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鄴來到皇宮,找到了高力士。
李鄴恭恭敬敬道:“高翁,我想見一見貴妃,能否替我安排一下?”
高力士看了他片刻,淡淡道:“天子已經不允許貴妃娘娘再見外臣了,哪怕是貴妃娘娘家人。”
高力士的一口回絕讓李鄴心中著實失望,他又問道:“高翁,沒有一點通融餘地嗎?”
高力士搖搖頭,“不是我不肯幫你,前天楊國忠求見貴妃娘娘,也不行,天子最近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再進宮了。”
高力士心中也有點歉疚,他沉吟一下道:“其實你可以變通一下,你不能進宮,但你妻子可以進宮,為什麼非要自己去做呢?”
“多謝高翁提醒!”
李鄴當然知道妻子可以進宮,但有些話,讓妻子傳達不太好,他還是想親自面見楊貴妃,給她解釋清楚,否則虢國夫人做出什麼事情,楊貴妃會憎恨自己,反而得不償失了。
可眼前這形勢,也只能讓妻子進宮了。
獨孤新月深明大義,她知道丈夫現在面臨危機,丈夫要把幾顆寶石給虢國夫人,她也完全同意,保住身家性命才最重要,寶石這種身外之物何必在意?
她也知道貴妃娘娘會生氣,給她解釋清楚是有必要的。
獨孤新月一口答應了丈夫的請求,她進宮去給貴妃解釋。
李鄴把一封信交給了獨孤新月,“找個機會把這封信給她。”
獨孤新月接過信點點頭,沒有多問,她隨即又從房間裡取出了金盒,開啟盒子,裡面是八顆璀璨絕倫的哈里發寶石。
李鄴取出一顆玫瑰紅的寶石道:“我先給她一顆,她若能助我,我再給她一顆紫色的和一顆黃色的。”
“夫君,她會越來越貪婪的!”獨孤新月提醒道。
“我知道她很貪婪!”
李鄴冷冷道:“全部給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會讓她明白,她拿出誠心,我就會支付誠意,她巧取豪奪,只會一樣都得不到。”
李鄴來到西市,找到了西市的康記藥鋪,這是康記藥鋪在長安的總店,店主也姓康,三十餘歲,是東主的兄弟,因為東主常年在康國,實際上長安的這位店主就是藥鋪總管。
按照昨天和岳父以及獨孤明的商議,除了寶石之外,或許還有一樣東西也能發揮奇效。
聽說河中都督李鄴來了,康東主連忙恭恭敬敬迎了出來。
“歡迎郡王殿下光臨小店!”
李鄴微微笑道:“我有事情找康東主,這裡可不是說話之地。”
“請郡王到貴客房一敘!”
康東主把李鄴請到貴客房,又讓夥計上茶。
李鄴笑了笑道:“我上個月回來時,在張掖拜訪了貴店,東主知道嗎?”
康東主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啊!那邊的掌櫃沒有告訴我。”
“那他又沒有告訴你,裴長史去過他的店鋪?”
“這個他說了,詳細彙報了。”
“密室的事情也彙報了。”
康東主臉色很不自然,乾笑兩聲。
李鄴淡淡道:“裴長史是我舅父,那天是我陪舅父一起去的,我也進了密室,有幸瞻仰了你們阿芙蓉和草漿。”
康東主嚇得一下子站起身,躬身施禮,“原來那位年輕軍官就是郡王,小店掌櫃不知,實在是失禮,我向郡王道歉!”
李鄴擺擺手,“不怪你們掌櫃,是我不讓裴長史透露身份,不過阿芙蓉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東主知道嗎?”
康東主點點頭,“服用一點點是藥,服用多確實對身體有害,我們也怕惹上官司,不敢多賣。”
“是嗎?”
李鄴冷冷道:“可天子已經離不開你們壯陽丸,你們就不怕惹上大事?”
康東主嚇得騰地站起身,連忙擺手,“郡王不要嚇我,我只是一個賣藥的,擔不起您這樣的指責!”
李鄴目光凌厲地注視著他,“我沒有嚇你,你應該心知肚明,你賣的藥究竟是什麼,羊淫草的草漿加上阿芙蓉,你覺得自己還活得了嗎?”
康東主嚇得滿頭大汗,撲通跪下,磕頭如搗蒜,“小人沒辦法,完全是按照袁公公的要求配製,我也再三囑咐,不能多吃,更不能長期吃。”
李鄴目光稍稍和緩,笑了笑道:“其實我不是來找你的麻煩!”
康東主一下子看到了希望,連忙道:“請郡王吩咐,小人只要能辦到,一定照辦!”
“你當然辦得到!”
李鄴淡淡道:“我要和天子一樣的壯陽藥!”
下午時分,在平康坊安然居大酒樓的白玉堂內,李鄴置辦了一桌酒菜,已等候多時。
這時,外面門響了,侍女行禮,“參見夫人!”
“請客的主人來了嗎?”這是虢國夫人楊玉珮的聲音。
“已經來了。”
李鄴連忙站起身,迎上去,“夫人,卑職已經到了。”
楊玉珮穿得格外奢華,穿著一身上等的狐皮大衣,用十幾張狐狸皮縫製而成,脖頸上一條白狐皮雪白無暇,堪稱極品,她臉上略施粉黛,皮膚白膩驚人,細細的眉毛下,一雙桃花杏眼份外妖嬈。
她似笑非笑瞟了一眼李鄴道:“是你說要送我禮物,我才會過來,別人我不會理睬,你可別讓我失望。”
“保證不會讓夫人失望,夫人請坐!”
楊玉珮帶著幾名侍女過來,侍女連忙服侍她坐下,李鄴親自給楊玉珮斟滿一杯酒,侍女剛端起酒杯,楊玉珮攔住她,“我自己喝,李將軍我信得過!”
楊玉珮接過酒杯淺淺喝一口,笑吟吟道:“是什麼?”
她妖嬈的目光裡充滿了期待。
李鄴將一隻小錦盒推給她,楊玉珮將盒子開啟,俏目一亮,緊緊把盒子握在手中,一雙俏目幽怨注視著李鄴,“你不是說沒有了嗎?”
李鄴無奈道:“我總得給我妻子留一枚吧!”
“這是你妻子的?”
李鄴點點頭,楊玉珮想了想,把盒子還給李鄴,“你妻子的東西我不要!”
“她的好東西很多,不缺這一塊,是她願意給你的,夫人收下吧!”
“你有事求我?”
李鄴點點頭,楊玉珮冷笑一聲,“有事求我才來找我,平時沒事就不會來探望我一下?”
李鄴苦笑道:“夫人,我基本上都不在長安。”
“倒也是,看來我是錯怪你了。”
楊玉珮向李鄴身邊靠了靠,低聲在李鄴耳邊道:“你想求我什麼?”
這種感覺太曖昧了,但楊玉珮就很喜歡這種調調。
李鄴看了一眼楊玉珮身後的幾名侍女,楊玉珮咯咯一笑,“我行房事的時候,她們都在旁邊伺候,你怕什麼?”
“夫人,我想求的不是風花雪月!”
“是嗎?看來我會錯意了。”
楊玉珮回頭看了一眼幾名侍女,幾名侍女都退下去了,連同房間裡服侍的侍女也出去了。
整個房間裡就只剩下李鄴和楊玉珮兩人。
楊玉珮將李鄴的酒杯端過來,一飲而盡,一頭倒在李鄴肩膀上。
她頭枕在李鄴肩頭,將他的手拉過來,摟著自己的腰,媚眼如絲道:“你這酒太烈了,你是不是想灌醉我,欲行不軌?”
“夫人.”
楊玉珮擺手道:“不要叫我夫人,我不喜歡,叫我阿姐。”
李鄴無奈,只得緩緩道:“天子要解除我的軍職,我不想失去軍權,我還想繼續為阿姐找寶石呢!”
楊玉珮咯咯笑了起來,她伸手摟住李鄴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笑吟吟道:“我就喜歡你求我的樣子。”
“阿姐,我不是求你,我是和你交換”
李鄴看了一眼桌上的盒子。
“可以交換,奴家答應你的要求,保住你的軍權,不就是安西節度使和河中都督嗎?可以!我一句話的事情,但除了寶石外,奴家還要一樣東西,你一直不肯給奴家的東西。”
楊玉珮未必喜歡李鄴,但只要是妹妹楊玉環喜歡的東西,她都想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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