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低下頭,小聲嘀咕著,如果此時有人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恐怕會被那上面的瘋狂和扭曲嚇到。
她越想越激動,整個人激動到不停地顫抖。
“哎,這位同志你沒事兒吧?”
站在葉蘭旁邊的一位大媽發現了的她不對勁,以為出了什麼事,伸手拍了拍她,有些緊張地問道。
葉蘭突然打了個哆嗦,從自己的世界中驚醒。
她一臉驚疑不定地看著朝自己伸手的大媽,一時沒回過神來。
“同志,你沒事兒吧?”看她這樣,熱心大媽更不放心了,一點關切地問道。
“我……我沒事!”
清醒過來的葉蘭被自己剛才那個瘋狂的想法給嚇到了,她怎麼可以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忘了,快忘了!
然而,這一念頭彷彿在她心裡紮了根一樣,越是想要壓制下去越是忘不掉,那股惡念終有一天會衝破一切封鎖,造成難以想象的後果。
看著大媽關切的目光,葉蘭的眼睛像是被什麼刺到一樣,她使勁掐了一下自己,讓自己清醒過來。
見她似乎沒事了,熱心大媽鬆了一口氣:“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轉頭又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同志,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千萬不要硬挺著,該去醫院就去醫院。”
“我知道了。”眼看兩人的對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葉蘭生怕有人認出了自己,隨口應付了一句,便匆匆離開了。
擔心被人看到,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了一大圈,確定家門口沒人之後,這才偷偷的溜了進去。
此時,被她單獨留在房間裡的孩子,嗓子早已經哭啞了。
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孩子的肚皮扁扁的。
唯有不時委屈的抽搐兩下,發出兩聲貓叫式的哭聲,表明孩子還活著。
這一切被葉蘭看在眼裡,卻早已經沒了一開始的心疼。
對於眼前這個孩子,她現在的感覺很複雜,最開始的疼愛早就在這段時間單獨照看孩子的折磨下消散不見,只餘下滿心的不耐煩。
看著床上可憐兮兮的孩子,她心裡沒有一絲動容。
要不是為了在丁鵬面前維持一貫的慈母形象,她早就放手不管了,更不用說什麼親自餵養了。
想起這個,對於丁鵬的怨氣又湧了上來
對方那麼有錢,為什麼不能給孩子找一個奶孃,為什麼非要讓自己一個人在那裡焦熬著。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葉蘭不可置信的摸著臉上的皺紋。
“哐當!”
鏡子被砸在地上,葉蘭則瘋狂地搖頭,她不相信鏡子中那個憔悴,不修邊幅的女人是自己。
“不是我,不是我,這不是我!”
葉蘭的尖叫聲,嚇得孩子再次哭泣起來,但卻沒有換來母親的安撫。
葉蘭冷冷地看著床上的孩子,任由他哭鬧不休。
伴隨著孩子撕心裂肺的哭鬧聲,這段時間一直沒有睡過踏實覺的葉蘭有些崩潰了,心底壓制的那股子瘋狂念頭再次湧起。
而陶家大小姐懷孕的訊息更像是壓彎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深深的刺激到了她。
她又拿出一塊鏡子,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神經質地撫摸著每一寸皮膚,口中喃喃自語:“這一切都不是我的錯,只要丁鵬死了,只要丁鵬死了,那麼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就都屬於自己了,自己就能恢復過來。”
下一秒,“哐當”,鏡子再次被砸碎。
她快嫉妒死了!
憑什麼陶家大小姐可以那麼幸運,出生在那麼好的家庭還不行,她在對方面前唯一的優越感就是對方生不了孩子,而自己能生,可是現在這個讓她唯一感到優越的地方沒有了。
對方懷孕了,對方有孩子了!
不,她不能任由這個孩子生下來。
那個孩子一旦生下來,丁鵬就成了笑話,她可以不在乎丁鵬,但卻不能容忍自己跟著一起成為眾人口中的笑話。
只能說是被打擊到了,或者是親眼看到親哥砍人的那一幕,被嚇到了,葉蘭現在有些瘋癲了。
張宇看著葉蘭從人群中離開,卻沒有阻止,只是冷笑一聲,善惡到頭終有報,這不就來了嗎?
不過就算是沒有報,他也會讓她有的。
聽著現場越來越離譜的“真相”,張宇滿意的笑了笑,放棄往上再添把火的想法。
勘查完現場之後,張宇又跟著警察去了醫院。
去到的時候,丁鵬剛被人從手術室了出來。
警察去給負責搶救丁鵬的大夫做筆錄的時候,搶救的大夫嘆了口氣,然後說道:“下手的人看上去挺恨這位病人的,那幾下除了最上面那一下之外,其他幾下幾乎下下都下了死手。
要不是病人躲閃的快,避開了要害,以砍下來的力度,恐怕第一下人就沒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病人受傷最少也要休息半年。
警方詢問丁鵬目前有沒有脫離危險?
搶救大夫搖搖頭:“沒有,砍傷他的東西應該不怎麼幹淨,我們雖然已經為病人清除了傷口上的雜質,但難保不會有殘留,病人除了傷口過大,失血過多之外,還得警惕之後的感染。”
警方沉默了一下,據目擊者所稱,砍人的工具是兇手從附近拿的。
而那把斧頭的主人家之所以不在乎,沒好好收起來,而是放在外面,由大家共用,全都是因為那把斧頭曾經掉進過廁所裡,雖然沖洗乾淨了,但主人家嫌膈應,就放在了大雜院門口,任由大家取用。
只能說,丁鵬的運氣不太好。
聽了斧頭的來路之後,大夫臉色有一瞬間的不好,不用說了,被這樣的斧頭砍過之後,八成會感染,看來之後要多加註意一些了,實在不行青黴素也要提前備上了。
想到青黴素,大夫就覺得牙疼。
醫院裡的青黴素都是有數的,貴還只是其次,關鍵是少。
他們醫院這幾支還是院長跟上面鬧騰了許久才弄來的,這一下子估計要耗完了。
警察像是沒有發現大夫臉上的心疼一樣,接著詢問病人什麼時候醒。
大夫將自己從心疼青黴素上面抽了回來,說道:“麻醉還沒過,不過應該也用不了太大會兒了,最多一個小時差不多就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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