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今天休息沒出門兒，現在正在那兒一邊就著小酒吃炒雞蛋，一罵罵咧咧，說那些人沒眼光，說自己懷才不遇。
那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在哪受了氣，正缺一個出氣筒呢，他才不回去捱罵呢。
他又不像老大那樣，是爹孃的心頭寶，別說打罵了，平日連一句重話都不捨得說。
他出來的時候，老頭子已經喝的差不多了，現在回去，八成會撞到槍口上，捱上兩句罵還算是輕的，這是平白無故挨頓打那才虧呢。
劉光福不想回家，也無處可去，只能在衚衕口等著，等了半天，終於看到了自家二哥的身影。
他有些激動的快走了兩步，走到劉光齊身旁，一把拽住他。
“咋了？咱爹又打你了。”見劉光福這樣，劉光齊第一反應就是弟弟又捱打了，下意識伸手去檢查。
劉光福搖搖頭，避開二哥伸出來的手：“沒有，不過爹今天可能不太高興，他喝酒的時候一直在罵人，我看情況不對，就趕緊出來了，到現在還沒趕回去呢。”
一聽親爹不高興，劉光齊往家走腳步開始慢慢放緩。
“咋了？二哥？”察覺到二哥越走越慢，劉光福忍不住問道。
劉光齊朝著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果斷轉身：“咱先不回去了，走，餓了吧？二哥請你去吃飯。”
現在回去未必會有飯吃，但捱打卻是肯定的。
與其回去捱打，不如在外面多待一會兒，等到天黑了再回去，說不定能避開一次打罵。
“二哥，你身上哪來的錢？”劉光福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真不怪他好奇，他們兄弟兩個年紀歲也都不小了，放在一些人家都能夠頂門立戶了，但在劉家，卻還跟個三孫子似的，平日不是打就是罵。
在那個家裡，多夾一塊炒雞蛋都可能捱打，更不用說別的了。
在那個家裡，他們兩個跟大哥的待遇簡直是天差地別。
他們倆長那麼大，手裡頭基本上就沒沾過錢，就算是出去打個醬油，零錢啥的也要一分不少的拿回去。
換成大哥，出去打個醬油，能被爹孃誇上好半天孝順，然後找回來的零錢都是他的不說，有時候娘還會特意多給些，給他當跑腿費。
大哥出門，爹孃會擔心他身上的錢不夠，會主動給他錢。
這麼明顯的差距，兄弟兩個怎麼可能不寒心？
看著弟弟扭曲的表情，劉光齊知道他在想什麼。
其實相比較光福，他挨的打才是最多的，可有啥辦法？
那是他們爹孃，要是真鬧起來，外面那些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們兄弟倆。
只能忍著，等待機會，積蓄力量，總有一天能夠逃離這個家的。
他還就不信了，自個兒一輩子都逃不開這個家。
劉光齊晃晃腦袋，試圖將那些影響心情的東西搖晃出去。
他對著劉光福解釋道：“我昨天幫人辦了點兒事兒，這是他們給我的報酬。”
再多的，卻是不肯說了。
劉光福也懂事兒的沒有再繼續追問。
“對了，你剛才拽住我是想說啥來著？”
兄弟聊了半天，劉光齊突然想到他剛才那副急切的樣子。
被這麼一提醒，劉光福想到自己的來意，他看了一眼自家二哥，然後環顧四周，確定人周圍的人都離得挺遠的，這才湊到自家二哥耳邊壓低聲音說道：“二哥，你猜我剛才都聽到了啥？”
看著面容恍惚的弟弟，劉光齊也有些好奇了：“聽到了啥？”
劉光福欲言又止，最後憋出了一句話：“我聽許大茂說賈大媽處物件了。”
“你說啥？”劉光齊臉上現在的表情和剛才聽到這一訊息的婁曉娥簡直是如出一轍，連那掏耳朵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的。
“不是，你剛才說啥？賈大媽，哪個賈大媽！”因為過於震驚，劉光齊的聲音有些尖銳。
“二哥，你小聲一點兒，別讓人聽見了。”被這聲音一刺激，劉光福都覺得自己耳朵在嗡嗡作響，他趕緊四處觀望，確定沒人往這邊看，這才這才放了心。
然後不急不緩地說道：“還能是哪一個，賈東旭他娘唄！”
兄弟倆到底是和夫妻倆不一樣，最起碼劉光福不像許大茂賣關子，直接將聽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二哥你可別不信，我親耳聽到許大茂說的，絕對沒有錯！”
“咋回事？跟誰？”劉光齊的好奇心就跟那燃燒的火焰似的，壓都壓不住。
其實說起來他是有些羨慕賈東旭的。
所以說對方很早之前就沒了父親，但要是有個自家這樣的爹，還不如沒有呢。
賈東旭和他之間也沒差多少歲，結果賈東旭早早的結婚了，現在孩子都那麼大了。
而自己，到現在家裡絲毫沒有提起過讓自己結婚的事兒。
大哥沒結婚，他們下面的兩人就不用想了。
看著賈東旭有妻有子，還有身為八級鉗工的一大爺做師傅，劉光齊羨慕壞了。
此時聽到賈家出了事兒，這不就立馬來了興致。
“你仔細說說，那賈大媽究竟跟誰弄到了一起，哪個好人能看上她？”
其實這話說的有些虧心了，賈張氏年輕的時候長得漂亮，不然也不會嫁到城裡來。
後來雖然早早沒了男人，成了寡婦，但是男人留下這麼多錢，還有撫卹金，再加她帶著兒子攀上了易中海，讓兒子認了易中海做師傅。
有了易中海的幫襯，她那小日子可比可比很多人都要舒服多了。
既不用伺候公公婆婆，也不用伺候男人，只用照顧好自己和兒子就行了。
這麼一來二去，賈張氏算是同齡人中算是長得比較年輕的了。
要是真被一些老頭看上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兒。
“＊＊＊”劉光福湊在他耳邊，小聲的說出三個字。
聽到那三個字，劉光齊呆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嘴巴微微張開，被震驚的似乎連呼吸都忘了。
“不……不可能……能吧！”打死劉光齊都想不到那人會和賈大媽湊到一起，畢竟兩個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簡直比自家大哥在家和他在家的地位差別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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