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攻打荊襄李鄴沒有親自上陣,而是讓雷萬春掛帥,水軍王孝汝協同配合,動用八萬大軍奪取荊襄。
李鄴的關注焦點始終集中在遷都上,這是他東進的機會,他絕不想放過,這些天,他每天都能接到最新的情報。
官房內,李鄴對劉晏和李泌道:“剛得到最新的情報,現在反對遷都最厲害的是宗室,其中以薛王李琄為首,在他身邊集結了二十幾名宗室成員,堅決反對遷都,讓天子很被動,本來板上釘釘的遷都,在他們的喧囂下,又變得猶豫起來,我們必須要有所行動,不能讓這個難得的機會不了了之。”
李泌沉思片刻道:“如果直接對宗室下手,恐怕會適得其反,卑職覺得殺雞駭猴反而是最好的辦法!”
劉晏也贊同道:“殿下,可以從他身邊之人下手,讓他感覺死亡離他是如此之近,他就會閉嘴了!”
李鄴負手走了幾步道:“我擔心的是打草驚蛇,讓天子醒悟是我們所為,反而會得不償失,最好的辦法是讓李琄為我們所用,或者被我們挾持,不得不聽從我們的安排。”
“殿下打算對李琄的兒子動手?”
李鄴淡淡道:“李琄的小兒子叫李優,年方三歲,極為聰明伶俐,號稱神童,被李琄視若珍寶,寵愛無比,把這個李優控制在手中,不怕他不聽話。”
李泌又道:“殿下,光敲一面鼓分量還不夠,還得再敲一面鑼,李琄的大舅子封正勤奸詐卑劣,魚肉鄉里,惡行累累,不妨先對他下手,然後再敲李優這面鼓!”
李鄴點了點頭,“公孫大娘正好在長安,我讓她做這件事,再由獨孤家隱翅協助,可保萬無一失。”
自從衛王李珍被殺,薛王李璲被廢,彭城郡王李琄改封為薛王,同時被封為宗正寺卿,由於寧王系過於低調,李琄就成了事實上的宗室領袖。
這次天子想遷都洛陽,遭到了李琄的強烈反對,他的理由很簡單,太上皇好容易才把都城從洛陽遷回長安,大唐得以正本清源,又把都城遷回洛陽算什麼?
在他串聯下,大唐宗室們紛紛反對遷都,成為天子遷都洛陽最強大的阻力,天子李亨也沒有辦法,只得暫停遷都計劃。
這天上午,管家慌慌張張跑來稟報,“王爺,封舅爺死了!”
李琄大吃一驚,封舅爺是王妃的大哥封正勤,唐初大臣封德彝的玄孫,今年五十餘歲,昨天還邀請自己一起去春遊,活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死了?
他問報信人道:“御醫看過了嗎?是什麼死因?”
報信人點點頭,“回稟王爺,御醫看過了,沒有外傷,沒有中毒跡象,御醫說可能是這幾天太勞累,一下子猝死!”
“勞累?”
李琄有點奇怪,封正勤一向養尊處優,他會勞累什麼?
但一轉念,李琄便反應過來,心中暗罵一聲,一定是玩女人玩過頭了。
“我知道,我會通知王妃,明天去弔孝。”
李琄不想去見王妃,便讓管家去通知王妃,果然,王妃頓時悲痛萬分,立刻回孃家見大哥遺容去了。
李琄一陣心煩意亂,封正勤死得太不湊巧了,自己正準備召集宗室,再集體抗議遷都,徹底讓天子死了遷都之心,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大舅爺死了,讓他分身乏術。
罷了,讓長子替自己去給大舅爺送葬吧!
李琄一共有三個兒子,長子李健封吳國公,次子李儉封餘國公,還有一個小兒子李優,封曲國公。
李優年僅三歲,是他最心愛的小妾所生,這孩子生下來就滿屋異香,不同凡響,今年才三歲,非常聰明活潑,已經能認幾百個字,李琄寵愛無比,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簡直視若珍寶。
他特地請了著名方士劉玄靜給孩子看相,劉玄靜給他寫了四個字,‘帝王之相’。
李琄一連幾個晚上,夜裡都睡不著覺,想著自己的兒子成為皇帝了。
他忽然變得活躍,成為了宗室領袖,很大程度上,他就是在給自己的小兒子做鋪墊。
就在這時,小妾王氏慌慌張張跑來書房,“王爺,優兒不見了!”
李琄嚇得騰地站起身,結結巴巴問道:“什什麼意思?孩兒到哪裡去了?”
“我也不知道,優兒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剛才我去看他,人卻沒有了,侍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就是多了一封信。”
李琄上前一把搶過小妾手中之信,只見信皮上寫著,‘薛王李琄親啟!’
沒有落款,他慌忙取出信細看,儼如五雷轟頂,頓時呆若木雞。
小妾急了,推他道:“王爺,優兒在哪裡去了?”
李琄又看了一遍信,信中寫得清楚,‘若聲張,汝子性命將不保。’
李琄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擺擺手道:“你先不要聲張,讓那個侍女也不要不出去亂說,孩兒被人綁架了,我得去把他贖回來。”
小妾花容失色,哭道:“王爺,趕緊報官啊!”
“報官個屁,報官優兒就沒命了,對方只是想讓我做事,優兒暫時不會有事。”
“你怎麼知道?”
“信裡寫著呢!他們不會殺優兒,只是讓我做件事,如果我們膽敢報官,優兒就會少一隻腳,哎!這幫狗日的,抓我孩兒做什麼?”
李琄氣得大罵,小妾抽泣道:“王爺,該怎麼救優兒,他們是要錢嗎?”
“我也不知道他們要什麼,讓我一個時辰後,一個人去一趟太白酒樓,我現在就走。”
李琄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再三囑咐小妾道:“你好好記住了,給我隱瞞住訊息,千萬不要聲張,咱們先保住孩兒的性命再說。”
小妾連連點頭,李琄這才提心吊膽地坐上馬車去太白酒樓了。
李琄來到平康坊太白酒樓,正好是中午時分,酒客很多,走進大堂,一名酒保剛要迎上來招呼,一名武士搶先在前面,“王爺請跟我來?”
“你是什麼人?”李琄質問道。
武士平靜道:“你別管我是什麼人,你如果想要兒子,就跟我來!”
武士轉身就走,酒保剛要上前,李琄擺擺手,指一指武士,表示自己約好了。
他們來到三樓雅室,武士推開一扇門,“王爺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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