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張上元被帶進了李鄴的官房。
張上元略有點緊張,躬身行一禮,“參見殿下!”
“不必客氣,張公子請坐!”
張上元在一旁拘謹地坐下,他欠身道:“這次我奉父親之令來長安從商,還是我第一次來長安,以後還望殿下多多關照!”
做個生意都要來請李鄴多多關照?李鄴哪有那麼多精力過問,李鄴明白張上元來找自己的目的,其實就是張立告訴自己一聲,他派兒子來長安了,他們張家決定燒自己這炷香。
李鄴微微笑道:“關照是自然的,公子要長期呆在長安?“
“正是!”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李鄴又淡淡問道:“張公子打算做什麼生意?”
“暫時還沒有想好,實在不行,就多開幾家麗人堂長安分號,這是我們張家最早的產業。”
‘麗人堂?’這個名字他聽說過,剛開始他還以為是一家青樓,後來才知道,是洛陽最有名的女人脂粉店,長安也有一家,自己妻妾的脂粉都是他們店裡供應的。
李鄴心中忽然一動,他想到了香皂,獨孤家只是負責製造,但誰來銷售,似乎還沒有決定,正好可以讓張家來做銷售總代理,利用這樁生意拉攏關係。
想到這,李鄴微微笑道:“正好我發明了一種新產品,用來沐浴洗臉,叫做香皂,張公子不妨去找獨孤駙馬,和他談一談合作的事情。”
張上元大喜,“獨孤駙馬還在長安?”
“他過兩天就要回洛陽,所以張公子最好今天就去拜訪他。”
“好!我中午就去,順便請他喝一杯。”
張上元只是來報個道,讓李鄴知道他來了,並沒有別的事情,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辭走了。
李鄴望著他背影走遠,他心知肚明,張立可不是讓他兒子來長安做生意的,是要讓他在長安從政,這小子看起來還比較厚道老實,讓他在自己身邊做個參軍倒不錯。
李鄴並不是指韋應物和杜佑那樣的參軍,那是他的秘書,不可能讓張上元來做,而是普通的參軍,可就算普通的參軍,也是從八品的官員,一般只有進士才能直接得到這麼高的官職,這確實是看在張立的面子之上。
李鄴回到官房,寫了一張紙條,遞給韋應物道:“把這張紙條交給李國相!”
這件事讓李泌來安排,他就不用管了。
這時,杜佑走進來道:“殿下,騰空真人來了!”
“快請進!”
李騰空一陣風似的走了進來,手中拎著一個罈子,她把罈子小心翼翼放在桌上,“這就是你想要的綠礬油,一共有五斤,我蒸餾了三次,應該是很濃了。”
“他們學會了嗎?”
李騰空點點頭,“我把《黃帝九鼎神丹經訣》給他們了,他們照書記載的步驟製作,我在旁邊指點了兩遍,他們也做出來了,很不錯!”
李鄴沉思片刻道:“阿姑,我還想拜託你幫我煉製一物。”
“我就知道你不是想煉製綠礬油那麼簡單,伱說吧!”
李鄴從抽屜裡取出一份製作硝酸的流程,遞給李騰空,“這玩意我把它叫做硝油,是從硝粉中提煉出來,稍微有點難度,要求也比較高,我都詳細寫在上面了,還有注意事項,千萬要當心。”
李騰空也是有名的煉丹方士,只不過她煉丹是為了配藥,倒不是為了修煉長生,她看了看就明白了,淡淡笑道:“它和綠礬油差不多,我知道?”
“它不能見光,不能遇熱,否則會變成煙氣。”
“我知道了!”
“把這個拿走!”李鄴指指桌上濃硫酸。
“我那裡有不少,這個留給你吧!”
李騰空行一禮走了,李鄴望著桌上的一罈子濃硫酸,他有點發愁,自己要這玩意做什麼?
過了新年不久就是上元節了,相比新年的各種儀式,上元節才是百姓們的狂歡節,賞花燈、做遊戲,嘗小吃,通宵達旦,盡享節日的歡愉氣氛。
今年的上元節還是故技重施,和周圍大縣交換花燈,加上一些小縣也紮了幾盞很有特色的花燈送到長安,長安並不需要耗費財政,便給長安百姓帶來了新鮮感。
正月十二,花燈佈置完成,開始測試,正月十三又測試一遍,到了正月十四,一年一度的上元節終於拉開了帷幕。
今天很多重要的坊牆都拆除了,顯得花燈盛況更加空前,到了夜間,近百萬民眾都上街觀燈了,彩燈璀璨,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長安的燈展還是往年一樣,集中在五塊地方官,朱雀大街,這是一條彩煉大街,彷彿一條長龍臥躺在長安城內,其次便是東市和西市,這裡有很大的廣場,這裡主要以各種遊戲為主,所以非常吸引百姓,還有就是平康坊,這裡是大唐第一煙花之地,不光彩燈璀璨,還有各大青樓之間鬥花魁,更是無數薄倖少年們嚮往之地。
第五個燈展之地便是大明宮前面的廣場上,這裡官方花燈集中地,沒有什麼互動有趣的遊戲,它唯一吸引人的地方便是燈樓和燈樹等大型花燈。
因為燈會連續舉辦三天,所以長安百姓也不急,今天賞朱雀大街的花燈,明天東西兩市,後天再去丹鳳門和平康坊。
其實很多妻子都不願意丈夫去平康坊,那裡的女人太勾人,一個眼神就可以把丈夫的魂勾走,她們不希望丈夫把家裡一點可憐的積蓄花費在這些女人身上。
所以來平康坊遊玩的百姓大部分都是未婚的年輕男女,年輕男子想看花魁,少女們則喜歡這裡精緻的花燈,她們心中也想看看花魁長什麼模樣。
李鄴和家人坐在馬車上在朱雀大街上緩緩而行,基本上只能走馬觀燈,他們不能下車,最後只能委託女侍衛買幾盞花燈,買一些小吃。
不過李鄴卻有辦法讓家人玩得更舒服,他事先把武德酒樓的倚天閣預訂下來了,這裡是平康坊最好的看燈之地,它是一個梯形結構,正面面對花魁表演舞臺,兩側盡賞璀璨花燈,。
馬車在武德酒樓後門緩緩停下,掌櫃親自領著李鄴一家老小從後面樓梯上了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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