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噩夢降臨
作者: 揹包裡有隻熊
老鄭去更衣室卸完裝備,轉個彎兒去食堂打了飯菜。
和大多數下礦的工人一樣,老鄭在工作之餘是能不待室內就不待室內的,所以打好飯菜就出了食堂往外頭走去。
笑呵呵的端著裝滿食物的鐵盤子走到臺階邊,也不顧地上的灰塵,一屁股坐下。
一名同樣髒兮兮的,戴著眼鏡坐在鋪了一層報紙的臺階上吃飯的年輕人,從身後摸出一張摺好的報紙遞了過去。
老鄭搖頭:“不用,已經比礦裡乾淨多了。”
年輕人收回報紙,重新低頭吃飯。
年輕人名叫馬大成,北省人,念過大學不過早早就退了學。在礦井裡,是除了老鄭以外公認最為節儉的工人。
“小馬,攢了這麼多年的錢了,也夠你妹妹的嫁妝了。你自己什麼時候討個老婆?”老鄭低頭拌飯,隨便一問。
幾年前,馬大成跟著挺多大學生一起來礦區報到,老鄭遠遠的打眼一瞧就覺得沒戲,懶得和他們產生交集。因為根據老鄭這麼多年的經驗,知道這些念過書的年輕人留不住。
他們是奔著高工資來的,可卻不知道這豐厚收入背後的血與汗。
真,血汗錢。
最後,果然跑走了絕大部分,只剩下馬大成一人。
雖說第一天上班就把馬大成攢了二十多年愛乾淨的習慣給擊得粉碎,但他就是留了下來。
然後大學沒念完的馬大成倒成了全礦文憑最高的那位,於是被領導培養著成了技術工。據說培訓結束趕著工作的時候,馬大成竟然拒絕赴任,理由是技術工的工資比生產隊伍的工人工資要低一千。
後來怕浪費了這好苗子,領導只能安撫給排上了晚班補上加班費,這樣馬大成才消停下來。
這在當時鬧了個不小的笑話。
別人都拼命的往辦公室走,就他一根筋的往一線去,就為了多那一千塊的崗位津貼。
馬大成從上衣口袋裡掏出紙巾擦了擦嘴,悶聲道:“多點嫁妝,她在丈夫家裡過得也能好一些。”
吃完晚飯,馬大成細緻的收拾好吃飯的傢伙和地上掉落的菜渣,將鋪在地上的報紙重新摺好放回口袋,抬步走上宿舍樓。
“鄭叔,我昨晚熬夜修機器有點吃不消,先去澡堂洗個澡就回去睡覺了。有事你打我電話。”
“今晚不加班,你放心睡,一切到了明天再說!對了,半夜會有沙塵暴過來,你把門給堵牢固了!”
“曉得了,謝謝啊,鄭叔。”
作為技術工的馬大成,在礦裡是有一間單人宿舍的,不過是在宿舍樓的頂層,由一排廢棄機房的角落一間改制而成,破破爛爛又黑不溜秋的,從外面是根本發現不了裡頭會住著人。
不久,幾輛陳舊的麵包車靜悄悄駛過無人看守的作業區大門,隱入牆間的陰影之中。
平坦的水泥路上,輕輕捲起了幾股小旋風。
今天是發工資的好日子,託乎提收到了一大筆的錢。
在勻出大部分要轉給家裡供弟弟妹妹的學費和父母的醫藥費後,剩下的錢已然不多,不過他絲毫不在乎。因為礦裡包吃包住,所以他準備就像老鄭一樣,留個五百塊給自己買菸買酒就足夠了。
這樣的好日子,是託乎提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只是個初中都沒念完的窮孩子,要不是社群裡幫扶他們邵敏的好政策,怎麼可能輪到他來礦裡上班。
礦上的工資裡頭還有專門給他們邵敏設立的異地補貼,雖然只是一點,但這種被人尊重的感覺特別棒,這錢還能多買一包煙。
平日裡老鄭一直和他談論著,真正的平等和自由應該是來自於他們華人和魏人的一視同仁。
可老鄭端著架子說這話的時候,手裡夾著的可不是他託乎提那多餘一點工資買來的煙麼。
走在路上的託乎提一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再想起弟弟妹妹託人傳話的考試好成績,託乎提別提有多開心了。這家裡的日子真的是節節高,父母的身體也是一天過得比一天好。
等以後弟弟妹妹讀完書出息了,他也就能真正安下心來給自己找個好媳婦了。
“開絞車的小芳前段時間好像一直看著我笑等明年阿不力米提和阿娜古麗都畢了業,我就找小芳唱唱歌,跳跳舞小芳啊,可比我們魏族女孩溫柔多了”
想到開心處,託乎提情不自禁唱起了歌:“NX的年輕人啊,像翱翔在天空的鴿子一樣自由地生活我們的未來充滿了希望”
託乎提吹著口哨、哼著歌回到寢室,約上三五好友勾肩搭背的去食堂買了不少好酒好菜。
這一個月裡難得一天的喜慶日子,他們準備好好喝上幾杯,即是辛勤工作後對自己的獎勵,也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
半夜,停車場一角。
月色下,一群人提著大砍刀和斧頭,瞪著發亮的眼睛,看向不遠處逐漸暗將下來的宿舍樓燈光。
黑鷹讓埃克爾將車上新買的黑色罩袍拿下來一一分給眾人,要求戴著兜帽。
他同樣裹著黑袍,但是沒戴帽子,臉龐覆蓋著一張僅露出下巴和嘴唇的銀色面具。
等全員準備完畢,黑鷹站在最前頭,眯著藍色的冷冽眼睛,蠱惑道:“我們走的路太過艱難,以至於自己的家人都無法理解,但他們終將明白今天我們的付出和勇敢。為了使《XX經》成為法律,我們流血也在所不辭。”
今晚會是個不眠之夜、流血之夜,可惜流的不會是我們的血!
黑鷹意氣風發,他終於盼來了登上歷史舞臺的這一天,即使這一天對於NX的人民來說註定是黑暗的一天。
可黑鷹,無所謂。
“在所不辭。”
“在所不辭。”
“在所不辭。”
眾人極力壓抑著興奮,抓緊了手裡的武器,深知這幾天幾夜熬在野外的憤恨情緒馬上就能得到宣洩。而物件,只不過是一批手無寸鐵的礦工。
眾歹徒按照黑鷹前幾天踩點得來的資訊,在刺破停車場其他車輛的輪胎後,分四組人馬如餓狼一般直撲生活區。
克己煤礦原本靜謐、安詳的晚上被這群k分子徹底撕碎。
大部分的礦工尚在睡夢中就被XX,反應過來的其他人在偌大的煤礦公司四處躲藏。
無辜群眾的XX聲和K分子的XX聲,瀰漫在空中,不絕於耳。
站在廣場中央的黑鷹眯著眼睛享受著這一切。
他覺得自己是個將軍,亦是個國王。
現如今打了一個勝仗,所以理當放任他計程車兵享受這勝利的果實。令他反感的,遠不是世界的醜陋,而是這世界所戴的漂亮面具。他要做的,就是生生將它撕下,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惡,才是人間應有之意。
遠遠的,從辦公樓門口跑出個一瘸一拐的黑影,不用想自然是噁心人的弓雖犯埃爾克。
埃爾克走到近處諂笑著遞上一臺衛星電話:“黑鷹先生,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黑鷹點頭笑納,目錄讚許。
埃爾克隨後更湊近幾步,一臉的****:“黑鷹先生,這臺衛星電話是在他們值班室裡拿的。當時房間裡還有個年輕女人。嘿嘿,人被我給打暈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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