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當中,一個容貌極其魅惑的女子戴著頭紗,眼神悽楚又痛恨,掙扎又絕望,渾身上下都籠罩著一股死寂一樣的氣息。
他的臉上有著幾道疤,從眉眼貫穿到了下頷,露出來的手臂上也全是傷痕,能止孩童啼哭。
此人正是恢復了全部記憶的雲繆,他厭惡鳳儀,更加厭惡這樣的自己,從高高在上的上神變成了一個不知廉恥的人,尊嚴和羞恥心全部被踩得稀碎,陷入了骯髒的泥潭當中自拔不得。
好髒,真的好髒。
雲繆痛苦的閉上了眼,每每想起都會噁心的想吐,恨不得將這一身的皮給剝了。
他自小性格倨傲張揚,不服管教,偏偏他天資聰穎,年紀輕輕就名揚四海八荒,向他求愛,討好的仙子不計其數。
如今,竟落了這麼一個下場。
楚璇,你真的好狠啊,竟然恨我到了這種地步,用這種辦法來折磨我。
“那個妖女來了。”有人喊了這麼一句。
眾人翹首以待,想要看清楚那個無惡不作惡名昭著的妖女是如何的傾國傾城,竟讓無數的青年才俊相折腰。
彼時浮雲萬重,煦陽濃烈卻在浮雲之中柔和了幾分。
她坐在神獸之上,眉間帶著小女兒家的嬌羞,人畜無害的臉龐帶來笑意,渾潤的眸子壓下絲絲縷縷的暗影,星光璀璨,那紅衣比天際的那一抹殘陽更勝幾分。
她就站在這樣,萬物褪去,好似整個天際的光都傾瀉於她一人之身。
雲繆就這樣痴痴的看著她的身影,他怨恨極了這個人,也在發了瘋的想要見到她。
他本以為見到她時,他會發了瘋的拿起劍,想要為自己報仇,但如今看著她依舊耀眼,他卻站在人群當中,連和她對視的勇氣也沒有。
在看著謝殞穿著喜服飛上天,牽著她的手慢慢走下來時,心臟彷彿被巨石壓住了一樣,一種被撕裂的疼痛傳了出來。
她真是愛慘了謝殞。
他們這些人或生不如死,或早已化為了塵土,唯有謝殞一人,即便是她恢復了所有的記憶,也毅然決然的嫁給他。
這讓雲繆嫉妒得快要發狂了。
忽的,變故突生,以太一宗為中心,四周亮起了一道道光柱,神秘無比的陣法浮現,殺機縱橫了整片天地,彷彿要毀天滅地一樣,讓人瑟瑟發抖。
這變故驚呆了所有的人,片刻的安靜過後便是譁然一片。
“這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殺意,比上次我去秘境裡碰到的還要恐怖數百倍,我感覺我連陣法都還沒有靠近就湮滅成灰。”
有人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駭然:“竟然是誅仙陣。”
對法陣不太瞭解的人神情茫然,朝說話的人行了一個禮,詢問誅仙陣的由來。
“誅仙陣是從上古流傳下來的古陣,極其的恐怖,已經有一段歲月沒有出現過了,本來以為已經失傳了,只能在古籍上看到,沒想到如今竟然親眼所見。”
“一旦進入裡面,就連大羅金仙也沒辦法活著出來,看來,這妖女今天必死無疑。”
各大門派的人紛紛走出,眼裡盡是得意與傲慢,厭惡的瞧著中心的鳳儀,指控著鳳儀一條又一條的罪行。
鳳儀沒有搭理他們,歪頭直勾勾的盯著陣外的謝殞。
謝殞心虛的移開了目光,不敢看著她那雙!明亮的眼眸,痛苦的說:“璇兒,我也是為了你好,我愛你,但我不能看著你一錯再錯下去,那樣你會把自己立於萬劫不復之地。”
“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來世我一定加倍的補償你,等一切終了,所有的恩怨情仇一筆勾銷,我願意放棄一切,和你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的妻,誰都不能代替。”
鳳儀垂著頭,一言不發。
所有人都以為她在暗自垂淚,心中難免有些唏噓,大婚當日,心上人兵刃相見,設下了陣法正欲取她的性命。
饒是一個冷心冷肺的妖女,難免也因情所傷吧。
“呵呵呵……”
誰想到,鳳儀突然鬼畜的笑了起來,慢慢的抬起頭來,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心,反而充斥著一種詭異的興奮。
“這個新婚禮物,我很喜歡。”
“妖女,都這種境地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你罪大惡極,雙手上沾滿了鮮血,為天地不容,如今我等就要除魔衛道。”
“這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一把遲鈍的劍出現在了鳳儀的手裡,她眉心處出現了一朵妖邪無比花,帶著無盡的黑氣,眨眼間,又仙氣繚繞,聖潔不染塵埃,看上一眼,似輕輕一搖,就會從花瓣上面滾下一滴鮮紅。
看到那把劍,其他人眼裡的嘲諷更甚。
這女人該不會拿一把破劍,就以為自己能大殺四方,破了誅仙陣吧。
只見鳳儀衣服無風而動,周身的魔氣與靈氣濃郁的彷彿成了實質,她拿起那把鏽跡端端的劍,輕輕一劈。
咔嚓一聲,好似有什麼東西斷裂了。
狂風掀起,一陣飛沙走石。
眾人被這股猛風吹得倒退,伸出手擋在自己的眼前。
濃郁的血腥味沖天而起,什麼也看不分明。
只聽見狂風當中傳來悽慘的慘叫聲,那身尖銳又淒厲,讓人不禁頭皮發麻起來。
等狂風過去,才看清楚裡面的情況。
誅仙陣已破,維持法陣的長老都被反噬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鳳儀身上的紅衣越發的豔麗妖嬈,那把殘破的劍如今散發著恐怖的氣息,寒氣逼人,好似可以劈開世間萬物。
四周的雪白的梨花染上了血,被碾碎在地上。
謝殞呆呆的看著她,那樣的陌生和恐怖,好似從來不曾瞭解這個人。
她怎麼會這麼強大!!!
太一宗耗費了大量心血才設下的陣法,在她的眼裡彷彿是一個毫無威脅的玩具,輕而易舉的就破了陣。
“謝殞,快跑,這妖女隱藏了實力,遠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恐怖。”紀玉山吐出了滿口的血,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推了他一把。
謝殞沒有站穩,往前踉蹌了一下,險些栽倒在地上,他抬起頭看去,紀玉山已經躺在地上沒了呼吸。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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