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如果本宮沒有記錯,他是你妻族的侄子吧!”
有一個大臣清楚的感受到,匕首和自己脖子擦肩而過,那股凌厲的刃氣還在他的脖子周圍徘徊,涼氣從尾椎竄到了頭頂。
還有一個大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體不停的抖動著,那把匕首正落在他的前方。
他目光呆滯,嘴唇不停的哆嗦著。
完了,一切都完了。
有些人下意識的喊著:“護駕,護駕,凌安公主要刺殺聖上。”
“來人啊,把凌安公主拿下。”
聽見聲音,一大堆士兵嘩啦啦的衝了進來,只是立馬被明文帝呵斥住了。
“放肆,誰讓你們進來的。”
饒世明文帝這麼好的修養,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直接氣笑了。
“看來程愛卿年齡大了,有些老眼昏花了,連匕首的方向都沒有看清楚,不如回家養老吧。”
作為三朝重臣的程大人:“……”
陛下,我沒說話啊!
不過看著明文帝暴怒的神色,他也不敢說話了,小命重要。
“李愛卿護駕有功,封為八府巡撫……”
明文帝借題發揮,明升暗降,輕輕鬆鬆的把有些老臣給榮養了起來,給了他們一個有名無實的官職。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大臣興高采烈的謝了恩,看鳳儀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再生父母一樣。
和其他人升官發財相比,王大人想把自己侄子重新挖出來,再弄死一次的心都有了。
你看不起女子就看不起女子,沒想到你連邊關士兵的糧草和軍費都敢下手,這無疑就是觸犯了明文帝的逆鱗。
明文帝並沒有像其他的皇帝一樣,壓制武將,朝廷撥給邊關將士的開銷佔朝廷開銷的很大一部分。
如今自己推薦的人做出了這種事,他的仕途完了不說,小命說不定也就此搭上。
想到這裡,這個大臣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爬到明文帝的跟前:“陛下,陛下,冤枉啊,微臣真的不知道呀。”
“冤枉?你去問問邊關的將士,他們冤不冤枉,你怕寒了這個所謂忠臣的心,那你怕不怕寒了邊關將士的心?”
明文帝眼神徹底冷了下來,拿起桌子上的硯臺直接砸去,眼裡帶著一抹失望。
這些大臣都曾經為這個國家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但是,每個人都有私心的。
他們已經發展成了世家,無論是在朝廷官員還是在皇子之間,拼了命的為自己家族的人爭取利益。
早已不是當初和自己站在朝廷上,意氣風發的說著為國為民的的那些人了。
他一直顧念舊情,沒有痛下殺手,就是想給他們一個機會,只是,他們最終還是讓自己失望了。
明文帝沉痛閉了閉眼,睜開眼時又恢復成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帝王。
鳳儀笑了出來,拿出了一沓信封,交給了明文帝。
“父皇,證據在這裡,請父皇過目。”
她笑得極其的張揚,目光冷漠的看著這些大臣:“看來很多人瞧我這個公主不爽啊,事情的真相都沒弄清楚,就迫不及待的進宮來定我的罪。”
“哦,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是不是想讓我去和親?”
鳳儀不屑的噗笑一聲:“我第一次聽說,打贏了反而要去和親的,真是可笑至極,先祖曾殺的四方稱臣,諸方宵小不敢來犯,如今竟然要送自己國家的公主去和親,虧你們想得出來。”
提和親的人,無非就是三皇子的那幫人,想要把她這個公主調開,想要斷掉太子的一臂。
只要對他們有利,他們才不管這個決定會怎麼樣,而且用一個女人去和親,輕而易舉的擺脫了戰爭的威脅,還美其名曰促進兩國友好。
畢竟是上過戰場,多少帶著幾分,強烈的殺氣,鳳儀強大的氣場壓得群臣喘不過氣來,從心中升起了一股想要臣服的衝動。
鳳儀心中真的想罵娘,這些人享受了這麼多的權利,碰到事情只能靠女人擺平,自己貪圖享樂。
在三皇子上位以後的皇家公主都極其的悲慘,看似金枝玉葉,實際上一碰到什麼事,就被這些人全送出去和親了。
而且身為公主,她們的遭遇比普通的奴隸還要悽慘,很多人會享受凌辱公主的快感,甚至還會父子,兄弟共享。
對於那些人而言,女子不過只是一個生育工具,地位極其低下,甚至連畜生的地位也不如。
“你們竟然還有這個想法,虧你們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文人風骨去哪兒了……”
太傅臉色十分難看,憤怒的瞪著其他同僚。
他是看凌安公主不爽,但是不代表他會讓自己國家的公主去和親,去那君不君,臣不臣,子不子的地方。
其他人被他罵的臉紅脖子粗,不敢說話,因為他們確實有這個想法。
太傅罵人直往人的心窩子裡戳,罵的有些臉皮薄的大臣,差點當場撞柱而死。
看得不少人臉直抽搐,下意識後退,生怕牽扯到自己。
不是他們膽小,實在是太傅太能噴了,一噴九都不帶慫的,拐著彎都能把你十八代祖宗罵出來。
“從朕開始,凌龍國,不和親,不納貢,不稱臣,不割地,凌龍可以戰死,可以亡國,但是不能如此屈辱,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此為祖訓!”
明文帝語氣沉重,神情肅重,開口道:“若違此訓,逐出皇家族譜,且人人得而誅之。”
鳳儀看了眼三皇子!
沈淵寒:“???”
這種時候你看我,你禮貌嗎?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鳳儀的眼神下極為的不自在,心中莫名其妙的發虛。
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一樣。
對於鳳儀帶兵器進宮的事情,大臣們看了一眼明文帝。
“要不,罰公主禁足三個月?”
明文帝只是看他們,也不說話,看得說話的大臣心底發毛。
蘇丞相試探性的開口:“兩個月?”
看見明文帝的神情有些不贊同,傅墨書輕輕抬起眼皮子,站了出來:“畢竟公主金枝玉葉,小懲大誡一下就行,不如罰公主抄書靜心吧。”
這時候,明文帝才露出一個笑容。
“都退下吧,三日後,為蕭將軍接風洗塵,諸位愛卿可攜帶親屬。”
“諾!”
大臣們心思活絡了起來,皇帝的意思很顯然就是帶自己家適齡的兒女。
等出了門,鳳儀摸了摸腰間的鞭子,淺笑盈盈地看著諸位大臣。
“諸位都是國之棟樑,飽讀詩書,本宮想請教一個問題。”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眾人的後背突然竄起了一股寒意,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今夜已晚,不如改日吧。”
“在下才疏淺學,可能不太懂。”
“都說諸位大臣博才多學,看來傳言有虛啊。”鳳儀極其惋惜的說:“一直聽父皇誇讚,原來是名不副實。”
“公主想討論什麼?”
鳳儀淺笑:“掄語,本宮不是很能理解其意思,想要請教請教。”
有沒有聽說過她掄語的大臣一臉自信:“公主儘管問,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上一次彈劾鳳儀的大臣們看了他一眼,呵,天真!
“三皇兄,皇妹也想要請教皇兄。”
蕭寒淵:“……”
他只是看個戲啊,怎麼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
其他人不瞭解他還不知道嗎?這個皇妹不知道帶彎了多少的年輕學子,天天舞刀弄槍起來。
關鍵是,父皇還真的信了她的邪,相信所謂的掄語了。
這一晚,響起了許多鬼哭狼嚎的聲音。
三皇子無比的後悔,自己為什麼這麼欠,非要停下來看一下。
想要知道發生啥事,讓人去打聽一下,自己再去安撫一下收買人心不行嗎?
對於這些哀嚎聲,明文帝睜著眼睛說瞎話:“有嗎?朕昨晚睡得很香,什麼也沒聽見,朕不是聽說只是討論一下論語嗎?”
明文帝一副你們在無理取鬧的樣子:“愛卿們啊,就算你們說不過朕的女兒,也不用想出這種方法來挽回面子。”
他看了眼大臣們身上的傷口:“再晚一點,你們身上的傷口就要癒合了。”
大臣們:“……”
真的是見鬼了,明明身上疼得不行,結果傷口看起來……
這樣好像顯得他們真的在無理取鬧一樣。
怕皇帝誤會他們冤枉鳳儀,大臣們又叭叭叭的解釋起來。
“凌安公主的性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朕拿她都沒辦法,她就是性子急一點,喜歡討論問題,有什麼壞心眼呢。”
“你們下次討論的時候順著她一點就行了。”
還有下次啊……
大臣們臉都綠了,心中無數個草泥馬奔騰而過。
明文帝悠閒自在的開口,一向瞭解帝心的陳公公也笑著說:“陛下說的是,公主還小,性情溫淳,單純又可愛,就是性格急了點,瞧這力氣也沒多大呀。”
兩人只差點沒說,這麼大的人了,這麼一點傷口,還有臉來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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