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暫別
作者： 蕭小小曉
第66章 暫別
“沒事的，江渡。”
“還有兩年呢，不會出事兒。”
胸口被大小姐的臉頰緊貼，許顧手指穿過她青絲，在她頭上捋了捋，任由她靜靜抱著自己。
亭亭樓閣之前，嫋嫋靈泉之邊，大小姐仰頭，踮起腳尖，微闔雙目，在許顧唇邊蜻蜓點水：
“等我。”
與許顧匆匆分開，江渡拾起渡雲，恢復往日的清冷模樣，環抱長劍，站在靈泉邊，一如初見。
在魔門存在感極低的許顧找了處無人在意的地方，裝作雜役弟子，在四周隨意打掃。
沒有再繼續說話，亦沒有用眼神交流，心有靈犀，配合默契。
低頭灑掃，一陣腳步聲匆匆，緊跟其後的就是一眾魔門弟子：
“聖女，教主要見你。”
余光中，江渡輕輕頷首，離開靈泉閣之時，腳步頓了一下，漸行漸遠。
偌大的靈泉閣，此時空餘許顧一人。
自己一個雜役弟子，似乎已經被魔門的所有人所遺忘，趁魔教教主輔修丹道受阻，近一段時間在靈泉閣小心行事，安穩發育。
至於江渡……
略微向外面離開幾步，抬眸看向遠處被落葉染的金黃的山峰，薄薄雲霧中，山腰上的青石臺階在視線中，宛如一點，連成一片。
一個模糊的人影，身著白衣，與雲霧相融，緩緩上升，逐漸成為一個點。
隱約能看到那個小點躑躅了一下，停留片刻後，消失在視野中。
兩年的期限是個定數，時間未到之前，江渡不會有事，但下一次相見又是何時，許顧感覺，時間不會太短。
待到夜晚，找“肆”一次，讓他把夢鏡再借給雲詞一次，把林小影從魔門手裡救出來，憑藉此和雲嵐劍宗宗主打好關係，以自己在外面安排的後手，不會有什麼大事。
在中秋節的節點到來之前，就是閉關煉丹，提前讓雲詞把事情做好。
有備無患。
……
“聖女？看什麼呢？”
在山腰處，最後遠望許顧一眼，江渡將目光收回：
“無事，繼續走吧。”
蒼梧峰，太虛洞。
狹隘的山洞巖壁，有火把懸掛，似有若有若無的藥味兒從裡面傳來，江渡微微蹙眉，進入洞中，空間不再逼仄。
正中央的空地上的丹爐透過頂端巖壁，與外界連通，將黑煙散出，底部燃燒著熊熊黑焰，她親愛的父親，正在丹爐旁邊，靜修丹道。
攥著劍鞘的手分明緊了幾分，知道真相後，再次見到父親，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暢。
兩年後，她的命運，就和那些被煉化的雜役弟子一樣。
這就是她唯一的親人，親愛的父親啊……
語氣平靜，她極力不讓父親看出自己情緒的異樣：
“父親。”
丹爐邊的魔教教主緩緩睜眼：
“論劍大會的日子愈來愈近，留在這兒勤加練習你的劍法，剛好陪為父閉關。”
“多久？”
江渡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但很快發現到了自己的失態，她立刻緘默，倚在巖壁，不再言語。
女兒這麼著急？有事瞞他？教主端坐於煉丹爐前，瞥了一眼江渡，裝作沒有發現她的失態，繼續一心煉丹：
“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
一邊說著，一邊觀察江渡的神色，明顯注意到她臉上波瀾不驚的面容，鬆動了一些，出現了一絲落寞，但片刻，她便將這一抹異樣情緒收回。
以前，被半囚禁失去自由，她的神色最多隻會有一些不滿，但絕對不會落寞。
呵……
果然有事瞞他。
現在先不管，等他把丹道輔修完畢之後，再去看看女兒到底瞞了他什麼。
“前幾日你從思過崖回去，聽說生了場大病，喝點兒藥補補。”
話音落下的同時，隨著一聲巨響，石門將洞口封閉。
江渡回身，射進洞口的光線逐漸熹微，她的眼睛隨之暗淡了幾分，太虛洞中，除了燃燒的火把，裡面再無其他光亮。
心猛然一沉，手中攥著的渡雲亦是錚錚鳴鳴，只不過這次，她沒再讓渡雲安分。
許顧，我……出不去了。
“等一個月後，為父再跟你說些其他好訊息。”
“安心練你的劍，不用擔心遇到瓶頸或是走火入魔，為父在你身邊，你很安全。”
安全？這兩個字從你口中說出來，多麼可笑。
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眸，她把渡雲抱在懷中。
隨你，你開心就好。
……
入夜，靈泉閣。
端坐于丹爐邊，許顧將煉製好的丹藥取出，回到屋中。
櫃頭邊的香爐中沒有煙燻升騰，渡雲也沒有懸於架上，傲嬌的大小姐今天沒有在榻上等著。
和預料中的一樣，江渡果然被留在了蒼梧峰峰頂。
看了下自己的經驗值，又看了眼剛煉製好的幾枚丹藥。
在這兒刷上兩年經驗，他絕對能把魔教教主按在地上錘，只是就怕，這一段時間，突發變故了。
躺在榻上，他拿出夢鏡，靜待上面出現資訊。
【肆：閣主？】
看來那個人已經又把鏡子借給了雲詞。
依託夢鏡聯絡，可以兩個人單獨傳送資訊，不讓其他人看見，就像現在，他和“肆”聯絡，小郡主是看不見的。
【玖：林小影的事情，怎麼樣了】
【肆：呃……他們說，這一段時間會把林小影暫時送到紅妝閣，但是閣主您必須出手，追殺顧子虛，最低要求，也得讓顧子虛不再對魔門那麼猖獗】
【玖：這個好辦，我馬上就去追殺他】
【肆：還有……他們說，知道閣主您喜好美色，想把聖女許配給閣主您，然後讓你也成半個魔門中人，要不然，不把林小影送過來】
【玖：？】
他只是想要一個林小影，讓雲嵐劍宗宗主在自己逃離魔門時，略微出手相助一下。
又突如其來，附贈了一個聖女？這特麼是什麼離譜的劇情？
上次魔門找他追殺顧子虛，他就已經覺得夠離譜了，這次的劇情怎麼更離譜了？
魔門誰來談生意的，許顧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魔門的腦回路。
【肆：閣主？】
夢鏡上的資訊亮了一下，許顧略微回神。
或許是顧子虛這幾天對魔門的搗亂讓魔門關心則亂。
【玖：……行吧，你暫且答應魔門的要求，只要林小影先送過來，一切好說】
躺在榻上，許顧又捋了一遍剛才的資訊。
把聖女許配給紅妝閣閣主，這對於原配閣主夫人來說，又到底算是純愛，還是一種牛頭人？
一個時辰後，一陣聲音將剛睡下的許顧驚醒。
拿出夢鏡一看，又有了其他訊息。
【八：鍾叔不在，終於溜出來啦！再不用學那勞什子宮廷禮節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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