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齊王宮內閣七名高官和齊王李鄴一起,聽取吏部司都監岑參的彙報。
岑參彙報整個評卷流程和錄取標準,以及如何避免優秀士子因為審卷官的個人喜好而落榜的措施。
“進入前五百名計程車子基本上都非常優秀,為了避免優秀士子落榜,我們組成了幾個評審組,反覆比較,最終確實了五百人的大榜單和一百五十人的錄取榜單。”
因為前五百名要給一個‘科班出身’的名號,所以有一個大榜單,這時,李泌微微笑道:“怎區別第五百名和五百零一名的區別呢?”
岑參躬身道:“事實上,大榜單我們錄取的不是五百人而是五百一十三人,第五百一十四名雖然各方面也不錯,但他在貼經上有兩處塗改,另外他答卷前面寬鬆,後面就很密集,說明他整體佈局上還是不足,這樣就和前面計程車子有明顯的差距,所以我們大榜單就收在五百一十三人上,多了十三人。”
李鄴點點頭,“這樣很好,多幾個人少幾個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尺度,做到公平公正。”
“回稟殿下,卑職還有一點需要說明,一百五十人的錄取我們也是爭議了很久,雖然進士科第三十名比第三十一名在書法上稍微強一點點,但第三十名屬於內定,所以卑職就把三十名調下去,把三十一名拉上榜單。”
“第三十名是誰?”李鄴問道。
“是蘇惠,江夏府尹蘇震兄長的孫子。”
李鄴沉吟半晌道:“就這樣吧!絕對的公正是沒有的。”
這個比例可不低啊!三十個客棧,平安客棧就佔了一成。
這時,一隊報喜官騎馬奔來,在眾人面前勒住戰馬,為首官員張開喜報,高聲念道:“汴州陳留縣王經濟,明經科第十七名,相州安陽縣李遂,明經科三十一名.”
這可是進士科,只錄取三十人,五百人才錄取一人,讓所有人都充滿期待,當然,大部分人都知道進士科與自己無緣,試卷都有塗改或者錯誤。
“下午就放榜了,吃完飯去齊王宮大門處看榜!”
報喜官又道:“大家不用沮喪,接下來還有科班出身大榜,能上榜,至少進縣衙六房當文吏沒有問題了。”
這時,十幾支火藥箭連續飛上天空,在天空啪啪炸響,全城清晰可聞。
報喜官讓七名中榜者騎上馬,一群士兵簇擁著他們前往齊王宮。
報喜官一連唸了七個名字,都是明經科中榜,中榜者激動得歡呼雀躍,沒中榜計程車子只得黯然傷神。
報喜官上前,笑眯眯宣佈道:“平安客棧,進士科三人上榜!”
接下來便是發榜,先是報榜,報喜官會趕往全城三十個客棧,每個士子在報名時都指定了所屬的報喜客棧。
眾人隨即做出決議,批准了科舉名單。
連韋皋和蘇惠也緊張得心臟怦怦直跳,。
這表示發榜開始了,士子們的情緒都被調動起來。
客棧外一片歡騰,韋皋淚水忍不住流下來了,進士及第就是前十名,名次要經齊王面試後才最後排名。
西市平安客棧是三十個報喜客棧之一,上午時分,上千名士子趕到平安客棧,把平安客棧外外,擠得水洩不通。
但大家並沒有散去,剛才是明經科,進士科還沒有發榜呢!
又等了片刻,不遠處鼓樂齊鳴,又是一群報喜的隊伍,敲鑼打鼓,士子們都激動了,紛紛向前湧動,像鵝一樣伸長了脖子。
報喜官開啟名單高聲宣佈道:“長安韋皋,喜得進士及第,福州莆田縣蔡暉,進士第十九名,襄州襄陽縣黃敬堯,進士第二十四名。”
一名士子問道:“什時候發大榜?”
蘇惠心中難過,他還是強作笑顏道:“恭喜賢弟喜登前十。”
韋皋安慰他道:“下午去看看榜吧!相信你能上榜。”
韋皋的意思就是說,只要能上榜,內定就沒有問題了。
蘇惠心中嘆口氣,他是多希望自己能考上進士,而不是靠科班出身入仕。
兩名進士已經上馬,報喜官高聲問道:“京兆韋皋在哪?”
“在這!”
韋皋連忙舉起手,擠了出去,有士兵牽過一匹馬。
“請韋進士上馬!”
韋皋翻身上馬,在眾人一片鼓掌聲中,他連連抱拳感謝,被軍士們簇擁著敲鑼打鼓走了。
郭鈞拍拍蘇惠的肩膀笑道:“我們下午一起去看榜!”
齊王宮勤政務本樓內,中榜士子們都在休息等待。
在另外一間大屋外面,前十名進士一排坐著,一個個進去面試。
已經五人面試結束,回去休息,還剩下四人在等待。
這時,一名進士面試出來,快步回去了,有官員道:“下一位,韋皋!”
韋皋連忙站起身,穩定一下情緒,快步向房間內走去。
房間坐著一排人,正是齊王李鄴和七名內閣高官。
韋皋躬身行一禮,“學生韋皋參見殿下,參見各位前輩。”
李鄴一擺手,“請坐!”
“謝殿下!”韋皋在椅子上坐下。
李鄴看了看他的卷子,便笑問道:“恭喜你得了九十五的高分,和另外三名士子並列第一,所扣五分,文學佔兩分,對策佔三分,文學扣兩分很正常,對策扣三分,主要是你闡述的深度不夠,而且有些片面,實際上你被扣了八分,但你提出的冬季行船很有創意,所以又給你加了五分。
現在我再給你一炷香時間,你可以補充對策的答案,然後根據的闡述,我們會給你一個最後的打分。”
這個面試很有新意,實際上就是看士子有沒有回去認真考慮水陸運輸的問題,是真正的為朝廷出謀劃策,還是隻為了考試而考試?
韋皋確實回去考慮過了,這幾天他一直在想這道題,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他沉吟一下道:“因為時間比較緊,學生答題考慮不夠全面,過於強調水運優勢,而沒有考慮水陸並舉,對驛站作用認識不足。”
李鄴點點頭,“詳細說一說!”
韋皋看著桌上的一炷計時香,緩緩道:“水運的優勢是運載量大,客船比較舒適,缺點是太慢,尤其對於水運不便的地方,那就要靠陸運,尤其是信函往來,要求速度快,更是需要陸地運輸建設,一個是鋪路,修建平整寬闊的唐直道為主幹道,另外要大力發展郵遞驛站,可以讓送信人三百換一次馬,這樣一封急信在三天內也能送到千之外,我們馬匹眾多,更應該利用這個優勢發展急腳快送業”
韋皋侃侃而談,他見計時香要結束了,他最後收尾道:“學生在考試中考慮不周全,主要就是沒有考慮運輸的多樣性問題,就顯得有些片面,深度不夠,特做以上補充,學生回答完畢!”
計時香也隨之結束了。
李鄴笑著點點頭,“可以了,別的沒有什要問,回去稍候!”
韋皋起身行一禮,“學生告辭!”
他轉身便匆匆去了,然後,接著是第七人進來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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