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大朝會
作者: 七年之期
第465章 大朝會
汶萊,皇宮
此時的汶萊皇宮還不是後世聞名的努洛伊曼宮,不過比起周圍平民居住的草屋木棚還是要奢華得多。上好的大理石鋪就的地面上是一棟棟阿拉伯風格的建築,那些巨大的洋蔥頭尤為顯眼。
朱瓊英斜坐在金交椅之上,正在檢視著這一戰的斬獲,御案之下是兩條交疊在一起的大長腿。
實際上整個南明都湊不齊多少正經八本的讀書人,大多數人對皇帝的認識還停留在用金鋤頭幹活,左手邊一個油條鋪子,右手邊一個燒餅鋪子的水平。這些人既沒見過龍袍,也沒見過龍椅。
朱瓊英的龍袍實際上就是用雜耍班子裡的戲服改的,至於所謂的龍椅,就是將一把椅子刷上金漆,不過南明的官員們更喜歡稱其為“金交椅”。
朱瓊英本人覺得戲服太熱,便將其打薄剪短,所以站在臺下的文武大臣們都能將那裙下的風光若隱若現地收入眼底。
但那綁腿上的匕首和手槍,卻很難讓人覺得香豔,尤其是這位女王嗜殺的名聲更是讓人不敢起半點歹意。
南明的這些官員不是出自幫會份子,便是海賊或流寇,要不然就是被女王陛下救下的“豬仔”,還有一些活不下去的流民和鬱郁不得志的江湖客,總之膝蓋和地面之間就像是有磁鐵一樣,下跪幾乎成了這些人的本能。
朱瓊英並不喜歡別人向自己跪拜,便頒佈詔書無論文武均可免跪,並且還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蒲團,想讓這些大臣們坐著議事。
不過第二天朝會,南明的官員們還是呼啦啦跪了一地。後來劉大刀等一批勇將加入,他們這些武人對於所謂的“文人”十分輕視。
“你們就是膝蓋軟,老子上跪天,下跪地,在家跪父母,別人讓我跪我都不會跪,更別說不讓我跪了。別拿我和你們這些軟骨頭相提並論!”
話雖如此,有一位文官還是遞來了蒲團。
“劉將軍,陛下賞您的。”
劉大刀一把將蒲團丟了出去,然後放出豪言。
“老子今天給你們打個樣,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跪!”
周圍一群武人紛紛起鬨叫好,這些人本來就無拘無束慣了,這時有人牽頭自然願意隨聲附和。
頓時整個大殿上亂成一團,文官集團則是眼皮都不眨一下,只是靜靜地跪坐在自己的蒲團上。
這時一個尖細的嗓音響起。
“陛下駕到!”
一聽這個聲音劉大刀立刻凌空躍起,雙膝一彎俯衝向自己的蒲團。
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滑跪!
剛才還在吵鬧的武將集團都愣了一下,隨著一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才恍然大悟然後便開始瘋狂地尋找自己的蒲團跪好也齊聲附和道,不過他們可沒有劉大刀的身手,場面一度顯得十分混亂而尷尬。
一旁的文官們發出了不屑的笑聲,身為宰相的芷芸公子不禁感嘆“看來再造大明盛世,道阻且長”。
隨後朱瓊英便進入了大殿中,一同進來的還有三把鍘刀,分別雕飾著龍頭、虎頭、狗頭。
這讓大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森寒起來,無論文武官員都覺得自己的喉頭髮緊,想要鬆一鬆領子,但是卻沒有這個膽量。
這些平日裡趾高氣昂的文官武將,此時就像是一群受到了驚嚇的鴕鳥,恨不得將自己的頭都埋進蒲團之中。
“請諸位愛卿平身。”朱瓊英的語氣淡漠且冰冷,顯然她不太高興。
南明的文武官員們紛紛抬起頭來,他們一見女王面色不善,就知道這次大朝會恐怕又要殺得人頭滾滾。
這些大人們一面心中祈禱不要叫道自己,一面心中暗罵是哪個王八蛋選每個月初三開大朝會,每次女王大人在那一天的心情都會非常不好。
實際上南明的大朝會是一月一次,主要是交通不便也沒那個必要。
朱瓊英見眾人都面面相覷,她便先開口道。
“眾卿可有事啟奏?”
南明文武官員們繼續瞪眼,因為前幾天雖然在麻拉港取得了一場大勝,但是女王陛下本人似乎不太高興,便沒人想觸這個黴頭。
她看到臺下緘默不言的大臣,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名火。
“好,伱們不說,我來說。溫立昌!”
“臣在.”
溫立昌乃是載燕府知府,此時的南明只有二十八府,這還要算上剛剛得來的汶萊。所以這位大人也算得上位極人臣了,但此時他的脊背正在止不住地顫抖。
“你從去年五月上任之後便開始給你家修園子,你的長子溫良更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光是為了替你沖喜就娶了十二房小妾。你可知道本朝妻不過三,妾不過四的鐵律?”
朱瓊英問道。
“臣知道”
“那好,我再問你。你修園子的錢哪裡來的?”
“商人所贈.”
“好,那他們為什麼要給你錢修園子。”
“臣不知”
“那好我來告訴你,他們壟斷了載燕府的鹽業。他們的鹽比官鹽高出五成,但老百姓卻只能買他們的鹽。而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便是你這個載燕知府包庇縱容所致。你可知罪?”
朱瓊英將一張被血浸透了狀書丟在溫立昌的面前。
“看清楚,這便是你治下之人滾釘板也要送來的狀書。”
溫立昌是當年朱瓊英救下的第一批“豬仔”,這麼長時間以來南征北戰立下過不少功勳,後來攻城時斷了一條腿,又被切下了半個手掌才成了載燕知府。
他也是被她問話最多的人,平時換成別人早就一刀砍了。、
於是乎溫立昌便決定咬牙不承認,反正承認也是死。
“我冤枉啊!那刁民違揹我南明律法被我整治,於是乎便懷恨在心,我這些年來為這南明天下出生入死,我這手,我這腳都是證明啊!我對關聖帝君和媽祖發誓,如有假話,我全家不得好死!”
其實大殿內很多人都與溫立昌熟識,甚至還有過命的交情,都更願意相信這位曾經不畏生死的好漢,是被人矇蔽了
朱瓊英長嘆一口氣,隨後冷冷地看向臺下跪著的溫立昌。
“那被你遷走的五十戶鄉民何在?!”
溫立昌立刻瞪大了雙眼,因為他當時看上的那塊“風水寶地”,其實是那些鄉民的祠堂所在,後者自然不願出讓。
於是乎溫立昌便帶兵滅了那個村子,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戶漁民剛好外出打魚躲過了一劫。
而那滾釘板送狀紙的人正是當日的幸運兒。
“我”
溫立昌還沒說完就被朱瓊英打斷了。
“起初我也不信,所以我早就派人查得清清楚楚,今天我本打算給你個機會,只殺你父子二人,但你既然在關老爺和媽祖面前起誓,那便留不得你了。溫立昌誅三族!”
朱瓊英剛說完,便有刀斧手上前將溫立昌提了起來,後者立刻破口大罵。
“臭婊子,你不過是一個戲子.”
只不過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一竹板扇在他的臉上。這種用毛竹削成的木板極為堅硬,甚至可以當做房屋的棟樑使用。
一個膀大腰圓的壯漢用全力把這玩意扇在人臉上效果可想而知,溫立昌頓時滿口是血,牙還斷了幾顆。
但不等他喘息,那竹板又如疾風暴雨般向其面部招呼過去。
這些專門的劊子手自然不會讓犯人亂說,另外這也算是女王陛下對功勳之臣的優待。
畢竟溫立昌犯得可是十惡不赦之刑,其實在劊子手們看來光是欺騙陛下這一條就足夠了。
不過他們還會按照南明的律法,將其拖到虎頭鍘前,先鍘掉其四肢,再將其軀幹鍘成三段,最後再讓其屍首分離,此所謂大卸八塊。
行刑完畢,劊子手們開始收斂屍體,血腥之氣已經彌散到整個大殿。
“胡勇、公孫路、陸氏帶上來!”朱瓊英喊道,眾人便知道今天的事情還沒完。
被拖上來的是兩男一女,其中有一個男人已經奄奄一息,顯然是中了槍傷被一口鴉片吊著命。
另一個男人赤膊著上身渾身都是乾枯的泥塊,那個女人面容嬌好風姿綽約看起來也就是二十歲上下的樣子。
“你們身為我南明子民,為何給麻拉港的英國人送信?”
兩個男人都沉默不語,這時那個面容姣好的女人開口了。
“你不也是靠著洋人才能坐上這個位置嗎?這天下又不是你家的,大明早就亡了!你能做得,我們又為何做不得!詹姆斯·布魯克爵士已經說了誰能殺了她,誰就是南明王!哈哈”
劊子手剛舉起板子就被朱瓊英制止了。
“慢著!挺好看的,打壞了怪可惜的。就這麼行刑吧。”
劊子手立刻抓著陸氏的頭髮丟到了狗頭鍘之前,陸氏怒吼。
“賤人!你不得好死!啊!!!!!”
隨後大殿之內便迴盪起女人淒厲的嚎叫聲,行刑完畢之後,那顆頭顱上的表情已經扭曲了。
之後又有數人慘死在鍘刀之下,這些人大多是貪官汙吏,也有幾個人是因為濫殺無辜和公報私仇,最後還有兩個臨陣脫逃的將領。
此時鮮血已經鋪滿了整個大殿,文武大臣們所跪的蒲團就像是一個個孤島,看著膝蓋下被血染紅的蒲團眾人心思各異,大多選擇了沉默,當然也有歡呼雀躍的。
一位老學究模樣的文官讚道“自宋以來,可稱青天者,唯包拯、海瑞、吾皇爾!”
不過大多數文武官員還是在心裡覺得,這老朱家殺性太重了
在解決完了國內的事情,又將目光投向一旁已經屎尿橫流的汶萊蘇丹。
“我在你身上怎麼看不到你祖先黃屏森的勇武。”
朱瓊英終於發話了。
黃森屏其實是朱元璋派到婆羅洲的特使,最初的目的是尋找黃金,不過這位老兄沒找到黃金,反倒是組織華僑拉起了一支隊伍,甚至還做了汶萊的監國攝政,而他的妹妹也成了一國之後。
黃森屏在臨死前趕回了大明,嚮明成祖朱棣提了三個要求。
一是“境土悉屬職方”的,將渤泥和斷手河流域的土地,歸入中華版圖。
二是“乞封國之後山為一方鎮”,請加封東南亞的最高山基那巴盧山為渤泥國的鎮山,並賜以美名,永鎮南洋大地。
三是“託體魄於中華”,允許自己安葬於中國。
而此時的這位汶萊蘇丹,其實應該算是黃氏的後人,只不過在聽說南明在西婆羅洲復國的時候,他不但沒有派人祝賀,反而還勾結其他土邦聯合剿滅這股新興勢力。
當然結果自然是一敗塗地,南明的擴張速度遠超這個土邦的想象。穆達·雜湊姆這個依靠英國人推翻自己侄子的代理人自然也成了階下囚。
其實英國人對透過扶植代理人來控制別國的套路也算是輕車熟路了,穆達·雜湊姆的宣稱較弱,他必須依靠英國才能繼續其統治。
英國人最喜歡這種容易控制的傢伙,而此時的汶萊蘇丹奧馬爾·阿里·賽夫汀二世也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引狼入室,他將英國人詹姆斯·布魯克封為大臣。
這個行為直接導致了奧馬爾·阿里·賽夫汀二世本人被架空,穆達·雜湊姆成了實際上的蘇丹。
英國人作為此時的世界第一攪屎棍,自然不會放過它所到過的每一寸土地,汶萊也不例外。
英國人對汶萊內政瘋狂干涉,並且暗中資助其他土邦來圍剿新生的南明,同時也想借用土著的力量來削弱荷蘭人。
結果當然是惹得天怒人怨,汶萊內部形成了一個反英集團,他們的首領烏薩普向南明求援,希望朱瓊英能將英國人趕走。
她自然不能直接這麼做,但是卻可以藉著和汶萊的邊境摩擦,直接滅了汶萊。
穆達·雜湊姆這個蘇丹的宣稱本就不強,再加上有烏薩普等人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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