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獲收了打火機,“說說第三關的通關方法吧。”
油畫人笑起來,“哎呀你早說是為了這個啊,你早說我直接告訴你了,我能被掛在大門口肯定是為了給玩家提示啊,這不,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給了提示啊。”
“是嗎?”徐獲點了根菸吸了口,然後摁在畫上給紙燒了一個孔,“難道不是為了引我上當?我晚上出來你叫我幹什麼?”
油畫人壓著怒氣又強行擠出笑,“當然是為了提醒你第二個任務的關鍵,人一旦進了畫很難再出來,想還原真畫還得靠我幫忙啊。”
徐獲眼神朝旁邊看了看,又在畫上燒了個洞,“說假話。”
“我沒有!”油畫人連忙喊:“我說的是真的,這種情況我騙你幹嘛……你別燒了!別燒了!”
第三個洞出現後,徐獲才道:“一句假話一個洞,你掂量一下。”
“你雖然在畫裡,但還算活著,也許有一天還能出來,畫燒了你現在就沒戲了。”
“我能把玩家從畫裡帶出來,也可以救你。”
聽他說完,油畫人連忙附和,“你說的對,我一定知無不言,到時候你千萬要把我救出去!”
然而衛達卻道:“不對勁。”
徐獲走到《沉默的雨傘》前,問道:“你們還能從畫裡出來嗎?”
破爛的雨傘向左邊轉動了一下。
“這是什麼意思?”衛達疑惑。
“不能的意思。”第二天大熊帶玩家去檢查女人肖像的時候徐獲就發現這幅畫也會動,有時左有時右,當時他就留意到,傘似乎會對玩家的話做出反應,所以他當時特意說了幾句話後發現,傘會對發生在展廳裡的事給出反應,但對大熊住在哪個房間沒有反應。
他特意問過大熊畫是不是鄧宇弄壞的,大熊回答肯定,傘向左轉,而說到怪物夜晚會襲擊破壞畫的人時,傘向又右轉。
當然畫裡的人曾經可能都是玩家,不值得信任,但他剛才和油畫人對話的時候,傘同樣在左右轉動。
看起來這把不會說話的傘要比油畫人誠實的多。
徐獲沒耐心了,拿起油畫就要燒,但油畫人連忙叫起來,“我真的沒騙你啊!”
“你扯謊!”衛達反駁道:“要是你們能從畫裡出來,其他的畫不會這麼平靜。”
“如果進了畫就不能再出來,那他怎麼可能完成第二個任務!”油畫人叫囂道。
“時間限制。”徐獲敲了敲電子計時器,“這個副本的名字叫‘三十天’,所有的電子錶的倒計時都沒有超過三十天,到現在最長的只有四百多個小時,進了畫不是不能出來,而是隻能在一定時間裡出來才行。”
“原來三十天是這個意思,”衛達道:“也許過了三十天,它們就會變成真正的畫。”
看自己的下半截已經燒起來了,油畫人連哭帶嚎:“別殺我!我說!”
“你們要向館長提出請求!請求館長給你們一幅新畫!”
然而站著的兩個男人沒誰去阻止火勢,直到它飄到地上燒完衛達才開口:“傘沒有反應,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們?要不要試試其他的畫?”
“不必,真假它們都不會說。”徐獲道。
“也是,要是我永遠被困在畫裡,我也會忍不住拉一個墊背。”衛達感慨完又目露希冀,希望徐獲先用進了畫裡的人試,“第三個任務是要增加一幅新畫吧,這應該也要等到晚上吧,而且沒完成前兩個任務直接做第三個任務算數嗎?”
徐獲沒說話,油畫人說的方法根本經不起推敲,昨天晚上他已經看到怪物用手杖將謝曼變成了一幅新畫,如果向館長提出請求是創造一幅新畫的方法,那出現在這裡的畫應該是一幅活畫,最壞的結果是提出請求的玩家變成畫,退一步說成功了,那去拿這幅新的活畫會不會像魯剛一樣被裝著謝曼的畫吃掉?
油畫人的話絕對不可信,所以這方法連試的價值都沒有。
“這個行不通。”他直接道:“想想別的辦法。”
衛達暗自鬆了口氣,但苦思片刻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可是任務都跟畫和玩家有關,會不會油畫說的部分是真的,要弄一幅新畫需要館長經手,但拿到新畫的方式卻不像它說的那樣。”
徐獲微微一定,“畫都是畫出來的。”
“畫是畫出來的沒錯,但百人美術館裡的畫明顯都是人。”衛達說著見他去取了一個空白的畫框,忍不住提高音量,“你不怕也變成畫?”
“這幾天玩家已經把這裡所有的畫框都碰過,即使要變畫也要等到晚上。”徐獲道:“你去房間裡找找看有沒有筆。”
衛達只好去了,挨個房間檢查過來後,他激動地跑出來,“你分析的有道理,在左邊走廊最裡面那兩個房間找到好幾支,鉛筆彩筆都有,原來藏在花瓶裡插的假花裡。”
徐獲拿了支偽裝成花枝的鉛筆遞給他,“你先畫。”
衛達略微猶豫了一下便爽快地接過了筆,“這至少比直麵館長安全得多。”
他快速在畫紙上畫了一個簡筆房子,但雕塑和美術館都沒有反應。
“是不是也要等到晚上才會生效?”
“只有等到晚上了。”徐獲將畫紙收起來掛在柱子上,順手另取了張白紙,又把鉛筆放在兜裡。
如果入夜後衛達變成了畫,那這個方法就不用試了。
感覺到身後的人從左邊走到了右邊,他頭也不回地道:“白天這些畫都不是假畫,你不會不知道吧?”
衛達訕訕發笑,“我隨便走走而已……”
徐獲拿起右邊的兩個畫框,“這兩幅畫對我來說也沒用了,我說話算數,如果你能活下來,畫給你。”
衛達苦笑,“我是怕我也變成畫……說起來我真是倒黴,做了幾個副本最後都是給人蹚雷。”
他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地道:“上個副本也是被人抓住,差點祭了五臟廟,唉,有些看上去很弱的玩家其實一點都不弱。”
“示弱和示強一樣,一種生存手段而已。”徐獲淡淡道:“失手要麼是因為疏忽大意,要麼是實力不夠,根本在於自己而不是對手。”
衛達吃驚地看著他,“你想的真開啊。”
“博弈是一種……”徐獲話說了半截忽然停住,兩秒後才繼續說完,“博弈是一種公平的遊戲,因為強者弱者都可以站在天平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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