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郡府都指定了甄家作為採購商,那下轄的縣城,難道不懂上行下效之理嗎?
和各縣之間又沒有折價條例。
在上面打點花的錢,擱下面加個零,一轉身就出來了。
……
而這僅僅只是首要條件。
想要拿下頭號官商的身份。
僅憑這些,恐怕稍有不夠。
因而甄堯這邊,在見到曹昂所給出的正向反饋之後,心中大定之下。
繼續拱手言道:“除此之外,甄家願意每年向將軍您,奉送一筆海量的資財,具體數目多少,依據當年獲利而定,但絕對包您滿意!”
除了明面上公對公的折扣之外,還有私人腰包的進賬。
而且還是分成式的進賬。
這生意絕對做的圓滑。
只不過向來把麾下地盤,視作自己私人領地的曹昂,倒也不是特別需要這種私人金庫的充盈了。
只是能有一筆資財進賬的話,怎麼想都是血賺的買賣。
當然,還不止如此。
此言過後。
甄堯更是身子微微前傾,整個人往曹昂這邊探了探,爾後壓低聲音,悄咪咪的說道。
“除了以上種種,在下還能想辦法,給將軍您弄來一些難以搞到的好東西,只要我能尋得到,而需求量又不大的東西,都能試上一試。”
說到這個。
曹昂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他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能夠說出折價採購和利潤分成,只能證明甄堯是個比較出色,比較有頭腦的商人。
但能說出私運禁品。
那這傢伙的檔次,一下就上來了。
也正是因為有最後一番話,從而讓曹昂決定,和甄家搞一筆更大的買賣。
……
“文德果然誠意十足,憑以上三點,足夠成為魏郡的官商了。”
“只是不知你有沒有想過,把步子邁得更大一點?”
曹昂頗具誘惑性的語氣。
使得甄堯心中不由為之一跳。
略帶幾分試探性的問道:“不知將軍您說的步子邁大些,指的是什麼?”
曹昂端起茶湯,慢悠悠的飲了一口,姿態可謂拿捏到了極點。
隨後才在曹昂那充滿焦急的眼神中,輕描淡寫的說道。
“一郡官商雖然過得滋潤,但格局終究是有些太小了,在這片小小的池塘之中翻湧,又豈能施展得出手段呢?”
“如果是成為兗州一州之地的官商,不知道文德有沒有膽量一試?”
話音剛落。
甄堯頓時心中震顫。
雙眼圓瞪,瞳孔猛然收縮,臉上浮現出大片的驚容。
顯然是被曹昂這番話給鎮住了。
一州之地的官商啊!
這是何等的大手筆。
可以料想到的是,只要能夠搭上這條線,並如曹昂所描繪的那般,成為通行一州的大商人。
那甄家的財富將會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即便在仕途一道已然沒落,就憑家中蘊藏的金山銅海,也可代代傳家。
……
這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甄堯頗有些不敢相信。
他先前在被曹昂召見時,心中打定主意,要把胃口撐大一點。
但當時想的,也只不過是順帶著把東郡的生意給打通,讓甄家的商隊通行兩郡,往來冀州和兗州之間。
可誰曾想到。
曹昂的胃口居然比他還大上十倍!
一杆子就被捅到州一級了。
果然不愧是在這天下間富有盛名的青年才俊,這份雄心真不是蓋的。
在原地沉默著,靜坐了許久。
甄堯的腦海中可謂思緒紛飛,一時間各種念頭湧上心頭。
足有半晌之後。
甄堯才“唰”的一聲,豁然起身。
而後再度向曹昂躬身下拜,滿懷激動情緒的對曹昂說道。
“承蒙將軍信任,若是您當真願意,讓甄家以兗州官商的身份,在州府治下做行商之事。”
“那在下可以保證,甄家付出的代價,絕對令您滿意,也一定能配得上兗州官商的身份!”
甄堯越是激動無比。
曹昂就越發淡定自若。
面對這位未來二舅哥的表態,曹昂只是抬手向下壓了壓,示意甄堯重新坐回到位子上。
隨後才笑眯眯的說道。
“此事先不忙,在這之前我得確認一點,那就是你們甄家,究竟有沒有成為一州官商的能力。”
“可別胃口大過天,事後卻發現捉襟見肘,空有名頭卻無實質,那可就難免不美了!”
……
聽見曹昂質疑自家的實力。
甄堯立馬挺直腰背,昂起頭顱,右手在胸前拍的震天響。
口中更是聲音清朗的說道:“將軍大可放心,完全不必有此顧慮!”
“我甄家雖然在官面上已經沒落,但過往祖祖輩輩所遺留下來的人情,終究還是有一些能福澤子孫的。”
“憑藉著這些祖輩遺澤,我甄家在行商一事上,也算是頗有所成,旗下更是擁有龐大的商隊、門客和幫閒。”
“過往之所以只在冀州境內來往,只是因為其他州郡人地生疏,貿然舉措容易蒙受損失,但如果有兗州州府的背書,那以上種種全然不足慮!”
說到這兒。
甄堯右手握拳,猛然向下一揮。
接著語氣斬釘截鐵的言道:“只要州府的文書在手,那在下可確保,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商道鋪遍兗州全境!”
招標投標嘛。
這個階段就是要口號喊的震天響的,甭管究竟有沒有這個實力。
總之信心和態度,先得給甲方呈現出來,要不然憑啥信任你?
……
而隨著甄堯的表態。
曹昂一邊微微點頭,一邊用手指在桌案上,輕輕的敲打了幾下。
佯裝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
過了有片刻之後。
才在甄堯那充滿期許,又略帶些許忐忑的目光注視下,緩緩開口道。
“既然如此,那文德便說說你們甄家的誠意吧,可有什麼是你能拿得出手,而別人卻輕易不能取代的東西?”
聽到曹昂的詢價。
甄堯真可謂是激動萬分。
事情進展到了這個階段,往往就意味著離成功也不遠了。
接下來只需要他拿出令曹昂感到滿意的價碼,便可算大功告成。
“噗通……噗通!”
感受著自己胸腔內,那顆心臟的瘋狂跳動,甄堯只覺自己渾身熱血湧動。
有種頭皮發麻,氣血直衝天靈蓋的滋味,強行壓住內心的激昂。
甄堯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之後,這才緩緩開口道。
“先前所說的折價三成,以及每年給您分一筆資財,這些都原樣如數。”
“而除了以上之外,我們甄家還能額外給您提供兩樣東西。”
一邊說著。
甄堯一邊比起兩根手指頭。
“其一為戰馬,其二為鐵!”
……
二舅哥確實相當上道。
堪稱是一點就通的典型。
甚至都不用曹昂把話說的太明白,他便已經將冀州當下,最有吸引力的兩種出產物資,給列舉了出來。
而隨著他話音落下。
曹昂更是哈哈一笑,雙手忍不住的連拍了好幾下巴掌,一副開懷的模樣。
“文德果真妙人也!”
冀州地大物博,產出良多,而其中冀州有,兗州卻極為缺乏的。
一個是盛產於北方馬場的戰馬,另一個就是在冀州有大量產出的鐵礦。
雖然如今兗州,已經開通了好幾條獲取這兩樣物資的渠道,但相比於龐大的消耗而言,終究還是有些不太夠用。
而如果能透過甄家的渠道,藉助這個曾經冀州百年望族的手,利用甄家祖輩所遺留下來的龐大人脈。
瘋狂的往曹家麾下走私戰馬和鐵礦,那絕對稱得上是又一條可靠,且量大的渠道。
瞬間就能補上曹家的短板。
甄家以這樣的條件作為入局的代價,那基本上分量算是夠了。
況且曹昂本身打的主意,就是把甄家綁在自己的戰車上,現如今能附帶一個這麼大的好處。
豈不百利而無一弊?
……
而甄堯在見到曹昂撫掌大笑後。
心頭不由為之一鬆。
他知道,這件事情基本算成了。
不過出於謹慎考慮,甄堯還是笑著補充道:“如今冀州各方勢力混雜其中,攻伐混戰也是絕不減少,對於戰馬和鐵的需求相當之大。”
“因此在下只能說盡一切努力,替將軍販來這兩物,至於數目究竟有多少,請恕在下不能作保。”
曹昂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其中的含義,隨後又擺了擺手,面上多有安撫之色的說道。
“我看乾脆這樣,每年你額外上交給我的那一筆錢財,直接換成戰馬和鐵即可,也不必再費一道周折了。”
“而且但凡涉及戰馬和鐵的買賣,不必遵從折價三成的條例,你只管按市價賣給我,有多少我要多少!”
“如此可好?”
甄堯聞言,眼睛頓時噌的一聲亮起,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他之前其實一直在擔心一點。
那就是和曹昂這樣的官面人物合作,一個不小心,很容易成為被侵吞的物件,搞不好就會落得連皮帶骨頭渣子,都被吃個乾乾淨淨的地步。
甚至這走私販賣戰馬和鐵礦,本身就很容易成為被吸血的專案。
可現在曹昂,竟然願意主動給出這樣的讓步,那他也實在沒什麼可擔心的了,不必害怕因為被吸血而破產了。
曹將軍果真是個忠厚人啊!
……
在連聲道好之後。
曹昂眼看著談話的氛圍也差不多了,便突然間將面上的笑容一收,忽的轉變成了一副嚴肅正經的面孔。
隨後眼神炯炯的盯著甄堯。
放緩語速,但語調沉穩有力的說道:“所謂一州官商之事,如今雖然還未成文,但有些話我要說在前頭,希望文德能謹記在心,並遵從照辦!”
甄堯心中一凜。
不敢有絲毫怠慢。
趕忙同樣回以一副正經嚴肅的面龐,拱手恭聽道:“還請將軍示下!”
曹昂隨手在桌案上比劃了一下。
接著便聽其言道:“首先,一州之地實在太過龐大,即便有州府的文書命令,你甄家的商隊,也絕不可能在各郡縣都吃獨食。”
“各郡各縣之間,總會有一些本地的宗族勢力從事商人這一行當,州府的許可只能讓你佔盡優勢,但絕對不可能把你的競爭對手全部驅逐。”
民間商人自然是無法制止的,也不需要和小商小戶去爭利。
但在官商這一塊。
郡的量級,和州截然不可同日而語,前者還能勉強做到壟斷,後者基本是想都不用想。
地方保護主義可不是鬧著玩的。
憑藉著州府的文書,做一條強龍,從碗裡搶肉吃,那大家捏著鼻子認了。
可要是想把別人手上的肉,也搶到自己碗裡來,那可真就要掀桌子了。
因此曹昂必須事先打好預防針。
讓甄堯心裡也有個數。
……
而甄堯在聽到是這件事情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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