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怨不得旁人
作者: 土豆地瓜派
第424章 怨不得旁人
殿中群臣心理活動達成一致,這樣的太子得揍,只等回來了就開始揍。
蕭敬手持著奏疏,接著念道:“臣等極力勸說太子返京,可久勸無果,臣等別無他法,只好讓殿下駐蹕於此”
“.”
久勸無果,駐蹕於此,那便是回不來了?
弘治皇帝臉上的怒火一傾,他本以為此時的太子已是被扭送回京,這會兒都在半路上了,結果你來一句久勸無果,駐蹕於此。
他不免又想起了當初濮州地崩的事情,那次也是這般,好不容易盼到了李東陽的奏疏,上頭的內容同樣是無法將那個孽子給勸回來。
但這兩次的情況可是截然不同,上一次是李東陽前去,他是文人,還上了歲數,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去的時候也就只帶了幾個文官,外加上百名隨從。
太子麾下一幫災民,兩方的實力差距懸殊,想讓太子回來,只能靠用嘴勸。
可這次不同,全是武將,還有數萬大軍,竟然依然無法將太子給勸回來。
誰讓你們勸了,不會直接動手來硬的嗎?
五花大綁,給他扔到船上,回不回來還由得了他?
你們咋這麼孬呢?
不過,弘治皇帝也曉得這幫武將或許想過用強的,但也只是想想,畢竟是儲君,他們怎敢如此放肆。
而這封奏疏必是請旨的,請自己這個皇帝下一道旨意,允許他們能採取一些強硬手段。
他正想著,又聽簫敬念道:“後經臣和英國公商議,已決意讓太子隨軍一道征伐倭國,殿下精通倭語,此次徵倭,正需殿下這精通倭語之才”
到了現在,殿中的一干大臣不禁有了些許的騷亂。
所有人都把重點放在了那句,太子精通倭語上面。
隨後所有的大臣都看向丹陛上的皇帝,雖未言語,但那一道道的目光所透露出的探詢已是不言而喻。
他們實在不清楚太子還有這門才藝,還精通倭語。
人常說知子莫若父,陛下必定知曉此事吧。
然而弘治皇帝這個做父親的也是迷茫了,他皺著眉,和一干大臣對視著,眼中顯露出一種可以讀作匪夷所思的味道。
身為父親,他單知道那個兒子荒唐混賬,對打仗有種讓人萬難理喻的熱衷,旁人是對危險之事避之唯恐不及,可那個小子卻是做夢都想領兵作戰。
除此之外,也是整日裡胡鬧,舞刀弄槍,提刀弄杖。
一切的喜好都是和兵事相關。
可沒想到,這小子還精通倭語。
他扭頭看向簫敬,“蕭伴伴,太子還精通倭語?”
“.”簫敬被問住了,當爹的都不知道,他這個當奴才的上哪兒知道去,只好回道:“回皇爺的話,奴婢對此也是不知,但奏疏上既然這般寫了,想來殿下恐怕確實精通倭語”
“.”
弘治皇帝沉默不語了,心想這封奏疏上會不會是胡說八道,畢竟這封奏疏是夏源寫的,這貨和太子向來親近,許是編出這等虛詞,想借此留下太子。
然而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那小子雖是有時候會犯渾,但不至於在這等事上編瞎話。
也就是說,太子真的會倭國話?
“太子會倭國話,他是同誰學的?”
“這個奴婢不”
簫敬剛想回答不知道,又彷彿想起了什麼,轉口道:“皇爺,不知皇爺可曾記得,殿下幼年時常在六尚局中行走,最喜去的便是尚儀局,而這尚儀局裡有許多朝鮮、倭國或其餘藩國進獻來的使女.
奴婢覺得,太子這倭語恐怕是跟尚儀局的倭國使女學的”
簫敬這般一說,弘治皇帝也想了起來,似乎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他那個兒子自小便不安分,還是個小娃娃時就整日裡在宮中晃悠,常常往六尚局裡跑,這六尚局乃是宮女的機構,裡頭全是宮女,要不是當時朱厚照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他都以為這小子是懷著別樣的心思。
而這尚儀局,也確實是那個小子幼年比較愛去的地方。
並且這尚儀局之中也確實是有著大量的藩國使女。
原因不在於別的,只在於尚儀局的職責是掌管宮中的禮儀教學。
藩國進貢的使女,自然是獻給大明皇帝以充後宮所用,但並不是說一入宮就能被大明皇帝寵幸,還得分個皇帝看上和看不上,更不是說一入宮就能有個宮殿住著。
不論這些番邦使女在各自的母國是何身份,是公主還是郡主,也不論皇帝有沒有看上,總之入了宮之後,都得先去尚儀局裡進修。
宮禁森嚴,尤其是在禮儀方面,更是有嚴格要求。
因此這些番邦使女,得先在尚儀局裡好好學一學上邦禮儀,等學會了,才能去侍奉皇帝。
理論上是這樣,但現實上,這些使女但凡進了那裡頭,基本上就出不來了,皇帝日理萬機,哪裡想得起她們。
沒有皇帝的旨意,這些使女也只能在尚儀局裡待著,而且她們還和尋常宮女不同,尋常宮女過了二十五歲便會被放出宮去。
但這些人因為身份特殊,在尚儀局一待就是一輩子。
這麼一代代的積攢下來,這尚儀局裡就充斥著大量的番邦使女,甚至有很多都混到了尚儀局裡的女官,從以前被教導禮儀,變成了教導別人禮儀。
如此說來,太子精通倭國話倒也還算合理。
弘治皇帝屈指在龍椅的扶手上輕敲著,一雙眸子閃爍不定,等了這麼多日子,等來了這樣的一封奏報,奏報上是這樣的一則訊息,那個孽子精通倭語,要隨軍去征伐倭國。
他對此自是不免擔憂,可也曉得,去征伐倭國,有個通曉倭國話的人在旁,能省去諸多麻煩。
一邊是國朝數十年未有之重大戰事,另一邊則是兒子。
弘治皇帝既是父親,又是皇帝,此時不由兩難,
半晌,他在心裡深嘆了口氣,而臉上卻露出了冷然之色,“那個孽子雖是個混賬,但難得還通曉倭語,於戰事總算還有點兒用處。罷了,他要去便去,旁人的兒子能上戰場,朕的兒子又如何不能,何況還是他自己跑去的,若是有了閃失,那也是他自己的造化,怨不得旁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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