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兩摞幾乎將自己全部遮擋住的檔案,張宇在心裡不禁為自己默哀,但手卻在不停歇地抄寫著下一個章節。
抄寫的過程格外漫長,期間張宇透過兩摞檔案之間的縫隙,觀察著辦公室裡的其他人員。
待看到那些穿著明顯比普通j員更考究,氣色也顯得更加紅潤,與一眾普通j員疲憊的神態形容鮮明對比的四五個年輕人時,張宇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特別是看著自己眼前這兩摞不知道要抄到猴年馬月才能抄完的檔案,又看到那幾個年輕人此時閒散地聚在一起,談笑風生,時不時的衝著大家指指點點,彷彿所有的工作都與他們無關,這忙碌的辦公室只是供他們觀看的風景。
對比太過鮮明,使得張宇心中的天平都有些失衡了。
張宇承認自己在嫉妒。
畢竟憑什麼自己一個義務幫忙的都忙的不行,那些一看就是新入職的j員此時卻能在那裡閒聊打屁。
看到對方那個樣子,張宇突然明白了昨天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要換成他。他也生氣啊!
自己在那裡忙的焦頭爛額,恨不得生出八隻手來處理事務,而對方卻把派出所當成遊樂園,還有閒暇時間聚在那裡討論哪個姑娘好看。
這種場景張宇稍微想一下都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面對他們時怎麼可能還有好臉色?
而且,這幫人雖然沒來幾天,但來意是什麼,所裡的人該知道的也全都知道了,這明擺著就是看他們所裡最近屢立奇功,跑過來搶佔功勞,鍍金的。
一般來說,這人活在社會上,很多人情世故避免不了。
趙文卓他們每年也會接手幾個下來鍍金的人,只不過那些人或是有真本事,只是來他們所歷練一下,把他們所當個踏板,磨練個一兩年,基本上就又會被調上去。
對於這類人,趙文卓他們自然是放心的,只要看著他們不栽大坑就可以了,其他的小坑都算是磨練了。
或者是純粹過來鍍金的,對於這一種,趙文卓他們也自有辦法應付,隨便給他們找一個藉助家裡的幫助就能刷到手,但又不會影響所裡的j員的功勞,放手任他們去幹。
這類人大多半年到一年基本上就會被家裡人安排調走。
但是就這麼多年,趙文卓他們還沒有見到眼前這幫人這類的存在。
過來搶功勞不說,還一點兒臉色都不會看。
所有人都忙的不行,連放個屁的功夫都沒有,可他們倒好,不幹活不說,還在旁邊拉仇恨,就這還想著過來搶功勞,痴心妄想!
不過張宇也發現了,這些人背後的勢力應該不小,平常人還真做不到像他們這種肆無忌憚的搶功勞。
這些人別的不會,下手倒是挺快的,眼疾手快這個詞形容他們那是一點兒都不過份。
這不,張宇剛才就親眼看到一個年輕j員手裡的活剛要做完,就被那幫人給搶去,直接寫上了自己的批註,然後堂而皇之的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說實話,剛才的那一幕都將張宇看呆了。
這是職場霸凌,亦或者……
張宇有些不太理解,這幫人的長輩難道不知道家裡孩子的德行嗎?咋就敢把他們放出來的?
誰家搶功勞是這樣搶的?
眼見這些人不但一點兒忙都幫不上,反而讓原本已經忙到焦頭爛額的派出所更加混亂了。
張宇不確定大家能“忍氣吞聲”多久,不過抬頭看著在一旁將所有事情都看在眼裡的趙文卓和吳所長,感受到他們身上壓抑著的怒火,他感覺到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估計快了,以張宇對小姑父和吳所長兩人的瞭解,這幫子人最後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也不知道這幫人是家裡沒交代過,還是真的被養傻了,他們未免也太過小瞧吳所長了吧,能在京市最繁榮的幾個區域之一當所長,吳所長怎麼可能是簡單的人物,背後又怎麼會沒人?
堆積如山的檔案前,張宇嘆息著,現在唯一能夠讓他打起精神的便是看吳所長怎麼跟這群人“上課”。
只是張宇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以為自己是個局外人,是個旁觀者,沒料到在自己被帶到這裡幫忙的那一刻就已經入了局,自己在那些人眼中也變成了能搶功勞的工具人。
這不首先剛抄好一個檔案,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歇上一歇,手上的檔案就被人抽走了。
張宇一愣,猛地一抬頭,就看到跟在那些人身後的一個小嘍囉,他手裡正拿著自己好不容易抄寫完的檔案。
看到張宇看他,那人瞪了張宇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道:“看什麼看?繼續抄啊!”
張宇都被他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給氣樂了,話說這麼光明正大的搶奪他乾的活兒真的好嗎?
不過看著他當自己不存在一樣,掏出筆毫不客氣的簽上名時,張宇確實生氣了。
這真是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麼叫生氣。
他剛才看著其他人幹好的活兒被搶了,雖然生氣,但想著小姑父和吳所長會有後招,遲早會讓這些人怎麼吃下去的怎麼吐出來,也就沒那麼生氣。
但當這事兒真發生在自己身上,被搶的人變成了自己,張宇發現自己是一刻都忍不了,當時就想上前與對方練一練拳腳。
看著張宇的目光,小嘍囉也有些惱了。
這幾天跟在一幫大少爺身後,事情辦的太過順利,看著那些那些被搶了功勞也不敢反抗的j員,心裡特別暢快,險此讓他以為自己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而此時張宇地反抗像是一盆冷水,狠狠的潑在他身上,讓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身份。
自己不過是大少爺們身後的一個小跟班兒,沒了那些少爺們,自己還不如那些看不上的j員呢。
他只不過是那幫大少爺眼中跑腿兒的小二,平時在他們身後哈點頭哈腰,才算是讓那幫大少爺接受了他。
天知道當初聽到那些大少爺抱怨家裡人要將他們調去派出所鍍金,嫌棄家裡人給安排的工作差,他有多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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