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你什麼意思?
作者: 土豆地瓜派
第329章 你什麼意思?
夏源都懵了。
旋即才想起上午的事情,媽蛋,又被這狗太子坑了。
想通了原委,他憋了一會兒,才幹巴巴的道:“陛下,這其實是個誤會。”
“朕自然知曉這是個誤會,朕若想殺人還用得著你?只是太子”
太子二字剛一出口,弘治皇帝就嘆了口氣,“朕實在是難以想通他那個腦袋裡都裝著什麼。”
他的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副畫面,朱厚照跑進暖閣,竹筒倒豆子的叭叭了一堆,什麼要當暴君,什麼兒臣都聽師傅說了云云。
朱佑樘先是一怔,旋即便是皺眉,緊接著就是一股邪火蹭蹭的往上竄。
這股火氣的來源並不是由於這些話,而是當時朱厚照的模樣,好像有那麼點.興奮?
隱隱間似乎是透著一股子興奮的。
他對此根本無法理解,就算這小子誤會了朕要當暴君,難道不應該是憂心並予以勸諫?
當然,就算不憂心也不勸諫,可你這興奮從何而來?
一時間,朱佑樘想到了很多,比如這個兒子是不是個暴虐的人,比如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諸般猜測落到實處上,就是一句話,到外面跪著去。
夏源覺得這事根本不用琢磨,二逼太子興奮的點,大機率只是難以置信之餘,覺得新鮮。
一個對待臣子無比禮遇,脾氣溫和的皇帝,要做個暴君。
擱誰都覺得新鮮。
“新鮮?”
夏源嗯了一聲,“畢竟陛下的脾氣向來和善,而太子誤會了此事,覺得新鮮倒也無可厚非,只不過太子的性子就是這樣,在新鮮的事情上,他就會表現的比較.興奮。”
說的好聽些,這叫少年心性,說的難聽些,就是二。
夏源完全能夠理解,誰在少年時期沒有二過。
只不過朱厚照二的比較過頭。
弘治皇帝沉思一會兒,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隨即也便打消了心中的顧慮。
這個兒子雖說有時候表現的是憨直了些,但其實挺聰明,而且也不是個暴虐的人,至多就是把人吊樹上。
無非是擔心則亂。
“罷了,時候也不早了,你便出宮吧,順道和那個逆子說一聲,讓他滾回東宮去,別跪在那兒礙眼。”
“噢,那臣告退了。”
夏源默默的退出暖閣,然後看向那個跪在大殿角落的狗太子。
這麼一看,就覺得弘治皇帝方才那話說的挺過分的,跪在角落連個存在感都沒有,礙誰的眼?
兩人一道出了乾清宮,那大殿的金磚實在是硌人,朱厚照走路的姿勢帶著股踉蹌,表情又是氣又是惱,還帶著股幽怨,“本宮信了你的邪,害的本宮從上午跪到現在。”
看在這貨跪了大半天的份上,夏源沒去噴他的智商以及理解能力,而是誠懇道,“是,是臣的錯,臣向殿下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本宮大度不與你計較。”
朱厚照俯身揉了揉膝蓋,又咧嘴道:“本宮還以為父皇難得要硬氣一回,但誰曉得竟是誤會。”
“殿下挺失望?”
“有點吧,本宮覺得.”說到這,朱厚照左右瞧瞧,壓低聲音道:“本宮覺得父皇這個皇帝當得不夠硬氣,修路的事情要是在太祖太宗皇帝那兒,那些大臣肯定不敢反對。”
“當然不敢反對。”
“所以當皇帝就要硬氣一些。”
“你所謂的硬氣就是大開殺戒?”
“大開殺戒不至於,但至少也該拉出去打板子,打一頓就老實了。”
夏源冷笑,“呵,正好,那幫大臣可求之不得,揚名立萬的機會來了。”
“那就扒了褲子再打。”
“.”
夏源一怔,他想起來了,就是眼前這個傢伙開創了大明朝廷杖脫褲子打的先河。
在正德朝之前,這廷杖是不脫褲子的,很體面。
“臣勸殿下別搞這一套,這太過羞辱人,也太過得罪人。而且你也別想著打誰的廷杖,這是最低劣的手段。”
朱厚照皺眉,“哪裡低劣?”
“廷杖是私刑這點就很低劣。”
明朝的大臣之所以對廷杖求之不得,不是因為這幫人有受虐傾向,而是由於這廷杖是皇帝的私刑,不歸大明律法管,怎麼打,打多少,全看皇帝的心情。
能逼得皇帝越過律法去動用私刑,說明皇帝找不到這個大臣的錯處,用律法治不了他,只能無能狂怒的拖出去打廷杖。
因此他們享受的不是廷杖,而是廷杖所代表的意義。
沒有犯錯,卻被皇帝動用私刑打了頓廷杖,豈不恰恰說明了這人是個諍臣,犯顏直諫。
諍臣可是最受這幫士人追捧的。
挨一頓板子,換來天下士林的敬仰,不寒磣,反而無比的光榮。
但脫褲子打就不一樣了,大庭廣眾露著腚,這一點都不體面,即便是事後受到了追捧,那也會成為一生的屈辱。
“總之呢,動用私刑是最低劣的,私刑只會平白敗壞自己的名聲,顯得你無能,反倒還讓別人揚名立萬。”
夏源往身後指指,“你什麼時候見陛下打過大臣的廷杖?”
“呵”朱厚照冷笑,“父皇最愛惜名聲了,他只會打本宮,還是關著門打,怕讓別人瞧見。”
“你這樣聊天就沒意思了。”
真的很沒意思,直接把天聊死。
這個時代對子女的教育方式大多都是揍一頓,而且揍孩子都不需要理由。
這年頭沒有什麼人權的說法,更沒有所謂的平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為臣綱,父為子綱,說的直白點,父子之間那是所有權和被所有權的關係。
弘治皇帝和朱厚照既是君臣,更是父子,那揍他就跟揍孫子一樣。
更別說朱厚照還是這麼個貨色,弘治皇帝沒有一天打三頓,那都已經是模範父親了。
“你瞧著吧,等本宮往後有了兒子,沒事就揍他。”
將受到的痛苦轉移給下一代,這也是這個時代的通用做法。
夏源在心裡為那個很可能不會出現的兒子默哀,這時朱厚照又問道,“你說本宮為何還沒有兒子?這麼多的宮女怎麼就沒一箇中用的。”
這麼多?
夏源迅速抓住了重點,“你說的這麼多是多少?”
朱厚照很謙虛,“不多,也就二十來個。”
呸,狗東西真踏馬的不要臉,二十多個還不多。
夏源在心裡狠狠的啐了一口,同時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個懷孕的沒有?”
“昂,沒有。”朱厚照咂砸嘴,“居然沒一個爭氣的。”
夏源一陣無言,這小子不僅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舔著張大臉說別人不爭氣。
“慢慢來,等明年還沒有兒子,你來找我。”
“你有生兒子的秘”
正說著,朱厚照倏然覺得這話踏馬的不對勁兒,“你什麼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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