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支隊長左右看了一圈,目光流轉間皆是同僚對其精神上的支援,僅此而已,畢竟王局坐鎮在上,其他人自是默不作聲。
而反K行動,名義上都是特警衝在前頭,所以這會兒關鍵時刻也該是由他最先提出質疑,其他人一定會緊隨其後。
而刑偵支隊長反應頗快,眼見其他人都只是坐在那邊默默支援,這會兒趕緊坐下,眼觀鼻鼻觀心起來,想著自己前面是不是出挑了些。
壓力之下,特警支隊長開口道:“我們東州市這麼多年,連一起K襲擊都沒發生過,我很是懷疑陳書所指的K老窩是否存在。就我個人意見,沒有必要再把人給放回去,萬一......”
他的意思很明白,現如今三名K分子全在由刑警駕駛的計程車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算是已經將他們和普通群眾在物理上完全的隔絕開來。
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讓K分子重新回到社會接觸普通人,萬一出點差錯就有很大的機率會出現事故,輕則出現小程度的騷動,重則死人。
東州承平已久,經不起K襲擊的破壞。到時候社會上的民意一起來,媒體再在旁邊煽風點火一番,當官的沒一個扛得住。
陳書搖頭,態度堅決:“按照鐵路公安傳來的資料,這次過來的是兩個魏族人。可大家看這裡,從義務市過來東州的路上,隊伍裡又多了一名華族人,所以我有理由推測K分子在東海省存有窩點。”
對於已經在東州警方掌控之中的K分子,猶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陳書何嘗不想將事情就此了結,這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可一想到K分子的殘忍,一想到在NJ眾多警察和老百姓的無辜犧牲,陳書就壓抑不住心裡的憤怒,對於這批人必須採取一網打盡的措施。
特警支隊長說道:“我覺得吧,我們大可以在抓住人後,再在局裡慢慢把這些窩點什麼的都審出來嘛。”
刑偵支隊長四下一看,發現同僚們頻頻向他示意的眼神,知道大家的心思是一致的:此時三名來東州的K分子已經控制在了警方的手裡,就等著臨門一槍,斷不可再發生意外。
說不得,此時計程車的方向盤可是握在他刑偵支隊民警的手上,要打還是要放,他這個支隊長絕對可以一言決之。
既要功勞,卻也連個屁都不放,在座的各位便會瞧不起他。
咳嗽幾聲,刑偵支隊長助攻道:“我同意老姚的意見。放虎歸山,萬一出了問題,這個責任我相信在座的領導恐怕都承擔不起。”
這句話其實說得挺客氣了,明面上指的是在座各位支隊長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實則就是提醒陳書這位副股級的小傢伙,不要承擔他目前所在職級所承擔不起的責任。
嗡的一聲響起。
會議室一陣嘈雜聲。
在座大佬們紛紛點頭表示同意,皆是有什麼說什麼,不過都是在支援特警支隊長和刑偵支隊長的建議。
別說東州市這麼多年來沒遭過K分子的襲擊,就是整個東海省都從未遭受過此等影響的襲擊,一次都沒有。
這種事情被襲擊,發生了人員傷亡,是壞事;
這種事情被襲擊,但在事前被制止,是好事。
還是天大的好事,是可以大肆宣傳的好事,是在座各位都能雨露均霑的大好事。
有句話刑偵支隊長沒講透,不過在座的都是老警察,心裡都是有數的。
只要能將人活捉,那就百分百能從對方口裡撈出隱藏的窩點;現場擊斃,那什麼隱藏的窩點都是浮空之談,以後發生的事情左右不會是在座眾人的責任。
死無對證,或者說,法不責眾,其實也可以這麼理解。
這些隱晦的意思,旁聽的分局常務張緒明同樣清清楚楚。
遙想當年的火車站劫持人質案,也是由剛從交警支隊長升任副局長的王局主持。當時他張緒明可以坦然站出來,一句“由我來承擔一切責任”震住現場。
為什麼?
還不是本著一身警服的擔當,以及相信陳書一定能成功。
嘿嘿,那小子,也沒見過他失敗時是什麼樣子呢......張緒明心裡笑話著此時站在會議的旋渦中心,孤立無援的陳書。
畢竟一個區區副股級,怎麼可能是這麼多大佬的對手。
深吸一口氣,坐在角落的張緒明將雙手支在桌子上,屁股剛剛抬起,準備再來上一句當年在火車站的爆喝,忽然聽到座首那邊傳來一聲斷呼,聲音熟悉。
“就聽陳書的,把人放回去。這事兒,我擔了!”
“責任,我來背!”
餘音迴盪。
此言一出,現場臨時指揮室內一片寂靜,卻又如同焦雷,石破天驚,各位大佬心裡那是翻湯倒海的激烈。
張緒明腦中轟然一震,他聽到了什麼?
責任,誰來背?
“都想什麼呢?當朱廳的任命是放屁嗎?這次行動的指揮,就由陳書負責!現在不是和你們商量的時候,都給我配合好陳書的工作。”
王局靠在椅背上,遠遠朝張緒明的方向瞥了一眼,眼裡滿是得意:當年火車站劫持人質的案件,他同樣記得清清楚楚。
陳書可是他的福將。以前是沒發現,不曉得這裡面的道道。如今久經考驗,次次都是以成功收場,這嘚瑟的場景怎麼可能還留給別人?
王局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底下人的腦門上冒出大片大片的問號和感嘆號。
陳書是誰?
不過區區一個副大隊長,還是平時沒什麼存在感的特警。
如此人物,怎麼能讓一個ST的常務和一個市局的常務皆是為其站隊。
刑偵支隊長和特警支隊長再度啞了火,又回到了你看我我看你,只能站著乾瞪眼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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