太多了。
陳啟明說，“我頂多就是一折斷了翼的小鳥，算什麼龍虎。”
李海沒接茬，再往下說就是勾起別人的傷心往事了。
“起飛了。”陳啟明指了指智慧彩顯，說。
那名廠家的技術員操控著未知型號的無人直升機起飛，動作非常嫻熟，顯然上艦試驗之前已經做過多次實際飛行試驗了。
李海是頂頂厲害的飛行員，他都不用看實機，只需要看這個操作艙，就能判斷出這一款戰鬥飛行器的效能和技術水平。
簡潔的彩顯和操作手柄，與坐在飛機裡駕駛幾乎沒有區別，當然，在這裡操控飛機不存在身體承受過載之類的擔心。
各種作戰功能分門別類，操作手能夠很容易且很輕鬆地進行切換。
於是，李海一眼就看到了一個讓他詫異的功能區，這款無人直升機居然有空戰能力！在戰場上大放異彩的大多是利用民用無人機改裝出來的能夠投彈攻擊地面目標，或者是自殺式無人機攻擊地面目標，不存在什麼技術難題，且大多是小型無人機，價格低廉，大量的坦克裝甲車面對這種低慢小目標時，根本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應。
此前的定義中，真正的軍用無人機，是指專為軍事用途研製的、具有明確使用目的、有極高專業作戰能力的，如十多年前就聞名全球的“全球鷹”。
然而，隨著一款本應該為快遞企業研發的貨運無人飛機的橫空出世，人們驚訝地發現，這款能夠一口氣飛五千公里的四發螺旋槳式固定翼無人機，經過難度很小的改裝之後，竟然搖身一變能夠攜帶四噸彈藥飛行五千公里的無人轟炸機！
而且是接近戰術轟炸機極限的存在！
於是傳統的定義被顛覆了。
正如李海現在看到的這款未知型號的無人直升機，居然有空戰能力，同樣顛覆了他對無人機的概念認知。
“它是怎樣進行空戰的？”李海問那廠家小夥子。
廠家小夥子回頭看了眼李海，說，“用導彈，機載雷達可以探測並且引導多用途導彈攻擊空中目標，最遠作戰距離是五十公里。”
李海脫口而出，“武裝直升機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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