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自信點,這次還真是
作者: 土豆地瓜派
第151章 自信點,這次還真是
趙月茹的話語說的鏗鏘有力,且又帶著一股子理所當然的味道,就像是有個本該屬於她的物件,被她暫時寄存在別人那裡,或是借給別人,現在期限已到,她要去理直氣壯的討要一般。
聽到女兒的話,趙富貴睜開眼睛,轉過頭去,而後就這麼定定的看著她,定定的看了半晌,他才終於聲音沙啞的問道:“你要的回來麼?”
“那本該就是我的夫婿,本該就是我的。”
“呵,哈哈哈哈.咳咳”
趙富貴被這話弄得先是一聲冷笑,繼而又大笑起來,隨後這笑聲又戛然而止,已經沒那麼肥胖的老臉漲的通紅,大力的咳嗽起來,也習慣性的捂住胸口。
剛才他無比的悔恨,悔恨自己當初為何要背信棄義,為何要趁著守善身死,得知那位賢侄臥病不起,就對這樁指腹為婚的婚事產生了悔意,豬油蒙了心竅一般遂了這對母女的願,把那繼女嫁過去。
以至於自己不僅對守善感到愧疚,不,已經沒資格再喊守善了,自己一介背信棄義之人,又有何面目喊夏兄的表字。
不僅對不住夏兄,還弄丟了一個會元女婿,一個馬上就要成為進士的女婿。
當初若是沒有悔婚,沒有替嫁,而是讓自己親生女兒嫁過去,然後給夏賢侄沖喜,使其病癒,屆時再中這解元會元,這件事必將成為鄉鄰間的美談,自己也不至於落個背信棄義的罵名。
這是趙富貴剛剛所悔恨的事情,也是自從去歲嫁出繼女之後,就讓他時時感到愧疚,感到後悔的事情。
但現在他卻忽然沒那麼後悔,沒那麼悔恨,也沒那麼愧疚。
甚至在一陣咳嗽之後,他整個人都平靜下來,趙富貴扭頭看著自己的女兒,聲音很平淡,“你配不上我那個侄兒。”
輕輕的話語,卻如同重錘一般,狠狠的敲擊在趙月茹的心頭,她感受到了來自父親的羞辱,深深刺痛了她那顆敏感的心,同時又有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怨懟從心底騰的湧起。
趙月茹死死維持著最後的一絲尊嚴,拳頭握緊,感受著指甲扎進肉裡的那抹刺痛感,
“可他本就是女兒的夫婿,是我趙月茹的夫婿。爹當初與那夏家指腹為婚,這一切都是定好的,是給我定的婚約,我如今討要回來又有何不可?我就不信那夏源貴為會元還能背信棄…………”
“背信棄義的是我!是我們趙家!”
趙富貴騰的從椅子上站起,瞪著血紅的雙眼,肥胖的身子在這一刻如同一頭暴怒的熊羆。
趙月茹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這般樣子,嚇得身軀一顫,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起開!”趙富貴一把將她推開,怒氣騰騰的走向床榻處,而後揪住林氏的領子將其從床上拽起,指著趙月茹咬牙切齒的問道:
“賤人,你看到沒有!這就是伱給我生出來的女兒!這就是你給我養出來的好女兒!”
“嗬嗬嗬”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嗬嗬之聲,趙富貴瞪著眼睛罵道:“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娶了你這麼個惡婦,這些年又怎的就對你百依百順?
而今想來,我真是被鬼迷了心竅,你沒給我趙家傳承香火也就罷了,生出來的女兒竟也與你這惡毒的性子一般無二,真真是令人作嘔!”
說罷,他將其狠狠的又摔回床榻上,轉身朝屋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又忽然回頭,將目光落在趙月茹身上,森然道:“從今日開始,你給我滾到後院裡待著,哪兒也不許去,若是踏出院門一步,我打斷你的腿!
若是敢從家中偷溜出去跑去京城,我便到祠堂去跪請祖宗家法,茲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一席話說完,趙富貴頭也不回的邁開大步走了出去,趙月茹早已嚇得噤若寒蟬,臉色蒼白的不敢言語,甚至連憤怒都不敢。
直到趙富貴的身影漸漸遠去,乃至消失不見,她蒼白的臉色才微微緩和了一些,而後又察覺到什麼,一扭頭髮現房中的丫鬟竟偷偷的在瞄自己,登時一股怒火湧上心頭。
走過去揪住那丫鬟的衣領,照著臉啪啪就是幾個耳光,狀若癲狂的喊道:“你看我作什麼!你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話?
我趙月茹弄丟了自己的良婿,白白讓那個小賤種撿了便宜,你覺得很好笑是麼?好啊,連你也敢笑話我!”
“嗬嗬.”
床榻上的林氏依然在嗬嗬的喘著氣兒,房中沒人注意到她的嘴角有些發斜,甚至已經開始有口水流出。
但凡有點經驗的大夫在這裡,一眼便能瞧出,這是中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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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上會元的日子依然過得平淡,除了剛開始幾天的大擺宴席,後面的日子,夏源又整日在府裡待著不再出門,謝絕了一切請他宴飲的活動。
而讓他納悶的是,這幾天依然沒見到朱厚照,這倒是奇了,雖說是被皇帝給禁足了,但這貨能有這麼乖?
以夏源對這貨的瞭解,絕對不可能。
但世上的事還真就很出人意料,朱厚照轉了性子,在宮裡當宅男算是一件。
還有件事也必須要著重強調一下,那就是夏源收到了來自王守仁的賀禮。
雖然賀禮平平無奇,不像那些個賀禮那般浮誇,不是瓷瓶字畫,金銀細軟,就是絲綢布匹的。
王守仁來的時候,帶的就是些桂圓,臘肉,還有筆墨紙硯這些東西,但夏源還是感動的熱淚盈眶,是真的熱淚盈眶,一點沒誇張。
好傢伙,認識這麼久頭一次從你這兒撈到點東西,是真特孃的不容易。
從會試放榜,到殿試日期,滿打滿算也就十天時間,轉眼就過。
到了三月十五這日,夏源又起了個大早,甚至卯時未到便從床上爬起來,因為這是殿試,而殿試是由皇帝主持。
眾所周知,皇帝的鼻子金貴,想見他得洗白白,洗香香。
這條規矩不論男女都適用。
洗完了澡,換上了士服,此時天色還是黢黑,而府裡上上下下又掛上了紅燈籠,或者說這些燈籠這幾日一直掛著。
整個府邸走到哪兒都是紅色,無端的透著那麼一股子的陰森。
“害不害怕?”
“嗯?”
趙月榮揉著眼睛,有些迷懵的抬起頭看他,迷迷糊糊的小模樣很可愛,就是被燈籠的紅光映著有點不真實。
“行了,夫君這就走了,你快回屋接著睡覺去。”
趙月榮搖搖腦袋,“我不睡,我一會兒要和姝娘一道去延福宮上頭柱香,保佑夫君”
說到這,她又頓住,揚起臉來有些不大自信的問道:“夫君,這次是考狀元嗎?”
“自信點,這次確實是考狀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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