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回收站。
面對著堆積如山的垃圾,和一浪一浪撲鼻而來的酸臭,原本就皮膚黝黑的趙隊,臉色越發黑了。
法醫吐遜江趕緊掏出兩個口罩,一個給自個兒戴了起來,另外一個遞給站在邊上的趙隊:“趙隊,要不呼叫一臺挖掘機吧。這麼臭,你該不會準備我們自個兒手掏吧?”
趙隊沉著臉將遞過來的口罩推了回去:“用點腦子吧,還挖掘機?你怎麼不去調一臺推土機把這裡全推平得了!”
吐遜江倒是不在乎,又從口袋裡掏出兩副白手套,同樣遞給趙隊一副:“趙隊,我這不工作前開個玩笑放鬆下心情麼。你這麼較真幹啥?”
趙隊猶豫了會兒,終於還是接了過來:“慢慢翻吧,總歸有個盼頭,對了,回收站那邊你聯絡過了沒?沒我們的通知,不得進場。”
吐遜江嘆了口氣:“說到是說了,不過那站長脾氣挺倔,只給了我們一晚上的時間,說是明天我們還封著回收站,他就把垃圾全倒我們局裡去!”
趙隊啐了一口,將手裡的菸頭丟掉一腳踩滅:“管他咧!先找證據要緊!”
先前趙隊在陳書那邊得到提醒,馬上返回到受害者的家中詢問犯罪嫌疑人綁在男孩手上的膠帶丟在何處。在得到答案後,叫上在隊值班的吐遜江一起趕往現場,可惜那處被男孩丟棄膠帶的垃圾桶已經被環衛工人清理乾淨。
接著就聯絡環衛局找上現場當值的環衛工人,又順著工人去了當下的垃圾回收站。
吐遜江跳了跳腳開始做熱身運動,邊做邊問道:“趙隊,前面那殺人案的事情怎麼辦?嫌疑人給上網了嗎?”
“上網”就是辦案民警將證據確鑿的犯罪嫌疑人列為網上追逃人員,也就是老百姓通常所說的通緝令。不過現在對於上網追逃審批很是嚴格,必須要有能滿足加檢察院批捕的證據,不然公安局內部的法制員就會把程式卡在內部。
趙隊一愣突然想起這事,才發現手頭對於該起殺人案件的證據都是主觀推理為主,還沒有真正摸到能批刑拘或是批捕的關鍵證據,這案子只能先拖上幾天。
他穩了穩神,不願意在新警面前落了面子,便隨意找了個藉口:“人不知道跑哪去了,一下子也沒法找,只能先把案子壓一壓,等過幾天老王他們回隊裡後再給補辦個程式上網。反正這人只要在國內,就跑不了!”qqxδnew
“還壓一壓?”正弓步壓腿的吐遜江一樂,想起先前趙隊老是拿他剛入警什麼都不懂說事,立馬反擊道,“趙隊,你不會連給嫌疑人上網的手續都不會辦吧?”
“就你話多!趕緊幹活!這天看著就得暗下去了,一會兒找到膠帶還得連夜回去提取指紋!指紋!吐遜江,這回你得一定給我弄仔細了!”趙隊給吐遜江踹了一腳,順利轉移了話題。
“行!”
吐遜江長喝一聲,正了正歪著的警帽,扛起放在腳邊的大籮筐,一手握著便於攀登垃圾山的登山杖,一手提著個夾棍,氣勢洶洶的往那規模宏大的垃圾山奔了過去。
趙隊見這新來的法醫都得著勁頭幹活,也是壓下心裡的千頭萬緒,背上大鑼鼓快步跟了上去。
“老子這次一定要破案!老子可不是靠著關係上的刑偵隊長!”
......
大戈壁,一片枯死的胡楊林,泥土屋後。
由於五天沒有刮鬍須,埃爾克的鬍子長了,頭髮也長了,原本俊俏的面容和標誌的身材只能用消瘦來形容,精氣神更是差的不成樣子。
不過他是半點不敢抱怨,起碼在明面上沒有顯露。
他的老鄉西力肯嘴上倒是一直沒停過,此刻一邊打掃著泥土屋旁邊的羊圈,一邊唉聲嘆氣:“哎,古-大在上。我是真不知道這傢伙大老遠跑來幹嘛的!把大家叫過來天天窩在這鬼地方搞訓練,真的是煩死了。好想念亞麗村的姑娘和美酒啊!”
“噓!”埃爾克將食指豎在嘴邊,朝西力肯瞪起雙眼,“給我把這些話都嚥進肚子裡!要是被那傢伙聽到了,有你好受的!”
西力肯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這個愚蠢的傢伙,不知道黑鷹的兇殘。殺雞儆猴的事情,黑鷹絕對幹得出來......想到黑鷹剛來nx...jiang那幾天,閒著無事就揣著刀欺辱羊販子和捅死摩托車司機,埃爾克心底裡是冷了一陣又一陣。
打掃完羊圈,西力肯抱著一隻活羊去了院子西邊角落的廚房,埃爾克一拐一拐的提著一把長刀跟了進去,兩人開始給大家準備晚餐。
西力肯將羊牢牢按在一張長板凳上,埃爾克提著長刀站在板凳前比劃一陣,隨即熟練地將二三十釐米長的刀子從羊的脖子上給透了進去,乾淨利索。
羊血像自來水一樣湧出。
埃爾克看著血嘩啦啦流下來,喃喃道:“也不知道捅活人的脖子會是什麼感覺...”
“咦,你說什麼?”
西力肯騰出左手從邊上拿來一個大盆子接在下面,羊還在掙扎,但已經沒有太多力氣,很快羊血就被放滿了一盆。
想起先前跟著黑鷹捅過死透的司機,埃爾克居握緊了長刀,居高臨下看著手忙腳亂的西力肯,心裡隱隱起了些鄙視。
過了不久,兩人煮好羊肉鏟好飯,又添了些洋蔥和胡蘿蔔,一鍋的抓飯就算完成了。
西力肯抱著裝滿抓飯的大鍋,埃爾克端著淨手用的水盆去了隔壁的大屋子。
今日的訓練已經結束,黑鷹依舊坐在星-月旗下邊俯視屋內眾人。底下分散坐著六七人,看著面容皆是疲憊萬分。
西力肯將抓飯先給黑鷹加了滿滿一盤,再接著走到下邊給其他人一一裝盤。
埃爾克瘸著腳一拐一拐走到黑鷹邊上,恭敬的遞上手裡裝著清水的盆子:“黑鷹先生。”
黑鷹洗了洗手,低沉著聲音問道:“地窖裡的男孩處理好了嗎?”
因為吃飯的緣故,屋子裡變得有些熱鬧,可又因黑鷹這淡淡的一句話復又歸於靜謐,大家都抬頭看向了埃爾克。
埃爾克知道黑鷹口中“處理”二字的意思,此時在眾人注目之中,聯想到先前在院子裡自己對西力肯說的殺雞儆猴的事情,沒想到這麼快就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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