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書家學淵源,如何不知道這是佛門六神通之一的他心通,怪不得能夠知道毒無常的情報。
未知最讓人恐懼……
商毅知道,毒無常這次出手並不是為了殺人,而是震懾江湖群雄,讓他們知道保護陸觀就要小心自己的小命,將這些人嚇退。
果然,到了半夜,便能夠聽到有人悄悄起床,踏出房門,翻出院牆,急速遠遁。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短短一個時辰內,近二十個人翻牆逃走。
到了天明,商毅剛走出房門,便聽見了陸中齊憤怒的聲音:
“這群孬種!說什麼俠肝義膽,一碰到毒無常就屁滾尿流,夾著尾巴跑了!”
此時,陸觀身邊除了幾名家生子護衛,只剩下虎道人、焦沖和兩三位江湖好漢。
陸觀神色平和,不見怒色:
“各位朋友來相助是義氣,是陸某的榮幸,擔心自身,想要離開是人之常情,是天生道理,沒有任何錯誤。”
他莊重地對商毅、虎道人等殘餘好漢行了一禮:
“此行危險,九死一生,還請各位朋友考慮清楚再與陸某一起出發。”
“貧道既然前來,生死便已置之度外!”虎道人慷慨激昂地道。
商毅則是笑著說道:
“他們走了也好,人數都多了,難免魚龍混雜,要是混入奸相的內鬼,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阮玉書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示意自己也不走。
陸觀大受感動,又行了一禮:“諸位大恩,陸某沒齒難忘。”
一行人再次出發,可比起昨日,人手少了足足七八成,寥落之中透出難以言喻的悲壯。
途中,陸中齊看著商毅和阮玉書,感慨地道:“想不到兩位年紀不大,卻有古之俠士風采,護送陸帥上京之事,勞煩你們了。”
由於人手嚴重減少,他不得不重視起商毅和阮玉書兩人。
眾人打扮成商客,穿城而出,很快到了野外,樹木漸漸增多,有的上面還掛著果實。
由於半天一夜未食,幾名家生子和江湖好漢有些承受不住,於是張羅著採摘果實,填飽肚子,這種天然之物,總不可能也被下毒了吧?
他們檢查完果實,隨口試吃了一個,然後捧著返回,打算呈給陸觀和孟奇等人。
突然,他們一個個吐口白沫倒地,身體抽搐,轉眼便沒了氣息。
居然連天生的果子都被下毒了!
焦衝搶將上去,打算救回內功不錯,還在努力掙扎的一位,可就在這時,三道毒針從林中射出,打向他的面門。
焦衝有所防備,往前一撲,閃過了毒針。
嗖的一聲,一道細細的幽藍光芒不知從哪裡打出,恰好命中了焦衝的左臂!
焦衝咬牙抽出長劍,直接斬斷了左臂,鮮血噴湧而出,然後他連點幾處大穴,暫時封住了傷口。
毒無常就在附近!
商毅神色微冷,毒無常這是要一點點的將所有人擊潰啊!
腳下一動,商毅已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便出現在了一處土包之上。
“既然這麼喜歡土包,那就不要出來了!”
說著便是一腳攜帶著無匹的力量狠狠踏了下去。
“嗯~~~”
土包之中傳來一聲悶哼,隨即便是一絲絲的鮮血流了出來,毒無常就這麼死在了商毅的腳下,好似踩死一隻螞蟻一般。
緊接著,殺死毒無常之後,商毅便出現在了中毒的焦衝等人身邊,身上金色佛光陣陣。
“捨身訣!”
阮玉書聞言低聲道。
只見金色佛光將中毒的幾人籠罩,包括焦衝在內的幾人身上的毒氣都被金色佛光吸收,匯聚在了商毅的體內,最後卻好似對商毅沒有絲毫影響一般。
阮玉書深深的看了商毅一眼,低聲道:
“漏盡通,體如琉璃,周身無漏!”
顯然是想到了商毅之所以能夠如此肆無忌憚的施展“捨身訣”,應該就是因為領悟了佛門六神通之一的漏盡通,有琉璃之體,不懼外邪!
陸觀等人也震撼的看著商毅,沒有想到江湖不知何時居然出現瞭如此神秘而又強大的少年,弱冠之齡便能夠輕易踩死毒無常,更是掌握著神秘的佛門秘術!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身的秘密,陸觀等人自然不會打探商毅的秘密惡了他。
堆好土墳,陸觀灑下一點清水,恢復了堅毅的神色:“我們出發吧。”
商毅雖然幫幾人解了毒,但是因為後續還有任務,故而沒有徹底幫他們恢復,保留了自身的元氣,同時也不希望捨身訣太過扎眼,引起他人覬覦,影響了任務。
因此,焦衝等中毒的幾人留了下來,讓他們返家調養,出發時二三十人的龐大隊伍,如今只剩下了陸觀、陸中齊、虎道人、商毅和阮玉書五人,其餘逃的逃,死的死。
不過商毅卻沒有覺得不好,若是方便,商毅甚至希望自己直接施展神足通將陸觀帶到目的地,可惜,這樣的想法不好實施,六道輪迴之主也不會讓自己輕易完成任務。
峰巒起伏,山風淒寒,破舊的山神廟四處漏風,吹得火堆搖搖晃晃,影子扭曲伸張,宛如一隻只張牙舞爪的惡鬼。
陸中齊吃著剛烤好的白麵饅頭,看著跳躍不定的火苗出神,改變路線後,幾人餐風露宿,繞城過村,避開了絕大部分攔截的高手,終於快要抵達京城了。
不過,他並沒有覺得安心,越是靠近京城,越是忐忑,彷彿前面大半個月的風平浪靜是在為接下來一兩日的驚濤駭浪醞釀。
他隱隱有種預感,連毒無常都出動了,朝中奸人絕對不會就此罷手,肯定還有更強的高手到來,這讓他非常擔憂。
陸觀坐在火堆前,手不釋卷,吃著饅頭,看著兵書,泰然自若,完全沒有身處險境,敵人隨時可能來襲的慌張,讓虎道人忍不住暗讚了一聲,陸帥果然是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良將!
想及於此,虎道人微微側頭,看向雙眼半開半闔盤坐在火堆旁的商毅,看向神色平靜淡然,輕輕撫琴的阮玉書,心中更是感嘆,兩個小傢伙都比自己鎮定,真是江湖越老越是膽小。
過了今晚就好了,到了京城外,打出旗號,諒奸人們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襲擊,畢竟陸帥是聖上親自下旨招入京城的,而京畿附近人多口雜,只要走漏了訊息,必然是滿門抄斬之禍……虎道人寬慰了自己一句,取下背上長劍,錚得一聲拔了出來,輕輕撫摸。
這口虎嘯劍跟著自己快三十年了,飲過不知多少惡人的鮮血,希望這次能助自己渡過難關。自己身亡不重要,若讓陸帥遭劫,那就是天下萬民的災難。
商毅卻覺得這位陸觀將軍的處境,與那位宋朝名將岳飛實在是相似,同樣的精忠報國,同樣的被奸相所害。
突然,商毅和阮玉書都看向了門外,那裡站著一個人,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一個手中握著闊劍的人,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站在了那裡,靜靜看著廟中眾人。
“劍將軍……”虎道人猛地站起,虎嘯劍斜指,聲音沉鬱,臉色凝重。
聽到這個名字,陸中齊嚇得跳了起來,竟然是劍將軍,他是縱橫九州的知名劍客,僅比邪君鬼王等人間巔峰的強者差一點。
他內功深厚,劍法大開大合,剛猛凌厲,宛如衝鋒陷陣的將軍,故而有了劍將軍的外號,正面戰鬥的實力超過毒無常不知道多少,曾經一人單挑九位一流高手,將他們全部斬於劍下,無論是名聲,還是戰績,都遠遠勝過自己這邊最厲害的虎道人。
商毅則是冷聲道:
“你使劍?那便接我一劍!”
說著右手並指作劍,點向了站在門口的“劍將軍”。
一道鋒銳的劍氣直接刺入了“劍將軍”的眉心,只留下了“劍將軍”驚駭恐懼的眼神。
陸觀、虎道人和陸中齊看了看神色平淡,似乎剛才只是抬了抬手的商毅,又看了看死不瞑目的劍將軍,油然而生對他實力的恐懼。
抬手隔空一道劍氣便輕易的擊殺了“劍將軍”,世上竟然有這樣的劍法!竟然有這等劍客!
阮玉書也好奇的看著商毅,她曾看過人榜,知道商毅掌握著強大的劍術,但從剛才的劍氣上卻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似乎不是哪一門派的絕學。
虎道人原本以為自己比較瞭解商毅的實力了,可現在看來,他劍法的恐怖猶在自己想象之上,恐怕已經接近於鬼王如意僧的層次了。
他才多大啊?莫非真有天生劍客?
有商毅在,這次入京看來是有驚無險!陸中齊長舒了一口氣,感激地對商毅點了點頭,跑到劍將軍面前,俯身搜起屍體。
劍將軍是來殺人的,本身風格又大開大合,所以身上僅有一包乾糧和一袋銀子,以及一封書信。
“不好!”陸中齊隨手開啟書信,看了一眼,驚撥出聲。
虎道人急問:“怎麼了?”
陸中齊表情難看:“寫信給劍將軍的是鄭家四凶,他們也要來刺殺陸帥!”
“鄭家四兄?”虎道人臉色大變,陸觀也微微皺起眉頭。
陸中齊知道目前唯一能依靠的便是商毅,趕緊為他介紹道:
“鄭家四凶單獨來看,都比劍將軍稍遜,但他們有聯手秘法,慣來又同進同退,所以曾經被列入鬼王洗月真人他們的層次,不過後來聯手襲殺邪君卻被輕鬆擊敗,成為了他的僕役,這才不再被認為屬於這個層次的高手。”
“這什麼湘西四鬼!”
商毅心中吐槽,這和天下第一世界之中沈萬三跟前的湘西四鬼畫風太像了。
“最可怕的是,鄭家四凶目前是邪君的僕役,他們出手意味著邪君也插足此事了!”
陸中齊再次倉皇失措:
“商毅兄弟,阮姑娘,要不然我們連夜趕路吧?”
商毅搖了搖頭,看向了門外說道:
“遲了,他們已經來了!”
果然,當他們看向門外之時,便聽到了陣陣陰笑聲。
砰一聲,門板被撞飛,四個人如旋風般衝了進來,站定於劍將軍身前。
他們虎頭虎腦,滿臉橫肉,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全都空著雙手。
“遲了,你們來不及逃跑了。”最左側的那位再次陰笑道。
“因為我們已經到了。”他身邊的兄弟跟著說道。
“有我們在,你們都得死。”右側第二位強調著。
“所以逃與不逃毫無意義。”最右側的傲然環視商毅等人。
“他死了。”最右側的鄭家兄弟看著劍將軍的屍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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