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明確的告訴蕭瑾辰,他每尋死一次,外面想方設法要救他的江洛北就捱了一刀,如今已經命在旦夕。
不過幾日的時間,蕭瑾辰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越是這種陰暗的日子,他也越懷念朝陽公主的好。
自從他來到醉袖以後,只有她那般待自己,從來沒有任何的輕視。
本來一些不足掛齒的好,如今在各種侮辱之下,卻顯得格外的珍貴。
蕭瑾辰的神情恍惚,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覺得靈魂都在飄,拼命的去回憶一些美好的畫面,藉此來麻痺自己現在的痛苦,支撐自己活下去。
他手溫柔的撫摸著一張畫像,畫裡的女子栩栩如生,眉眼帶著笑意。
這是暗衛在他房間搜到的,女皇還因此大發脾氣,發了瘋的折磨他。
好在,她把這幅畫留在了這裡。
看著畫像上的人,蕭瑾辰拼命的將自己的手擦乾淨,他那麼髒,成為了那些卑賤之人的玩物,怎麼配碰這張畫。
韻歌,韻歌,他在心中無聲的念著。
這個世界,也只有你從頭到尾真心實意的待我,從不圖我什麼。
蕭瑾辰聽見了腳步聲,但是他現在連抬眼的興趣都沒有,隨即身上被人抽了一鞭。
“蕭瑾辰,你真是好手段,把朕的皇妹哄得團團轉,茶飯不思,幾乎欲要絕食。”
聽見蘇韻歌的訊息,蕭瑾辰彷彿活了過來,也顧不上身上的傷口,著急得詢問鳳儀:“韻歌,她怎麼了?”
“韻歌?”鳳儀臉色陰沉,鞭子毫不留情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直呼朕妹妹的名字。”
見差點把人抽斷氣,鳳儀停下手,用鞭子抬起了他的下巴,惡劣的笑著:“你說,若是她看見你被幾個渾身流著膿血的死囚壓在身下,不僅和男人,還和女子亂搞,還會喜歡你嗎?”
“如果翟葉的人知道,他們的四皇子是這樣的爛人,荒淫無度,男女不忌,喜歡刺激,會怎麼樣?”
看著他因為驚恐而緊縮的瞳孔,鳳儀笑出了聲,拿來了幾張畫像,上面全是蕭瑾辰受辱的場面,只是在他身上的人各有不同。
“不要,求求你,不要。”
蕭瑾辰早已沒有了天潢貴胄的驕傲,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拼命的求鳳儀高抬貴手。
“暫且饒過你也可以。”鳳儀嘲諷厭惡的瞧著他:“你哥哥再過幾日就抵達京城,哪些話可以說,哪些話不可以說,你心中有數,還有你的青梅竹馬,朕一併也將人請過來了。”
她突然詭異的笑了一下:“其實如果你說出來,朕也不會在意。”
蕭瑾辰滿臉的苦澀,認命的閉上了眼。
時間是把利刃,人的力量那樣強大,想別人不敢想,做別人不想做,又那樣渺小,被時間斬掉了所有的驕傲,自尊,不屈,臣服在了無法逾越的人面前。
縱然心有不甘又如何,幾經生死,遙望不到那未來,總覺得經歷了大悲大喜,方能大徹大悟,可哪裡悟得了那些未知的可能。
鳳儀讓人把蕭瑾辰抬了出去,和朱晗昱一起讓太醫診治。
看著渾身是傷的蕭瑾辰,胡太醫心頭驚懼。
他見過蕭瑾辰,知道他是翟葉的四皇子,可這些傷看起來不像是剛才受的,反倒是被人折磨了許多天。
手段十分殘忍,一身的好功夫都被廢了,以後也拿不起有點重量的東西。
渾身上下,就沒一處好的,整個軀體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某一個部位更是觸目驚心,令人髮指。
屋外就是鳳儀,即使隔著那些屏風,胡太醫總覺得女皇的目光穿了過來,像刀子一樣,扎得人一臉的血。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苦澀,自己怎麼就牽扯到這種大事裡。
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女皇滅口。
這牽扯很深,他也不敢讓宮女太監進來幫忙,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勉強把傷口全上了藥。
鳳儀見他出來,開口問道:“如何了?”
“陛下,傷口已經處理好,只要按時服藥,悉心照顧,不日就可下床行走。”
鳳儀沒有多說,胡太醫也跟在她的身後,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根本不敢揣度君心,也不敢去想蕭瑾辰的遭遇。
皇宮生存法則,多看少說少問,別太好奇,特別是眼前的這個君王,威勢更甚先帝,也更讓人琢磨不透。
“胡太醫。”鳳儀忽的停住腳步,看了裡面的蕭瑾辰一眼:“你從來沒有見過四皇子,懂?”
胡太醫額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立馬跪在了地上:“微臣明白,臣從頭到尾只為朱公子醫治,也沒有見過別人。”
鳳儀這才抬起腳離開,胡太醫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來,拿著袖口擦了擦汗,跟上了上去。
她來到另一處宮殿,看著江洛北:“蕭瑾辰已經放出來了,你答應朕的事,若是辦不到,下場怎麼樣,你心裡清楚。”
江洛北垂眸稱是,走出了宮殿,冷厲的寒風颳得他的臉很疼,雪花糊了他一臉,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連燈都不想提,獨自一人走著。
他很想不管不顧衝破一切,但是他是江家人,他承載的很多人的希望,這個身份讓他生來享受了種種,也限制住了他,婚姻,前途,愛好,皆是族中安排。
江洛北突然覺得眼睛很酸,走在懸崖峭壁的一根線上,他站在了中間,抬眸看不到希望,回頭也看不見來途。
身為世家之子,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世家的殘酷無情,自己終將會成為棄子,世子又怎麼樣?沒了自己還會扶持其他人,只要這個人是對江家有用。ωωw..net
“陛下,江洛北出宮了。”
鳳儀並不意外,淡淡的說:“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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