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剛和程建軍打賭,並沒太放心上,他還是旁若無人的組裝腳踏車。
他淘回來的兩輛報廢車,有些零件還能用,王剛再去廢品收購站淘些零件,拼拼湊湊出一臺五成新的腳踏車。
腳踏車拼好後,他還特意在院子裡騎了一圈,被程建軍和蘇萌看見,兩人表情各異。
蘇萌沒想到王剛真能用兩輛報廢車,拼出一輛能騎的腳踏車,眼中閃過一絲異彩。
程建軍則是有點慌,不過想起來他和王剛打的賭是一輛新車,又安心了不少。
王剛騎著五成新的腳踏車,直接去了腳踏車修理鋪。
“老闆,你看這輛腳踏車能賣多少錢。”
修理鋪的老闆檢查了一下車況,然後對王剛道:“這輛車太舊了,我最多能出三十塊錢。”
王剛想了想,兩輛報廢車淘來不要錢,零件就花了三塊錢,拼拼湊湊轉手一賣白賺二十七塊,比他在工廠打工一個月賺的都多。
“行。”王剛把腳踏車推給老闆。
“你這車不是偷的吧!”老闆遲疑道。
“來路肯定沒問題,絕對不會讓你惹麻煩。”王剛說道。
老闆笑嘻嘻的掏錢拿車。
王剛想了想,問道:“我要是推兩輛七成新的車來,能換輛新的嗎?”
老闆考慮一下說道:“兩輛八成新的才行。”
王剛點點頭,然後收下錢往黑市走去。
他打算用賣車的錢當本錢,再去淘新一點的腳踏車,然後再用拼湊的方式賺一輛新車。
王剛倒不是在乎賭約,只是想打發無聊時間。
這個時代娛樂活動太少,王剛下班回家無所事事,連個電視都沒的看,不找點事情做實在無聊。
王剛走進一條衚衕,直接去找了一個熟人。
“破爛侯,你在家嗎?”
王剛找的人正是正陽門下兩大高人之一的侯殿臣。
一個月前,王剛在路上看到衣衫襤褸的破爛侯,和電視劇裡一樣,發了一回善心。
破爛侯送了王剛一些孤本書,算是還恩,王剛後來又找他淘了點腳踏車零件。
有來有往之下,兩人算是有了些交情。
“你小子沒事不會來找我,說吧!又想要什麼?”破爛侯從家裡走出來,叫喚道。
“幫我再淘兩輛腳踏車,三四成新,能騎就行。”王剛把剛剛賺的三十塊錢遞給破爛侯。
破爛侯也沒矯情,他平常走街串巷收破爛,這方面路子比王剛多。
“我帶了兩件東西過來你給瞅瞅。”王剛又說道。
破爛侯和關老爺子,都是首都裡有數的文物鑑賞家。
他平常走街串巷收破爛,最大目的就是撿漏,別看他穿著破破爛爛,家裡收藏了一屋子寶貝。
這也導致他錢大多都用來購買文物,平常連吃飯都成問題。
破爛侯和關老爺子是一種人,收藏文物不為賺錢,只是不想老祖宗傳下來的好東西被不識貨的人糟蹋。
亂世黃金,盛世古董,現在古董價格跌的厲害,很多人甚至把黃花梨的傢俱劈了當柴燒。
王剛有時候也會花錢收一些古董,一方面鍛鍊眼力,一方面也是心疼好東西蒙塵。
這次他給破爛侯帶來的東西是剛收的兩件瓷器,看著像是宋代的,當初被他發現的時候,主人家當茶碗用。
破爛侯只是看了兩眼就心裡有數。
“南宋的,你小子最近眼力見漲。”
王剛笑道:“那還要感謝你送我的那些書。”
破爛侯哼哼道:“你是攤了個好師傅,要不然光看書也沒用。”
王剛知道破爛侯和關老爺子認識,年輕時還發生了點事情,搞的兩人相互看不對眼。
他也打聽過,可惜兩人嘴巴很嚴,誰也沒說。
“破爛侯,這兩個碗換你兩張畫怎麼樣?”王剛突然提議道。
破爛侯有些警惕道:“你小子看中我什麼畫了。”
王剛笑道:“就是那兩張張大千的畫。”
破爛侯疑惑道:“你就要張大千的畫?”
王剛點頭道:“我這人對瓷器沒什麼興趣,就喜歡畫。”
破爛侯疑惑道:“你確定就要兩幅張大千的畫,那個不值錢!”
現在張大千還在世,住在灣省,他的畫雖然有名,但還沒有後世那麼值錢。
王剛拿過來的瓷器,那是南宋的好東西。
“千金難買心頭好。”王剛解釋道。
王剛愛畫,在有風世界還當過畫家,與那些古董瓷器相比,畫更得他心。
破爛侯撇撇嘴說道:“我這人不喜歡佔人便宜,張大千兩幅畫給你,再加一副吳道子的。”
王剛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吳道子的畫儲存到現在可不容易,這不成我佔你便宜了!”
破爛侯冷哼道:“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這幅畫我只有半副。”
說話間,破爛侯走進臥室,從床底下拿出一個箱子。
王剛發現箱子裡有不少好東西。
破爛侯拿出一個卷軸,隨意的遞給王剛。
王剛用衣服擦了擦手,才捧起畫軸。
“你開啟看看吧!”破爛侯又將箱子收到床底下。
王剛將畫軸拿出去,放到桌子上小心的開啟。
破爛侯收藏的這位副畫,是一副觀音像,應該是吳道子早期作品,筆法明顯沒有中後期老辣。
畫軸儲存的不算完整,只有一半,觀音像攔腰截斷,下半段不知去向。
“可惜,真可惜。”王剛看著半截畫作,連道可惜。
破爛侯哼哼道:“要不是隻有半截,我能換給你。”
王剛突然想起來,他好像在關老爺子的藏品中,也看到過半截觀音像,正好是腰部以下。
“不會這麼巧吧!”王剛摸著下巴道。
破爛侯聽到王剛的話,不解道:“巧什麼?”
王剛沒有隱瞞,對破爛侯說道:“我師傅那也有半截畫,好像就是觀音像。”
破爛侯一愣,深深的看了王剛一眼。
“你告訴我,不怕我後悔不換了嗎?”
王剛坦然道:“我沒想那麼多,只想著怎麼把畫湊齊。”
破爛侯嘴角微翹,說道:“天意呀!合該這幅畫在你手中完整。”
王剛說道:“要不然你換個其他東西。”
破爛侯冷哼道:“我破爛侯一個吐沫一個釘,說給你就給你。”
王剛沒說什麼,默默把畫軸收起來,然後將兩個南宋古瓷交給破爛侯。
在破爛侯家裡待了一會,王剛就告辭離開,準備先去黑市轉一圈,給關老爺子買些東西。
破爛侯的家距離黑市不遠,王剛走了十幾分鍾就到。
王剛也不是第一次來黑市,隨便逛了逛,買了點雞蛋和鴨子。
路過一個賣糖稀的攤子時,王剛停留了一會,想著給韓母帶點回去,她愛吃甜的。
“你這糖稀怎麼賣。”王剛看攤主穿的髒兮兮,帶著帽子遮著大半張臉,就主動問道。
攤主看來了生意,立刻抬起頭說道:“一毛錢一團。”
王剛看到攤主的臉,整個人都愣住了,叫了句:
“鄭娟!”
攤主的長相,與人世間世界王剛老婆鄭娟一摸一樣,雖然攤主男扮女裝,但是王剛還是一眼就看出她是女人。
“你認錯人了吧!我不叫鄭娟。”攤主故意壓低嗓音,裝作男聲說道。
王剛回過神來,他看到攤主長相,回憶起很多和鄭娟的往事。
“不好意思,你長的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王剛掏出五毛錢,說道:“給我來五團糖稀。”
攤主高興的收下錢,開始給王剛攪糖稀。
收下糖稀後,王剛又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什麼姑娘,我是男的。”攤主急道。
王剛笑笑沒說話。
攤主看瞞不過去,左右看了看,說道:“你別給我說出去。”
黑市混亂,一個女孩子獨自討生活,是要多個心眼。
“我沒別的意思,你長的太像我一朋友。”王剛黯然道。
攤主似乎感受到王剛的悲傷,最後想了想還是告訴王剛她的名字。
“我叫駱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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