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端控制盈盈死亡時間?
怎麼可能,陳書你擱這在開玩笑吧?
眾人在夜風中被吹得直髮抖,心也是亂得一塌糊塗。
他們被陳書驚掉了下巴,打亂了思緒,此時只能一股腦地跟著陳書走下去。
事發突然,陳書聯想到幾個小時前眾人的開懷暢飲和現在天人相隔,神情稍稍失落,聲音也低沉了下去:
“原本我只是有所懷疑,可是看到盈盈那手機的擺放位置,我便確定了這是一起謀殺案件。”
眾人被陳書的話語吸引過去,紛紛從邊上爬上平臺,探出身體往那女兒牆外頭的下方看去。
因為重現現場的需要,盈盈的手機依著前男友的指示被放置在了外牆下方凸出的一條長方形沿條上。
“那個位置,除非特意放置,不然只會有極小的可能性會掉落在那處。”明哥第一個挺直了腰板,臉色嚴肅:“我明白陳書的意思了。兇手是透過牆外的手機鈴聲,促使被害人在下意識之中,側身往手機聲響的方向翻了過去。”
陳川嘖嘖一聲:“因為已經是半夜三更了,根本就沒有人會打電話給盈盈。而陳柔可是有太多的理由給盈盈打電話了,比如你前男友要上樓了之類的。
透過控制手機的呼入時間和鈴聲,就相當於控制了盈盈的自殺時間。我X!真絕了!”
前男友面色蒼白,順著前面兩人的話語,斷斷續續地補充道:“我上了樓頂之後,找不到盈盈,肯定會打盈盈電話,然後肯定會被牆外的手機鈴聲吸引,最後肯定會發現並拿走手機。即使後面知道了盈盈的跳樓自殺,我也會給自己找上幾個理由把手機留在自己手裡。”
陳書“嗯”了一聲,頷首道:“你甚至有可能會把盈盈的高跟鞋也一併拿走。最為直接和重大的兩個物證就此消失。”
各種紛亂的想法、猜測,在心裡閃過,陳書結合自身得到的線索,一步步推敲出了整起案件的經過。
“案件的大致脈絡應該是這樣子的。陳柔先是以晚上和盈盈在酒吧喝酒為由頭,將希望複合的前男友引至酒吧。隨後陳柔帶著盈盈兩人上樓頂繼續喝酒,把她灌醉後佈置好了現場就離開了。
她回到宿舍樓下聯絡了前男友讓其上樓頂找盈盈,其真實目的除了是體現她自己的不在場,更是為了讓他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趕在警方到來之前第一時間帶走作案工具。
接著便可以估算下時間,撥打了盈盈的手機,引動先前在樓頂佈置好的連鎖反應,最終使其墜樓身亡。主線應該就是這麼個流程。”
“溫室裡的花朵”前男友聽完,看著陳書,欲言又止。
陳書皺著眉頭,不知道在考慮什麼,並沒有注意到前男友的表現。
一旁的陳川說道:“有話你就直接說,別吞吞吐吐的。”
由於陳川的出聲,眾人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前男友的身上。
“警察叔叔,我有點怕。”
別怕,我會輕一些......陳川哈哈一笑:“放心,你還怕人家會盯上你嗎?”
等等,難不成這案子的緣由就是三角戀,因愛生恨?
陳川看著前男友那扭扭捏捏的表情,覺得八九不離十。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來了興致的陳川掏出白皮煙,嬉笑間摟著前男友就去了角落裡聊了起來。
陳書無奈地看著這兩人,覺得陳川是真把這會兒當成了療養度假,趕明兒回去還會吹個牛;而那剛死了前女友的男人,怎麼看都不像先前追著女的來酒吧求複合該有的模樣。
一支菸出現在陳書面前。
“小夥子,厲害了。哎,不得不服老啊。”原本被領導安置到值班組的奔五中年人明哥,這會兒突然有些落寞,卻也釋然了許多。
陳書接過香菸,沒注意品牌直接叼了起來,按著往常對付曾宏的態度出牌:“明哥,煙不錯,有品味。”
明哥眉開眼笑:“哈哈,我這煙雖然不貴,但特別新鮮,我跟你說哦......”
陳書突然側了下頭,凝神聽了會兒,開口道:“明哥,救護車來了,我下去送送朋友。”
說完丟下正侃侃而談的明哥,徑直去了樓梯間。
“朋友?”
在一線辦了十幾年刑案,見過太多死人的老刑警明哥一下子就愣在了現場。
陳川八卦完回來找陳書,順勢塞了半包白皮煙給明哥。
回憶著先前的破案和嘴裡的白煙,明哥意猶未盡道:“你這同學陳書是真厲害,估計和你們那破獲了高智商綁架案的李夢也是相差不多。可惜去了派出所,哎。”
陳川輕蔑的“呸”了口:“李夢?他可是連綁匪的人都沒見著就自個兒摔斷了腿。明哥,我知道你說的那綁架案,人綁匪就是給陳書他親手抓的。”
“啊!”
明哥嘴裡的白煙一下沒叼住,輕飄飄就落了地。
震驚過後,明哥又自我解釋道:“理應如此,理應如此啊!”
......
商業樓,路邊
出於人道主義的救護人員將盈盈的屍體抬上擔架,往救護車上搬運過去。
陳書摟著朱超然的肩膀,看著忙碌的救護人員,兩人的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
“外套不去拿回來嗎?”陳書見一名救護人員拿過屍體上蓋著的黑色外套隨手塞到了車角落裡。
朱超然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兩人沉默著看完全程,倒是原先那負責接警的派出所見習民警一杆二此刻倒是忙得不可開交。
等救護車開走以後,一杆二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向著陳書這邊走來。不過路上接到了所裡的警情電話,只能站遠了搖搖手招呼幾聲回去了。
陳書扣緊了朱超然的脖頸,拖著往外慢慢走著,裝作語氣輕鬆的說道:“胖子,肚子餓了沒?我們去吃點早飯吧。”
朱超然抿緊了嘴唇,搖了搖頭。
“哈哈,胖子,那咱們就去喝點早酒。我跟你說那,我實習那會兒,我師傅就天天帶我出去喝酒,一喝就喝到早上。這一晚上的流程也是有意思得很哦......”
聲音慢慢輕了下來,直至消失在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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