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空。”
“能燒的就燒了,不能燒的也拖到兩邊去,多少放護城河的水流動起來,明日守城也更方便些。”
打掃戰場,夜間值守。
這對於一支正規軍隊而言,都算得上是基本操作了,即便夏侯淵不說,也會有將領主動去向他請令行動的。
只不過面對的是黃巾軍,這樣一隻時常不按套路出牌的流民軍,因此夏侯淵才需要親自作部署。
吩咐完了這些事情。
夏侯淵轉頭便看見了曹昂。
趕忙對其躬身行禮。
而曹昂在回以一禮後,笑著對夏侯淵說道:“夏侯將軍,待會兒記得去縣衙一起用晚飯,過後還需要商討一下明日的作戰計劃。”
“將軍放心,末將記住了!”
…………
是夜。
在用過了晚飯後,曹家父子連帶著軍中眾將,以及幾名隨軍同來的謀士,進行了一番長達大半個小時的商討。
主要還是關於明日的作戰計劃。
今天這場仗雖然打得順風順水,己方軍陣幾乎就沒有傷亡。
但只要是明眼人就知道。
從明日開始,才是這場大戰的硬核之處,只要敵軍進入攀爬城牆的階段,那對於雙方而言就是一架絞肉機了。
況且今日這場戰役。
也著實消耗了曹軍不少箭矢,雖然待會兒入夜之後,出城可以回收一些,但比例也並不高,相當一部分肯定是已經發生變形,無法再回收利用的了。
在進行了一番嚴密的佈置。
並各自安排了任務之後。
會議解散。
曹昂隨即向給自己臨時安排的住所而去,特殊時期,也沒有什麼僕從之類的,因此是典韋提著燈籠,走在前面。
“嗯?”
“將軍,您房門前有個人站著,看不清相貌,不知是何目的!”
正在曹昂神思渺渺的邁步時。
耳畔突然傳來典韋的警示聲。
他當即凝神望去。
只見是個身形單薄,頭上扎著束髮冠的身影,曹昂只是略微一望,便猜到了這位是何許人也。
“此人乃我好友,阿典,今夜早些休息,我這兒你就不必守著了。”
“喏!”
既然是自家將軍認識的人,那典韋當然不會沒事找事兒,而是非常爽快的將燈籠遞給曹昂,自己則進了隔壁屋。
……
“殿下,您怎麼來了?”
沒錯,在曹昂房門前等著的,正是萬年公主劉娉。
此刻這位公主殿下,全身包裹在一襲黑色長袍之中,將她那頗為柔嫩細膩的肌膚,盡數給遮掩了起來。
依舊是熟悉的頭戴發冠,腰間懸掛著長劍,一副英武非凡的模樣。
此刻剛剛轉身將房門關上的劉娉。
在聽見曹昂的詢問後。
一邊就著昏暗的燭火,將自己那件黑色長袍脫下來,一邊略帶幾分笑意的隨口答道。
“今天頭一回上戰場,親身觀摩瞭如此波瀾壯闊的場面,實在是有些心中激昂,情難自已,根本就睡不著,所以索性到你這來坐一坐。”
“應該不會打攪到你吧?”
這話說的。
曹昂果斷的擺了擺手。
“有殿下陪著我秉燭夜談,那是多久都不會覺得打攪的。”
劉娉“哈”了一聲,壓根就沒把曹昂這句調笑放在心上。
反倒布靈布靈的眨了兩下眼睛,眸子裡罕見的出現了柔和的光彩。
略帶幾分水色的看著曹昂。
“曹將軍的武勇事蹟,過往我只在旁人口中聽過,在文書卷宗上見過,還從未親眼領教過。”
“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果真見面更勝聞名,曹將軍在戰場上的威風瀟灑,相比傳聞中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誰會不喜歡別人稱讚自己呢?
即便自從曹昂來到這個時代後,他已經得到了太多太多人的溢美之詞。
但面對公主毫不吝嗇的誇讚。
他依舊感到有幾分喜悅。
但面上還是謙遜的說道:“殿下過獎了,都是將士們奮勇效命,我只不過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
“不說我了,殿下今日在戰場上感覺如何,可有什麼不適應之處?”
……
一說到自己。
劉娉頓時越發興奮了幾分。
原本的那張帶著幾分英姿之氣的面龐,竟然悄然之間浮現了兩朵紅暈,左右點綴在面頰之上。
有些出奇的可愛。
“震撼人心,立身於這樣浩瀚的戰場上,當真彷彿置身於天地之間。”
“戰鼓一響,喊殺聲一起,好似渾身上下的熱血都在上湧,著實是令人燥熱不堪。”
說到這兒。
劉娉悄然吐了吐舌頭,貝齒輕咬了一記下唇,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猶豫了半晌之後。
才略帶幾分羞赧的對曹昂說道:“不瞞你說,我還趁旁人不注意,往城下射了幾箭,好像射中了一名敵軍士卒。”
這本不是什麼出奇之事。
但對於萬年公主而言。
卻絕對稱得上是初體驗!
畢竟作為大漢朝的公主,頗受先帝寵愛的女兒,即便弓馬嫻熟,也最多是在皇家林園中狩獵野獸。
根本不可能有這樣親上戰場的機會,更別說二十萬級別以上的龐大規模戰役了。
因此在對於劉娉而言,是足以令她心神為之震撼的新奇體驗。
……
“殿下真是武德充沛啊!”
曹昂由衷的比了一個讚揚的手勢。
劉娉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些失態了。
當即收了收表情,假借著捋了捋頭上的髮絲,讓自己恢復了常態。
“讓將軍見笑了,其實我並不喜歡這種在戰場上收割人命的滋味,看著一條條原本是屬於我大漢王朝子民的性命,消失在這片天地之間。”
“我就會難免有些心頭失落。”
“只是如今天下紛亂,這些以往安分守己的子民,也成了禍亂天下的一員,雖說他們會走上今日這般田地,也是失地而導致的。”
“但他們終歸在敗壞著我漢室江山的氣數,只要我軍不勝,他們就會造成越來越嚴重的破壞,因此我也只能痛下殺手了。”
也不知是為了挽回形象。
還是在深度剖析自己。
劉娉說了不少。
曹昂聽的是連連點頭。
“殿下無需多言,我知您心意。”
“本該享樂一生,無憂無慮的公主,竟然會手持兵器,來到這最殘忍的戰場上,您這是在為漢室江山儘自己的一份力啊。”
“天下人若是知道了,只會對您心有敬佩,而不會有任何苛責,即便先帝泉下有知,也會對您充滿讚譽!”
……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這個技能是曹昂最熟練的技能。
在面對董卓,呂布,袁紹等人時,已經完美的踐行過了。
因此對劉娉使用時,公主殿下又豈能招架得住?
曹昂這番言語。
簡直就像是直接在她心坎上,重重的撓了兩下,說的她是渾身舒暢。
在漢室江山搖搖欲墜後,劉娉便以光復河山,心復漢室為己任。
希望百年之後,見到自己的父親時,能夠不負父親所託。
而在此同時。
劉娉也希望有人能夠理解自己這樣的做法,而不是在知道她的所作所為後,把她看作是想當呂后一樣的野心女子。
故而曹昂的言語。
可以說是極對萬年公主的胃口。
真好!
眼前這男子果真是個良人,居然如此懂我,只可惜他不願意為帝婿。
否則他日光復漢室之時,自己的人生也算是徹底圓滿了。
想到這裡。
公主殿下算是半褪去了自己堅硬的外殼,露出了柔軟的內在。
一雙眼睛更是波光流轉。
隱隱有水霧在當中流動。
只是在片刻過後。
劉娉終究是控制住了自己,很快又把這幅模樣收斂了起來,重新變成了之前那個堅忍剛毅,英姿勃發的女子。
……
“曹將軍,時辰也不早了,我也不再打擾你休息,先行告辭!”
察覺到自己要是再待下去的話,很可能會導致心態進一步的轉變。
畢竟經歷了今天白天的那場盛大戰役後,自己的心理防線有些降低,很容易為外物所侵入。
劉娉果斷向曹昂提出告辭。
對此曹昂自是並無不可。
他雖然感覺到公主殿下心態有些波動,但真沒往更深層次的方向想。
更何況即便知道了,也不太適合做更多的事,情感這種東西就是要細水長流,一步一步慢慢搭建起來的。
“唰!”
曹昂起身將劉娉送至門前。
不過在公主臨出門時。
曹昂還是多叮囑了一句。
“殿下,明日之戰不比今日,戰場上的激烈程度將會遠超今日,繼續待在城頭上的話,會有諸多危險。”
“還請殿下明日務必小心行事,絕不可以身涉險,最好是一直待在城樓上,直到雙方休戰!”
這種事情不能不叮囑。
劉娉畢竟頭一回上戰場。
很多事情摸不清輕重。
真要以為戰場上是個好玩的地方,傻不愣登的站在城頭上,隨便一支流矢過來,都能夠要了她的小命。
耳畔聽著曹昂的善意提醒。
萬年公主微微欠身,拱手行禮。
“多謝將軍提醒,娉省得其中輕重,絕不會胡亂行事!”
…………
一夜過後。
時間尚至清晨。
城外的敵軍就已經發動了進攻的號角,可見是早已迫不及待,就等著儘快破城,以緩解此刻軍中的窘況了。
從壽張縣一路南下。
期間跨越的距離太長。
雖然此前接連數戰,掠奪了不少糧草,但也經不住這樣消耗。
因此必須在短時間內得到補充,否則糧草很快就會耗盡。
故而攻守成雙方之中。
城外的黃巾賊才是最急的。
而面對敵人的來勢洶洶,曹軍上下也是絲毫不怯戰,絕大多數士兵,早就已經在各自將官的帶領下上了城頭。
一些中高層將領,則一邊往嘴巴里塞著食物,一邊火速趕往北城。
此刻的金鄉縣城外。
早已被大致清理了一遍。
堆積如山的屍骸,已經在昨夜被拖到曠野上,點火燒了個一乾二淨。
而落在護城河中的屍首,則只能大致清理了一部分,位於河水最深處的,則因為時間上來不及,只能暫且擱置。
不過即便如此。
護城河也已經重新開始流動。
恢復了一部分防禦能力。
…………
“殺啊!”
時間轉眼便至下午,城內外雙方早已戰了個天昏地暗。
從清晨開始便從未停歇過的喊殺聲,已經使得戰場上的眾人麻木了。
攻城一方使出了渾身解數。
直接摒棄了樓車的最上面一層,取而代之的是中下兩層的弓箭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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