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廣勝驚魂未定,十幾顆人頭飛起的慘烈一幕始終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他臉色慘白,聲音還在微微顫抖。
“孩兒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他不光囂張狂妄,而且極度殘暴,當街斬殺我們十五名家丁,每個人都被他砍掉了腦袋,那一幕簡直太可怕了。”
大堂內一片譁然,幾個常氏兄弟議論紛紛,不知哪裡來了這麼一個殺神。
常璉緩緩道:“這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必然和新任觀察使李岱有關。”
一句話提醒了長子常廣雄,他想了想,小心翼翼道:“父親,我聽說李岱的兒子是出了名的殺神,在長安被稱為地藏魔,難道是他?”
常璉眉頭一皺,“李岱的兒子不是安西節度使嗎?怎麼會跑到襄陽來?”
老三金刀虎常廣勇脾氣暴躁,他重重一拳砸在桌上,惡狠狠道:“管他什麼來頭,殺了我常家的人,他就得死!”
“蠢貨!”
常廣雄怒喝一聲,“不知道對方是誰,你去哪裡報仇?”
常廣勇最怕大哥,他只得低下頭不敢吭聲。
常璉擺擺手道:“這不是罵兩句,揍幾拳,喝幾杯酒就能消除的小誤會,這可是殺了我們常家的十五名武士,這個仇恨已是不死不休,大家聽好了,立刻回營整頓軍隊,包圍觀察使府,如果李岱不交出人,那大家就同歸於盡,大不了我們投靠安祿山,依舊是榮華富貴。”
常璉話音剛落,前面忽然傳來一片慘叫聲,眾人大吃一驚,一起站起身。
一名家丁渾身是血,跌跌撞撞跑來,“老爺,來了幾百人,見人就殺,弟兄們弟兄們抵擋不住!”
說完,他一頭栽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起來。
大堂內一片大亂,常家幾兄弟紛紛拔劍向外衝去。
常璉大吼一聲,“不要慌,從後門走,立刻去軍營集結軍隊!”
眾人醒悟,紛紛向後門奔去。
常璉為了保護兒子突圍,拎一把大刀迎了出去,迎面遇到李鄴。
只聽李鄴厲聲大喊:“除女人不殺,男子無論老少,一概殺絕!”
常璉又驚又怒,大罵道:“狗賊,連孩子也殺,你就不怕傷天和嗎?”
李鄴眼中閃爍殘酷的冷笑,“我從不濫殺無辜,但你們不是!”
常璉大吼一聲,疾奔上去,揮刀向李鄴劈去,李鄴縱馬疾奔,一槊便挑開了他的大刀,改變了大刀劈砍方向,
不等常璉回刀再砍,一刀寒光飛旋閃過,快得無以倫比,‘噗!’一顆斗大的人頭飛起,常璉被李鄴一刀斬殺。
李鄴挑開他的衣襟,果然看見他腰間繫的銀印,忠武將軍常,還有一把很大的銅鑰匙。
此人就是家主常璉了,李鄴命手下收了人頭,縱馬向後門殺去。
常家五兄弟剛奔回後門,迎面一陣亂箭射來,大哥常廣雄躲閃不及,被亂箭射倒。
其他幾兄弟連忙躲在假山背後,他們手中只有一把刀,沒有長兵器,十分被動。
老二常廣威道:“前後門都被賊軍堵死,我們只能翻牆逃走!”
就在這時,後面一陣馬蹄聲,有人大喊:“常家五虎在哪裡?你們的爹爹來了。”
幾兄弟一回頭,只見一名大將騎著一匹神駿之極的赤兔戰馬奔來,老五常廣勝一眼認出來人,大喊起來,“就是他,殺我們兄弟之人!”
李鄴冷冷道:“不錯,正是本王,我要替天行道,徹底剷除襄陽的毒瘤!”
老二常廣威忽然看見馬頸下繫著一顆人頭,還滴著鮮血,再細看,竟然是自己的父親。
常廣威悲憤交加,大叫一聲,“他殺了爹爹,我們一起殺了他!”
幾兄弟都看見了父親的人頭,他們眼睛都紅了,大吼著向李鄴撲來,李鄴冷笑一聲,揮動刀槊向對方殺去,先一刀斬了老四常廣強,反手一刀,又劈中常廣勝的後頸。
手一揮,一根鐵釘射出,常廣威躲閃不及,正中腦門,‘噗!’鐵釘入腦,常廣威仰面栽倒。
轉眼間殺掉了三人,老三常廣勇嚇得魂不附體,轉身狂奔逃命,李鄴手一揮,一根鐵釘射出,正中後腦,常廣勇一頭栽倒在地。
不到一刻鐘,常家所有男子都被殺光,不管是主人還是家丁,不管老人還是小孩,一個不留。
李鄴不殺婦孺,那隻限於無辜百姓,而仇敵家的男子他一向是趕盡殺絕,留著他們,他們長大後一定會報仇,還不如現在斬草除根。
從古自今,做大事者都是心狠手辣,不留後患,曹操如此,李世民如此,朱元璋同樣如此,講婦人之仁只會遺患無窮。
這時,士兵們揪來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他叫喬瑞,荊州人,是常璉的幕僚,李鄴留他不殺,是要從他口中知道常璉的老底。
喬瑞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被士兵揪倒李鄴面前,他拼命跪地求饒。
李鄴眯眼道:“你想活命,就老老實實給我交代,我會饒你不死!”
“小人不敢,小人一定老實交代!”
“我問你,常家之人,除了常璉和他兒子,還有誰?”
“還有他從弟常況和兩個女婿,襄州軍判官王炳和倉曹參軍劉明。”
“我要掌握五千軍隊,還需要殺誰?”
“就是他從弟常況,他是團練副使!”
“他現在可在軍營?”
“肯定在,家主不在軍營,他就在軍營,他們常家必然會留人在軍營坐鎮。”
“帶上他,我們去軍營!”
三百騎兵一陣狂風般向軍營奔去,常府內只剩下女人,她們見有逃亡的機會,紛紛收拾金帛,各自逃命跑了。
當然,常家府庫的厚重鐵門她們打不開,銅鑰匙在李鄴手中。
只片刻,三百鐵蹄一陣風衝進了軍營,副將常況得到訊息,急忙奔出營房,迎上前大喊道:“軍營內禁止跑馬,你們是什麼人?”
喬瑞躲在李鄴身後戰戰兢兢道:“他就是常況!”
李鄴從馬袋裡取出一卷聖旨,高舉聖旨喊道:“我們是京城來的宣旨官,聖旨在此,常況聽宣!”
常況連忙上前跪下道:“卑職襄州團練副使”
不等他說完,他忽然感到一股凌厲的勁風,他一抬頭,‘噗!’人頭被劈飛出數丈遠,常況什麼都不知道,便稀裡糊塗死了。
李鄴冷冷道:“擂鼓聚將!”
“咚!咚!咚!’急促的鼓聲敲響,數十名偏將、校尉、旅帥、隊正紛紛趕到中軍大堂內,大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議論紛紛。
這時,李鄴走進大堂,站在臺上,高高舉起尚方天子劍對眾人道:“我是魯王、驃騎大將軍、安西節度使李鄴,奉天子之令接管襄陽防務,常氏父子勾結安祿山,企圖謀反,已被我處斬,這是尚方天子劍,有不服者,可出來領死!”
眾人大驚失色,紛紛跪下行禮,“我們願聽從大將軍之令!”
李鄴點點頭,“常氏父子謀反,和爾等無關,我會給你們升官加祿,絕不食言!”
眾人大喜,紛紛控訴常氏父子的殘暴不仁,李鄴知道,這裡面的五名偏將都是常璉提拔起來的將領,雖然不是常璉黨羽,但要指揮他們,也並不容易,現在先暫時穩住他們,等徹底掌握軍權後,再一個一個收拾他們。”
這時,外面傳來一片喊殺聲,只片刻後,又安靜下來,李鄴帶著將領們走出大堂,只見外面滿地屍體,戰鬥已經結束。
親兵首領胡昆上前稟報道:“啟稟大將軍,有五十名士兵是常璉的親兵,他們企圖出來偷襲,被我們發現幷包圍,已將他們全殲,我們無一人傷亡。”
李鄴點點頭,回頭厲聲令道:“立刻擂鼓聚兵,我要給全體將士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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