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跟你吵完架以後我就後悔了,我回去之後還跟老趙他商量來著,想著怎麼樣也要騰出兩間房子租給你。”
看著劉三胖因為自己的這些話露出略含得意的笑容,張桂芳臉上又掛上了抱歉的表情,轉頭對著她接著說道:“但是計劃沒有變化快,我萬萬沒有想到,老趙他……”
“他怎麼了?他難道不同意嗎?”劉三胖再次急切的問道。
“哎!”張桂芳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他居然已經把房子給全部租出去了,連房租都收了,你看我這……我這不能把人給趕出去不是嗎?”
“租出去了,租給誰了?”劉三胖不可置信的問道。
她不相信,那院子裡那麼多間房子,就這麼點兒時間就全都租出去了。
“租給他們那些個戰友了,你也知道,老趙的那些個戰友都過的不容易。
因為在這邊沒有分到房子,只能把老婆孩子留在老家,一年都見不了一次面兒。
再說了你也知道這幾年各地都不好過,他們也擔心家裡的老婆孩子。
這一聽老趙打算把房子租出去,可不就立馬就下手了嗎?
他也沒跟我說一聲,你看這事兒弄的,弄得我這都裡外不是人了,下次,下次再有這種事兒,我一定得先緊著你挑。”
張桂芳說著敷衍的話,反正好聽的話又不要錢,多說兩句怎麼了,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劉三胖惡狠狠的看著張桂芳,但是她卻不能把張桂芳怎麼樣,畢竟房子租給退伍軍人安置家屬也是一種政治正確。
她要是反對,張桂芳這女人非要給她扣上一頂製造軍民矛盾的帽子不可。
哼,這麼多年也就是單位裡這些傻子拿張桂芳當什麼好人。
她要是真的好人,往外租房子怎麼就能不先考慮自己這個困難的同事?
大家都說她是好人,都說她和善,樂於助人。
但也不看看她什麼時候吃過虧,單位裡哪件好事兒少得了她的參與。
此時的劉三胖恨不得上去扒了張桂芳的皮,讓眾人看看她的真面目。
但是她不能,她男人已經警告她了,要是她再在外面惹禍,他就跟自己離婚。
她好日子還沒過夠呢,可不能沒了男人。
自己的兒女是什麼樣子的只有自己清楚,她很清楚自己一旦和現在的男人離婚,她的那些個孩子不可能會跟自己的。
在他們眼裡,有能力有錢的爹可比自己這個娘中用多了。
如果沒有了自家男人,她這個娘在他們眼裡還不如一個鄰居呢。
不要說好好孝順她了,能給她一口飯吃都是最好的結果了。
所以縱使知道自家男人在外面不老實,她也不敢鬧出來。
她一定不能讓自家男人找到理由跟他離婚。
只能說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不知道劉三胖是可憐居多還是可恨居多。
在邊兒上豎起耳朵聽著她們聊天兒的魏大姐點點頭,還誇了張桂芳一句思想正確。
只留下劉三胖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只能憤憤的離開了。
這件事情有不高興的就有高興的。
那些租到房子的退伍軍人一個個高興的咧著大嘴,迫不及待的請假回家,準備將老婆孩子給接過來。
這兩年年景不好,他們正擔心在老家的家人過得怎麼樣呢?
只不過是一隻迫於在這邊沒有分到房子,只能住宿舍,把家屬接過來也沒有地方住。
這下好了,有了地方住,就能夠把老婆孩子給接過來了。
他們也想要老婆孩子熱炕頭,衣服有人洗,回到家以後有熱乎乎的飯吃,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只能面對一幫子大男人,回到宿舍以後也是埋頭就睡。
上面那些領導聽了這件事情以後,也很通情達理的準了他們的假。
等到這些退伍軍人將家屬全部接過來的時候,張宇還過去了一趟。
看著被整理好的院子,張宇滿意的點點頭。
看來這些人的人品和行事都不錯,對於房子還是很愛惜的。
最起碼,院子裡沒有像其他四合院兒那樣,出現各種截斷,或是亂搭亂建什麼的。
張宇下意識的忽略了她們還沒來得及搭建的這種可能。
只能說是軍人,哪怕是退伍軍人的身份都太過於令人信任了。
而且從那些已經開闢出來的菜地就能看出來,這些家屬都是勤快人。
他打眼一看就知道,這些人屋裡的東西都還沒有完全收拾好呢,就著急忙慌的忙活起來了。
看著他進來,在院子裡面玩耍的孩子們一窩蜂的躲到了柱子的後面。
其中有幾個比較機靈的,還一熘煙兒的跑到了屋裡,告訴爹孃去了。
看著這些黑黑瘦瘦的孩子們,張宇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
說起來這些個孩子的家庭在全國還屬於過的不錯的那一種。
就算是如此,都瘦成這個樣子,張宇根本沒法想象,這個年代那種真正困難的家庭裡面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的?
張宇搖搖頭,甩掉了自己腦海裡那悲天憫人的想法。
他能夠管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親人就已經是萬幸了。
他相信這段艱苦的日子一定會過去的,人民一定會迎來好的生活的。
他從那個後世那個繁華的年代過來的,知道所有的歷史,才對於中國的未來有非常大的信心。
但是這個年代的人們他們不知道後世的中國是什麼樣的,甚至他們現在還在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
但是奇怪就奇怪在這裡,縱使現在很艱苦,吃不飽穿不暖,人瘦的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起來一樣。
但是,他們的眼睛裡卻有光。
有著後世那些人沒有的光。
他們在眼睛裡有堅定無比的信仰。
這些都是張宇這個後世重生回來的人,所不能完全理解的。
他也愛這個國家,如果自己犧牲,能夠換得祖國強盛,換來祖國更進一步,他也會心甘情願的為祖國犧牲。
但是因為他不是這個年代土生土長的,沒有真正經歷過這個年代人所經歷過的苦難,所以對於這個年代某些本質上這東西他也有些不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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