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究竟是誰?神秘女子
作者: 文刀手予
第116章 究竟是誰?神秘女子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只有顧醒一個人。
空氣中依然湧動著昨天晚上那種酒精與異香混雜的味道。
矮桌上杯盤狼藉。
怪誕們紛紛從書本里鑽了出來,忙活各自的事情。
早惠站在門口,一言不發,一副冷漠的神情。
喜多英二郎端來了今天的帶走提案,昨晚的喧鬧並沒有耽誤他奮筆疾書。看熱鬧的間隙裡,他完成了一篇簡短扼要的提案。
今天提案的主人公是一個把救命恩人送入虎口的忘恩負義之徒,其所作所為卑劣至極,但因為沒有觸犯法律而逃過了制裁。
救命恩人已成為黃泉下的幽魂,此人卻依然過著富足安穩悠閒的生活,絲毫沒有悔過之心,連一絲絲道德上的愧疚感都沒有產生,簡直人神共憤。
顧醒連這種人的名字都不想記住,直接批准。
另,他在一旁多加了一句話——
英二郎,記得把氣氛搞得恐怖一點。
看完提案之後,還得迴歸現實。
“也太放縱了吧……”
顧醒的腦袋有點痛,想不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隱約記得自己彷彿被冒犯了,醒來時卻發現身上的衣物穿戴得整整齊齊。
難道是夢?那夢裡的人是誰。
“到底發生了什麼?”顧醒問小洞,“聖子和紅衫去哪裡了?”
【我怎麼知道……我也睡著了】
“你?睡覺?”
【不然呢,難不成你睡覺的時候我去周遊世界?】
完全無法溝通。
顧醒爬起床,想了想決定先去隔壁看看。
“咚咚——”
“誰啊?”裡面傳來聖子的聲音。
“是我,顧醒。”
過了好一會兒,聖子才紅著臉打開了房門,“顧醒君,早上好啊。”
“就你一個人麼,”顧醒向門裡看了看,“紅衫呢?”
“沒看見。”
聖子的臉立刻板了起來。
“呃……我昨天喝得太多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顧醒道:“你有沒有印象?你是怎麼回去的?”
聖子的表情很詫異,“難道不是你把我抱回來的?”
顧醒給她回了個更加詫異的表情。
“不可能啊,”聖子道:“昨天晚上,我雖然沒睜開眼睛,但感覺抱著我的人就是你啊。身上的味道都那麼像……”
離奇……
看來只有紅衫可能知道一些情況,等什麼時候見到對方,當面問問好了。
讓顧醒主動去找紅衫是不可能的。她的鎖鏈紅到了極限,說不準馬上大限將至,逼急了隨時都可能把身邊的人當成替死鬼辦掉,顧醒不能當這個冤大頭。
顧醒正打算告辭,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再一次鄭重拒絕了聖子合租的提議。這一次,他的神情格外嚴肅。
“為什麼?”
聖子的音量明顯比平常高了幾個分貝。
“不方便。”
聖子看著顧醒,眼眶漸漸發紅。
半晌,用很小的聲音道:“您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顧醒默不作聲。
“是紅衫大人嗎?”
“不是。”
“那是誰?我認識嗎?”
聖子站在門口,臉色瞬間慘白。
顧醒又和她說了一句話,她卻連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彷彿在顧醒方才說“嗯”的一剎那,她的靈魂被一記重拳擊出了肉體。
過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說了聲好,然後忘了和顧醒說再見,默默把門關上了。
“還是上網看看租房資訊吧。”
因為是週末,顧醒不用去警察署。
他打算儘快把搬家的事情解決了,拖著不走,對自己,對聖子都不太好。
顧醒一度曾考慮不要太折騰了,乾脆就在上面的奈良公寓找一間合適的屋子租下來,但想了想,這樣一來離聖子還是太近了。
而且,既然搬家,就乾脆換個新的環境,人也能換個新的心情。
隆一……千代……藤野怪誕……雨女秋慧……聖子……
奈良公寓承載了顧醒太多美好,太多難過或者恐怖的記憶。
是時候和一些讓他每每想起,就覺得傷感的故事告個別了。
此外,奈良公寓的怪誕事件也太過頻繁,待在這裡實在不大吉利。搬走以後,他得給聖子也發個訊息提醒一下,讓她儘快搬家好了。
半個小時後,顧醒就在中介網上找到了合適的房子。還是在靜安區內,靠近南邊的位置,一座名叫涉谷的中層公寓,位置不是特別靠近警察署,但勝在門口就有地鐵站,租金也不算很誇張,一個公職警察的工資咬咬牙還能負擔得起。
顧醒上午趕到涉谷公寓看了房間情況,乾淨、寬敞、採光很好,當場決定簽下租房合同。
下午就著手搬家的事情。
他當初搬進來的時候很多傢俱都是買的便宜二手貨,如今搬起來太麻煩,又賣回了二手市場。
支付了5年的壽命之後,小洞直接移動到了新租的房子裡,怪誕書架也隨之而去。
剩下的東西,收拾一番,一個大皮箱+一個揹包就全齊了。
拉著皮箱,肩挎揹包,顧醒走進地下室通道里。
聖子那邊也傳來了翻箱倒櫃的聲音。
顧醒似乎能想象到屋子裡滿是衣服和箱子,聖子在忙忙碌碌收拾搬家的場景。
或許,聖子來到奈良公寓地下室的主要原因就是顧醒。顧醒離開,那麼聖子在這裡租住的意義也不復存在。
再見了,聖子。
出了通道,顧醒特意繞到位於奈良公寓大樓南邊的正門。
說起來,在奈良公寓地下室住了這麼久,顧醒還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他總感覺離開奈良公寓之前,來正門看一看才算完整了。
本子國一直以來的傳統是很少建地下室,普通家庭住的多是一戶建,只有大都市裡的白領新貴階層才喜歡住進高階公寓。
按理來說,這種公寓絕不可能規劃那種專供貧下階層租住的地下室。
但顧醒居住區附近一帶的公寓算是例外,因為當年新建公寓之時,某個海邊城市發生了海嘯和汙染事故,當地居民大規模向其他城市轉移,黎都市承接了很大一部分。
為了解決移民的居住問題,同時兼顧交通便利等因素,黎都市政府以行政命令+資金補貼+思想工作的方式,多管齊下推動這一帶公寓統一規劃建設了租金低廉、戶型緊湊、容納率較高的地下居所。
顯而易見,這些地下室嚴重影響了房地產商建設公寓時原本的目標客戶——城市新貴和白領階層。這類人群相當在乎公寓的品質、生活的環境和鄰居的層次。
於是有房地產商想到了頗為巧妙的解決辦法——
住在公寓上面的白領和新貴從公寓正門進出,住在地下室的租戶則只留下後門通道。
公寓兩側用高大的綠化帶隔開,從前門到後門需要繞很遠的路才能抵達,住公寓和住地下室的人們幾乎永無見面的可能,彷彿一道天塹隔開了兩個世界。
“終於走到前面來了啊。”
此時,身價隨時可以突破億萬資產的顧醒,望著陽光下金燦燦的奈良公寓大樓,頗有些感慨。
有一段時間,他腦袋裡時常會冒出一個念頭——
要是能在這棟公寓裡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就好了。可當他真正有了購買房子的資本,反而不太有那種念頭了。
“再見。”
顧醒最後看了一眼,轉身將要離開。
一個急匆匆的人影走了過來,撞了顧醒一下。
“對不起!”
那人對著顧醒連連道歉:“對不起,我太著急了!”
是女人的聲音。
她帶著一頂鴨舌帽,低著腦袋,整張臉都被帽簷擋住了。
“沒事兒。”顧醒下意識想看看對方長什麼樣子。
女人卻受驚似的往後一縮,用手把帽簷又往下按了按。
“對不起!”
最後一次抱歉之後,女人向顧醒欠了欠身子,匆匆走進了公寓正門。
女人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摘掉了鴨舌帽,露出了一張極其可怖而怪異的臉龐——一半是傾城傾國的絕美容顏,另一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眼睛。
屋子裡面沒有任何一面鏡子,對於一個女人的房間而言,這太奇怪了。但對她來說,再值得理解不過。
女人從懷裡取出一個黑色包裹,滿懷希望看著它。
少許,她深吸一口氣,打開了包裹,裡面是一個小黑盒子。
開啟盒子,盒中放著一張布制碎片。
“啊……”
女人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似乎與她預想中的結果完全不一樣。
她蓋住盒子,將它再次包裹起來,卻沒有注意到一絲淡淡的黑色霧氣從盒子縫隙裡鑽了出來……死亡的氣息像藤蔓一樣在屋子裡蔓延。
……
血腥的紅光填滿酒店的房間。
死氣自血色鎖鏈而發,充盈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時間是午夜十二點。
一個女人和一隻鸚鵡在這裡等死。
“拜託,我真是服了!”
血鸚鵡扇動著翅膀,
“你說你!
你說你!
昨天晚上你明明看出來了吧?
顧醒是可以看到我和紅色鎖鏈的!
這也就是說,顧醒的確是可以被當成替身鬼的吧?
昨天晚上,你也明明有機會動手的!為什麼最後那一下退縮了?別告訴我你真的愛上他了!打死我都不信……”
“我真的喝醉了!”
紅衫脫掉了鞋襪,光著腳丫,盤腿坐在床上,仰頭看著房頂,“你在現場,難道你沒有看出來?”
“……”鸚鵡道:“說實話,昨天晚上我也稀裡糊塗睡著了。”
“服了……”
“呼んでいる胸のどこか奧で
呼喚於心靈某個深處,
いつも何度でも夢を描(えが)こう……”
電話鈴響起。
看了看來電提醒,對面是蛙人。
“喂。”紅衫接起電話。
“出大事了,”
蛙人的語氣很嚴肅,“一個非常恐怖的怪誕在黎都現身,正義讓我通知大家,儘快集合——”
“我恐怕去不了。”紅衫打斷了蛙人的話。
“呃……為什麼?來客人了?”
本子這邊,女性例假的某種隱晦說法就是“來客人”了。
蛙人跟紅衫實在夠鐵,換成其他男人說這種話,估計要被紅衫一路追殺到地獄。
“差不多,”紅衫的語氣很低沉,“我得離開一段時間。”
“啊!那個東西又要來了?”蛙人似乎吃了一驚,“你不要緊吧?”
“嗯。”
“這事兒我們還真是幫不上忙,”蛙人嘆了口氣,“只能祝你好運了。”
“等等掛電話,”紅衫道:“說說是什麼怪誕,讓我臨死前也漲漲見識。”
“別這麼晦氣啊。你每次都說要死,每次還不是都活著出來了。”
“但是一次比一次危險……”
“現在還沒徹底搞清楚怪誕的準確資訊,”
蛙人的聲音離遠了些,似乎在翻看手機上的短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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